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决心

    秋遥不就是个绿茶，明明不喜欢连祁还要吊着他，贱死了。

    还有那个肖瞳，前几天还跟她们班那个富二代拉拉扯扯，今天又勾搭了年纪第一，脚踏两条船的婊子。

    我听说这两个贱人关系还挺好的，估计也是塑料姐妹，我就等着看她们因为男人撕逼。

    肖瞳重重地推开厕所隔间门，沉着脸走到洗手台旁那几个女生前。恶毒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们错愕地看着她。

    嘴巴不干净就去马桶坑里洗洗，别一天到晚不学习，在人背后满嘴喷粪。肖瞳认出了这是平行班那几个一直比较社会的女生，不过就凭你们这种姿色和人品，连祁他们根本看不上你们，你们想当婊子绿茶也当不了，只能当一当贱人了。她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真是晦气。刚才她平时常去的厕所人多，不得已去了另一头平行班那边的厕所，结果听到了这种恶毒的谩骂。

    她突然想到，在穆扬枫转学来之前，她其实跟男生接触不多，那些女生想骂她勾引男人也找不到机会。但是连祁喜欢秋遥这件事在年级里一直很有名，估计喜欢连祁的女生还不少，那秋遥挨的骂肯定比她多。

    她叹息一声，打算把这些人和话从心头剔除。走进教室，因为放学已经有一会儿了，人变得很少。

    穆扬枫站起身，拉着她往教学楼前的小花园里走。两人在一棵树前停下，肖瞳问:你想说什么？

    穆扬枫凝视着她，面色沉静，瞳瞳，你叔叔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肖瞳大惊失色，那一瞬间，她已经想到了叔侄luanlun、身败名裂这几个字。所幸他很快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你的反常行为，我猜是因为你叔叔。他是不是骂你了？他勒令你不能再跟我来往吗？

    肖瞳顿时松了口气，只要别人不知道那件事就好。她抿唇沉默着，穆扬枫当她是默认了。瞳瞳，你真的要因为一个暴君的掌控，就跟我生疏？我又何辜？

    肖瞳一愣。他继续逼问，你不理我，是被逼的还是因为讨厌我？你真的讨厌我吗？只要你说是，我就绝不再纠缠你。少年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凝视她的目光有如实质。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讨厌你。肖瞳急切道，我不理你只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前几天发生的事

    他有些欣喜起来，握住她的肩，但神色依然有些犹疑和哀伤，所以，真的是你叔叔做了什么吗？

    肖瞳犹豫着，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哪怕只是一丝在意？穆扬枫手劲微微加大，瞳瞳，你不明白我的心吗？

    你以为我对谁都这样热烈吗？当然不，我缠着你、想跟你黏在一起、会因为你不理我而难过很多天，是因为我喜欢你。肖瞳，我喜欢你！少年近乎低吼着，清隽的眸子泛红，他脸上的痛色太过明显，明显到肖瞳的心颤了起来。

    我穆扬枫，我确实对你很有好感，但我真的没有办法现在就回应你。肖瞳咬着唇。她说的话字字肺腑，她确实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不然也不会想着要和他一起去很多的地方。

    比起年长的成熟男人，她当然更倾心他这样的开朗热烈的少年。可是她也确实没有办法心无旁骛地接受他，因为她的叔叔。那个男人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间、并阻隔她意图奔向其他人的路途。

    没关系没关系，她的话语已经足够让少年欣喜若狂，他笑意朗然，兴奋得恨不能原地转几圈，瞳瞳，我等你！只要你心在我这里，我就不怕与全世界为敌！

    肖瞳也笑起来。少年真挚而热烈的爱意和笑颜似乎将她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她伸手薅了把他的头，小声点，万一把教导主任引来了呢。

    这时，她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怕有老师经过，也不敢拿出来，只是直觉是叔叔到校门口了。于是她跟他道别，我叔叔来接我了，先走啦。

    他们不知道的是，白秀鸢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往下望时，正好看见了他们刚才的一切举动。

    她的眉头不由皱起。一中校规严格不准早恋，他们刚刚的行为确实有点过界了。

    她想起肖瞳的叔叔，那个男人言辞恳切地希望她告诉他肖瞳在学校里的动向。她对肖瞳的身世抱着怜惜之情，又同情她叔叔疲于管教叛逆期少女，所以她也确实一直在那么做，希望能帮忙修复这对叔侄的关系。

    不过，倒还不清楚肖瞳和穆扬枫是不是真的早恋了，所以她犹豫着，打算先不告诉肖先生这件事。至少，她要了解实情，再做决定。

    ***

    肖瞳背着书包，木着脸坐上了车后座。司机随即发动车子，向别墅区驶去。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瞳瞳？身边的男人转过头看着她，伸出大手想摸她的头，却被她躲开了。

    忘了。肖瞳道。

    男人叹息一声，动作带着几分强硬地握住少女的手，还在跟叔叔闹别扭？多大点事。

    肖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他眼里，叔侄luanlun这种天诛地灭的事，竟然只是闹别扭多大点事？

    男人脸上平淡的神情让她感到愤怒又恐惧，心口那块大石再次压了上来，她几乎喘不过气，咬着唇把脸转向车窗，不再看他。

    今天在学校里，你有跟穆家那小子往来吗？他问她。她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威胁的意味，硬着头皮道:没有。我这几天没回他微信消息，他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真的吗。肖御不动声色。肖瞳把手用力地抽出来，不信拉倒。

    一路上没有再说话。车停下后，肖瞳迅速拉开车门，想冲进屋里上楼回房间。但肖御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瞳瞳。

    她耷拉着脑袋被他牵进家门。男人的身形像一座高大的山峰，岿然矗立在她面前，挡住她所有去路，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肖瞳咬咬牙，直接道，叔叔，我没有办法用打量男人的眼光看你，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最敬爱的长辈。我们回到过去那样，可以吗？

    男人神情喜怒不显，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薄唇微启，回答错误。

    肖瞳错愕住。他俯下身，脸庞贴近她，一字一句道:我再给你几天时间，你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答案。

    他上楼去书房了。肖瞳怔愣在原地，只觉如坠冰窟。

    原来叔叔根本不想听到她的拒绝。恐惧如附骨之疽，再次缠上了她心间。可是人被压迫到一定程度，恐惧反倒成了反叛的催化剂。那个男人手眼通天又如何，他硬要逼她，就别怪她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她神情冰冷，掏出手机给穆扬枫发微信。

    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