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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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祝柠疼的浑身都是虚汗,意识都开始逐渐模糊,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陶一柯慌慌张张地从床上滚落下来,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触摸到掌心里冰凉的液体,他像是被劈到了似的,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了。 那一刻,巨大的悔意和愧疚感包裹住他,让他乱了分寸。 他在这事上完全没经验,只凭着之前看的那些av来实践,却完全没有顾及到,祝柠的身体承受能力。 她是第一次,根本受不住。 胡乱地抹了一把脸,陶一柯把祝柠从床上抱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直接奔出了家门。 陶家别墅在市中心的地段,距离北川医院,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初夏的太阳炙热的悬挂在头顶,路上没有多少行人,陶一柯抱着怀里没什么重量的女孩儿,再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他以为,尝过一次,就再也不会有了。 却没想到,自己亲手,又打碎了这一切。 一切都好像虚焦了,耳边传来的车辆鸣笛声,格外漫长的红绿灯,周边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的人,医院里忙忙碌碌的医生和护士,祝柠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还有急救室,亮起来的红灯,构成了陶一柯对这一天,所有的记忆。 他想把祝柠装在玻璃瓶里。 只有他能拥有,放在那里,远远看着,也只有他能打碎。 可是现在,他确确实实,打碎了祝柠。 这会儿他坐在抢救室外面的长椅上,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张脸埋进了手心里。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想要她。 饶是恨着她,可也确确实实地想着她,念着她。 他没有别的办法,能证明,祝柠是他的。 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却没想到,把祝柠推进了火坑。 绝望、恐惧和愧疚环绕着他。 周围的空气好像全都冻结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现在一闭上眼,好像都是祝柠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和绝望的哭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抢救室的红灯灭了。 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站到了他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患者男朋友? 陶一柯站起来,眼底还带着没散去的担忧。 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哑到不行,是。 多大年纪? 他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出声,二,二十。 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患者,女医生又抬头,扫了他一眼,等会儿办留院观察需要身份信息登记的,到底多大? 少年垂眸,手在两侧都攥成了拳头,十八。 这两个字说完,女医生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们现在这群孩子,早恋就算了,怎么这么冲动不计较后果,你知不知道那小姑娘现在情况有多严重,yindao撕裂大出血,再晚来一会儿命都没了! 陶一柯身子整个塌陷了下去,浑身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似的,倚靠在墙壁上,喉咙里像是被灌了一把沙子似的,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医生见他被吓到了,冲着他,行了,留院观察一晚上,去办手续吧。 少年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绝望里,耳边全是祝柠的哭声,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字。 女医生见他不答话,抬手,用病历本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疾言厉色地,诶,吓傻了?办手续去,现在的年轻人,一时冲动,要负责任的时候傻了吧 医生还在絮絮叨叨的,但是陶一柯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给祝柠办完手续,陶一柯正要给陶国章拨电话的时候,那边的电话先拨了过来。 陶国章说是公司临时有点事情,需要出趟差,姜梦萍跟着一起走了。 嘱咐俩人,午饭和晚饭自己在外面解决一下,明天下午回学校。 最近教育局查的严,学校也不敢给高三生补课,只好在周五就把人放回了家,周日晚自习再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陶一柯在听到这些的时候,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祝柠还睡着。 小姑娘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细白的手上挂着水,整个人脆生生的,好像一折就能碎了。 陶一柯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祝柠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他不是不知道。 这三年来,他都是这么看着她的。 却没想到,好好的一个人,亲手在自己这儿,碎掉了。 他坐在床边,拉着祝柠输液的手,手心里一片冰凉,感觉整颗心,都被她给揉碎了。 这会儿护士拿着一筐药走进来,确认了一下祝柠的名字,帮她调整了一个输液瓶,冲着陶一柯开口道,小年轻性生活第一次吧? 陶一柯略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后轻声嗯了下。 护士一笑,拿过药单,开始嘱咐陶一柯,没什么事儿,你女朋友天生yindao口窄小,男性生殖器官尺寸过大就会产生这种情况,第一次都没经验,估计毛手毛脚的吧,以后性生活多了,女生的yindao有延展性,就好了。 陶一柯被她说的面红耳赤的,帮祝柠盖好被子,随后站了起来。 麻烦您了。 不麻烦,你女朋友呢,可能比较晚熟,你又莽撞了点,给她消炎了,没什么事,以后同房的时候注意点就行,这药等会儿等她醒了,给她涂一遍,然后还有一些口服的消炎药,一天三次,餐后服用,剩下的就没什么了。 护士把框里的药递给陶一柯,一一嘱咐他。 陶一柯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好了用法用量,格外地耐心。 这会儿祝柠也不见醒,护士也就没有多留,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病房。 他坐下来,看完那些说明书,把药放到床头,又重新弯下身子,抬手摩挲着祝柠的脸。 但凡他能做个人,稍微克制一下欲望,都不会是这种结果。 强烈的愧疚感包裹着他,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莽撞,让别人买了单。 祝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傍晚。 陶一柯完全没睡意,脸埋进了手心里,脊背弯着,显得很是疲惫。 这会儿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少年,她的委屈一下子就拱了上来,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 她甚至,不想看到他。 上午发生的那一幕幕,好像刻在她的脑海里似的。 她那么哭着求饶,他却像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一见到他,腿心那股钝痛感就袭上来,她没办法,一个没忍住,又哭出了声。 微小的,像是动物幼崽的啜泣声响起来的时候,陶一柯猛地抬起了头。 入眼的,就是祝柠泪眼朦胧的眸子,和发颤的双唇。 那一刻,陶一柯突然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就配不上这所有的一切。 他活该。 所有都活该。 他就是个禽兽。 四目相对,祝柠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随后,不顾自己输液的手,别别扭扭地转过了身,不去看他。 她做不到。 不管再怎么喜欢,她都做不到。 她现在,不想和他在一个空间里。 陶一柯张口,想说什么,盯着小姑娘倔强的脊背,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没资格叫她的名字。 抬手,想去碰她,却悬在了半空中,无法落下来。 她是自愿的。 却也那么抗拒着。 陶一柯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件事,祝柠是百分百的愿意。 就算一开始是,至少在他进入的那一刻,祝柠后悔了,抗拒了,甚至,求饶了。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儿的双肩猛地颤抖着,哭声越来越大,怎么也止不住。 你出去 她像是祈求似的,发出了这三个字。 太卑微,太难过,甚至有些绝望。 她终于明白,陶一柯那时候说的,让她体会绝望的感觉,是什么了。 陶一柯颤着手,牙齿都在打颤。 祝柠 求求你,出去,好不好 最后的,微弱的请求。 陶一柯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还留在这里,只是在祝柠的伤口上撒盐。 他再混蛋,都不能这样做。 于是他晃着身子,慢悠悠地站起身,椅子在他的推动下,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明显。 祝柠背对着他,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而后,病房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她蜷缩着身体,扯着被子,呜咽着出了声。 为什么,会这么的痛。 要比那时的痛,还要痛上,百倍,千倍,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