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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珂几乎狠戾地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看她。 你说得对。我确实拿他没办法,要不然我早就让证监会介入调查了。百里祐聪明又狡猾,我承认我并不是他的对手。比如他布好局,发现你和我接触以后,很快就囚禁了你。程郁估计很早也想对你下手了,囚禁你简直是一箭双雕,他还跟程郁搞着暧昧,可以让我把注意力都放到程郁那边去不过,就算没有我和程郁,他也会那么做吧。就像当年他父亲对他母亲做的一样。想要囚禁你,是他变态的本质 原来是祐一直在跟邪恶的女巫斗争,沉睡的充耳不闻的公主,原来是我。 我狠狠甩掉她的手,仅仅只是这样,就让我大喘起来。 沈珂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我,我大概知道祐对你为什么这么着迷了说真的,我都有点欣赏你了。既然这样,我送一份礼物给你吧。 听到礼物两字,我的内心警铃大作,汗毛竖起。 她拍拍手掌,进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位是沈珂的儿子。 像是接收到我惊诧的目光,沈珂微笑着向我解释:做戏要做全套不是吗?要不是祐插一脚,我早就能把你骗上门。 我下意识往窗户方向后退,一边退一边说:你打算做什么? 沈珂拿起门口地上的香炉,点燃里面插着的粗香,放到一旁。让你开心快乐一下。也给祐送份大礼。好了,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你们可以等香燃一燃再开始哦,那样才会比较刺激。 说完,她哼着歌曲走出房间。 奇异的香味很快弥漫在房间内,我觉得本就昏沉的头开始发晕。我咬紧牙,又在腿上掐了一把,竭力保持自己的清醒。 绝对不能着了沈珂道,这次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她硬拼。 我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紧靠着窗台,边四下偷偷打量手边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你们是沈珂的手下?我深呼吸,忽略跳得过分剧烈的心脏,想要拖延一点时间。 他们一边向我靠近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露出猥琐的笑容:怎么啦?小美人,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啦? 我觉得腿渐渐发软,浑身开始乏力,像是犯困又像是头晕。我小口呼着气,想尽量放慢自己的呼吸,防止过多吸入那股奇怪的香味。 你乖一点比较好,我们三个人就快快活活地把事情办了其中一个人已经逼近我。 余光一扫,我迅速捞过在角落里看到的玻璃碎片,用力在自己手臂上一划。 他们两个人都被我快速而狠绝的动作吓了一跳,瞬间就呆滞了。 很好。 我举起玻璃碎片抵在自己脖子上,深吸一口气,和自己的身体对抗着:既然你们是沈珂的手下就知道她绝对不想让我死。但是你们要是过来,我就立马划开自己的动脉反正几秒血就喷光,想要在这种荒郊野岭救我估计是不可能。 逼近我的那个人下意识退了一下。 看来我没猜错。 他想了两秒,盯着我正在不断留着血的小臂说:你别想跟我们耍小把戏。 我控制着力量,在脖子划动,疼痛立即渗开。 他俩瞬间都有些慌张。 现在我问你们答。我威胁着。 好好。 先退后再退后。 他们一边提防着我手里的玻璃碎片,一边后退。 我努力眨了眨眼,这栋房子一共几层?你们一起回答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好像都有些困惑我为什么会问这个。 三层。三层。 好我们在几层? 二层二层。 整栋房子一共多少人不算你们。 三人。两个人。 回答第一次出现了不同。不过没问题,就算是三个人,肯定也是沈珂和那两个高大的保镖。 如果只有沈珂,我还好对付一些,毕竟她也是女性。但是那两个保镖,估计一拳就能把我砸晕,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偷偷往后瞄了一下,立马做了个过于大胆的决定。 没关系,林杏初,死不了人的。正常两层楼最高也超不过六米,何况这怎么看也没有六米你忘记了吗?你高一的时候可是运动会小能手。 我深吸一口气,但是脚下还是发软,全身无力。 我握紧手里的玻璃碎片,直接用力扎向自己的大腿,疼痛让我找回半分清明。然后在面前两位的面部扭曲和震惊的惊呼中,快速翻越窗台,直接跳下。 着地的那一瞬间,右肩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恍神半刻,努力站起身来,大概辨认了下,树林深处有微光透出,于是不管不顾向前跑去。 身后的楼上传来大喊大叫,似是有人开门追出,我不敢回头,催眠自己,只要努力向前奋力跑就好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祐了,我要和他道歉,就算他不接受,我也要像很久以前那样缠着他,拼命跟他道歉,就算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会不断地道歉。 沈珂说的那些事让我确定了一件事,他还爱着我,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爱我。虽然我这个卑鄙的自私的爱逃跑的坏蛋,到了现在根本没资格得到他的爱,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想到这里,我用左手抹一把眼泪,脚下步子迈的更快了。 身体在发软,在疼痛,在叫嚣。无数树枝划过我的身体我的脸,发出刺痛,但我什么都顾不得,只是在机械地跑着。 被诅咒的公主要等着我,我马上就会见到你了。 有血腥味涌上喉咙,浑身都在疼痛。脚下忽然一软,我被地面凸起的树根绊倒,飞扑在地面,胳膊和脸火辣辣地疼痛,右肩更是钻心般的疼痛。 绝对不能被抓到。 我用已经破了皮的手掌支撑着自己好像已经破碎的身体,努力站起来,跑了没几步,又是一个踉跄。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光亮,不断对自己说,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就在马上要冲进那片光亮的时刻,眼前突然一黑,我重重地摔倒在地。 杏初,杏初。好像有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是举着两支雪糕的祐,他把其中一支分给我。 你刚才在叫我?我咬下一大口,问他。 没有啊。祐在我身边坐下,皱眉看我,你是不是中暑了? 不会啦。我拍着胸脯跟他保证,我连发烧都是一年一次的规律型选手。 不远处的海面折射着漂亮的光线,美极了。我却怎么都不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和祐来到海边。 你的保证毫无保障。你忘记你之前刚发了烧吗?今年的第二次。祐微微叹气,手贴了贴我的额头,好像确实有点热。你等我,我去附近便利店买个冰袋。 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经跑远,风把他的短袖上衣吹起来,带过来一点橘子味气息。我偷偷红了脸,又咬下一点雪糕。 真羡慕。 带着叹息的声音响在我耳侧,我回头,一张熟悉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褚饰!我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拢着校裙在我身边的海滩坐下,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吗?我不解地看她。 她看着我,皱起秀眉,半晌后,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你要不要再算算星盘? 雪糕已经吃完,我咬着木棍摇头,不要你之前算的那个太准了,我可是难过伤 说到一半,我停下。 嗯?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还没发现吗?你可真的迟钝啊。她起身拍拍我的头,你为什么会来海边?跟谁来的? 跟祐来的啊海边对哦,为什么要来海边?我站起来,转身看向祐消失的方向,令人惊异的是,那里本应该是一排小店的,却变成了一望无垠的海际线。 我诧异地把目光转向褚饰,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你太想我了吧。 褚饰看向脚下,我才发现我们两个人都踩在水里,波浪一波波打过来,卷起小小的水花。 你这个人啊,心事太重了,什么都要纠结,这样不好。虽然表面豁达,但内心并不是这样。我跟你很像,所以我知道。那些要说的话,一定要尽早说出来。不要像我,留有太多遗憾。不要给自己留有回转余地,不要暗示自己不行。知道了吗? 我听得迷迷糊糊,并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一时有些呆愣地看她。 她一巴掌拍到我身上,很疼,疼得我流出眼泪。 仔细听,有人在叫你。快去吧! 我迟疑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去看,她还在朝我挥手,就像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暑假傍晚,她将胳膊伸过头顶,振臂大喊:杏初,要加油! 我转回来,向前走着,侧耳倾听,好像真的听到有人叫我,可能他一直都在叫我了。 杏初,杏初。 声音有些焦急,有些痛苦,还有些悲伤。 我顺着声音走去,被白光包围,然后 我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祐正在上方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