过分。
过分。
电话持续响铃,陈烟盯着手机犹豫半响,不知该不该接。 宋斯年坐在床边,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她不接,他也不催促。 两人贴的很近,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她冰冷刺骨的身体,微微发抖。 第三遍铃声响起,陈烟咬牙接通了电话。 妈。 唔,我到家了。 那头急促的语调缓和下来,手机听筒声音大,对话的每一个字宋斯年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陈母声音温柔,带着些许歉意:烟烟,今晚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你爸批评我了,以后这种场合不会再让你去了,你乖,别生妈的气。 !!! 宋斯年脸色大变,呼吸倏地停滞。 等嚼清字里行间的意思,他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她被困在其中时投来的求助眼神。 陈烟本来还憋得住,可一谈这话题,满腹委屈溢出来,眼圈一下红了。 她害怕自己哭出声,捂着嘴小声啜泣,鼻音浓烈,没事。 陈母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吹了风,有点头疼。她瞎编个理由。 我给你老师请个假,明天你在家休息一天,爸妈不在身边,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嗯。 电话挂断,陈烟双臂环抱自己,长时间一动不动。 半响,她抑制住喷涌的泪意,昂头看他,失神的眼眸聚焦全散,空洞无光。 我想回家。 宋斯年抿唇沉默,对上她泪蒙蒙的眼睛,以往的清澈明亮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跟受伤。 他的心被什么狠拽了下。 今晚的事,为什么不解释? 你在乎吗? 她声音很轻,看着他平静开嗓,你只会认定自己看见的事实,又或者,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扑倒,活该被人欺负,就连反抗都是不识抬举。 宋斯年眼眸低垂,微启的唇瓣轻碰,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烟等不到他的回答,索性大胆扒开身上的被子,带着满身暧昧痕迹,赤条条的翻身下床。 宋斯年胸腔一热,.....陈烟。 她木然的转身,脸色惨白,散着不规则的红晕。 整个人昏沉沉的,双脚落地腿发软,走两步都摇摇欲坠。 她声音透着一丝绝望,还没结束? 然后,她艰难的挪着步子绕过大床停在他跟前,一丝不挂的身体,纯白无暇。 两人火热的绞缠仿佛还停留在肌肤表层,稍一凑近,身体的记忆瞬间复苏。 宋斯年抬眼看她,道不明的深意。 她眼神涣散,毫无生机的悲凉,过了今晚,我们之间是不是可以全抵消? 他没答话,她的手僵硬的探进他大敞的衣服领口。 宋斯年用力的按住,沉沉喘了声,起身脱下自己的睡袍罩过她瘦弱的身体。 全方位包裹而来的温暖,把陈烟从坠落的深渊一点点拉回现实。 ......对不起。他看着她,低声道歉。 陈烟听着笑了,呢喃道:现在说这句话,真的好过分。 宋斯年低眼看她过分嫣红的脸颊,一想到不久前自己在暴怒状态下对她做的一切,还有受虐中近乎绝望的那句我恨你,他的心持续下沉。 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罪孽跟后悔。 你身体很烫。 他抬手去摸她的脸,小人如惊弓之鸟般慌的往后退,可身体实在太虚弱,腿一软整个人坠地。 宋斯年眼疾手快的抱住她,怀里的人儿无力的挣脱,被他拦腰抱回床上。 今晚睡这,床让给你,我去其它房间。 .......我不要。陈烟瞪他,闷声喘息。 回家你也是一个人,我不放心。 宋斯年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底裤,扑上来的架势像要吃人,可声音却又异常温柔,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她偏头不语,冷漠全写在脸上。 他垂眸看她紧咬的唇瓣,散着淡粉的柔光,喉间痒的发干。 想亲一口,一口就好。 可纠结到最后,最终还是理智战胜欲望,替她盖好被子,退出了房间。 他还没傻到在这个时间顶风作案。 她已经属于他了。 可他却不知足的想要更多。 比如,她的心。 >__> 后半夜,她高烧不退。 全身肌肤通红,身子蜷缩在一起,似煮熟的小虾米,脑子烧的昏沉,嘴里胡言乱语的说着梦话。 宋斯年没照顾过人,面对生病的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个公寓他住的不多,大半夜硬是疯跑了几条街才找到24营业的药店。 白色小药丸贴着她的唇瓣,可小人死咬着牙关,怎么都不愿张嘴。 他不敢用强的,只能自己先行含入药丸,很轻的吻住她,用舌尖小心翼翼的撩开闭紧的齿关,在她松懈的那一瞬将药丸喂进去。 药很苦,她皱眉,难受的想吐出来。 宋斯年又喝了口水,温烫的热水顺着吞咽的动作下落,总算是把药咽下去。 一整晚,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陈烟烧的迷迷糊糊,一会儿呼热一会儿呼冷,他将她裹在被子里紧抱入怀中,强大的热源不断灼烧身体,逼出一身热汗。 临近天亮,他把全身湿透的小人抱进浴室里,二十分钟后,吹干头发才抱回床上。 她脸上潮红消退不少,急喘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下来。 宋斯年一夜未眠。 趁她还没醒,在她微张的粉唇上轻啄一口,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抱着她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