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还是眷恋啊
53.还是眷恋啊
罗良玺忽然站了起来,用力地吸烟,在沙发旁边徘徊,一连说了三个句你后悔了。 每说一句,都是在珂珊身上凌迟一刀,一刀又一刀。 她没法不朝最恶劣的趋势去想,她憎恨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也许他已经受够了她的神经质,何况她从来就是他的第一选项。 珂珊似乎看到自己的地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地位呈血条上挂在罗良玺的上空,血条上下抖动,接着骤然下降。 罗良玺突然一脚踹上茶几,珂珊跟着抖了一下,桌面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晃荡。 他抓起空酒瓶,眼神令珂珊悚然,罗良玺咬牙切齿,这句话说得异常迟缓:你他妈,就喜欢玩儿,现在玩够了是吗。 突如其来的粗口和指责,让她哑口无言。 珂珊下意识抬手挡住脸,酒瓶哐的一声,砸到地上四分五裂,清脆的余声还在封闭的客厅里回响。 罗良玺扯着领口,步子迈得非常大,把房间弄得框框响。 他去卧室里拎住行李袋,衣服胡乱地塞在里面,接着去洗手间,一把扫下台面上的男士洗漱用品。 气势汹汹地出来,行李袋随手扔在地上,在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捏出一段没抽干净的,点上。 罗良玺似乎冷静下来,神态冷酷,充满了轻薄和鄙夷。 珂珊早就木了,她对这一切毫无招架之力,她还知道,作为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她今早打扮好去公司时,她以为自己可以逃掉这次代价。 结果还是逃不掉。 对于珂珊的沉默,罗良玺唇角勾了勾,很轻松地说:那好,我走了。 他提着行李袋,正常地带上房门。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电梯叮咚的声音。 接着,一切归于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她瘫着身子,脑子里竟然还在掐着时间,几分钟后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撩开一条细缝。 罗良玺已经从公寓大门走出来,就着最近的绿色大号垃圾桶,看也不看地,直接把行李包扔了进去。 他什么都不要了,珂珊心道,他走了,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没有任何挽回和缓和的余地,他连自己在这里用过的东西,价值昂贵的高定衣物、鞋子,全都不要。 她仿佛成了垃圾桶里拿袋被抛弃的东西。 奥迪车扇过小区大门栏杆,流星似的闪过尾灯消失了。 珂珊下楼,走到垃圾桶边,有位清洁阿姨已经把行李袋拎了出来,链子刚刚来开一半。 她朝她笑了一下:对不起,这是我男朋友的。 哦。阿姨挺好心,用抹布把包包上的秽物擦了一遍,交到珂珊手上。 她还劝珂珊:年轻人嘛,有时候会火气上头,吵架归吵架,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姑娘你别哭哈。 珂珊没有哭,点点头,接过行李袋拎回家,一时又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于是就把它搁在餐桌上。 从同居的日子骤然又变成了独居,珂珊得到一种绵长无尽的失败感。 兴致勃勃无比自负地开始战役,等到真正进入前线,她这个士兵刹那被轰了当头一炮。 时间的流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管她每天多难熬地才能入睡,第二天醒来还是要过,还是要去上班。 罗良玺很少出现在办公室,就算回来,也是待在里面不出来,会议改由吴助和高帆来主持。 这天她在办公室里待腻了,去茶水间冲咖啡,两三个女人挤在冷冻柜前,讨论高层恋爱问题。 果然办公室恋情不太可靠。 有一个说不一定是这个原因:两个都很优秀的人,比较难长久吧,遇到问题谁不会率先低头。 最后一个插嘴:他们...真的分了? 珂珊故意弄出声音,这些人回头,都很尴尬,又不太敢得罪她,支支吾吾地抱歉。 她摇摇头,也没辩解什么。 又能辩解什么呢。 这几个人挤了出去,高帆跟她们逆向地挤过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都听到了,怎么什么都不说? 珂珊冷淡地扫过他一眼,端着白色马克杯送到唇边。 高帆朝外偷偷看了一眼:刚才罗总从这里过呢!你说你! 珂珊喝水的动作顿住,视线朝门口去,那里早就没了人影。 眨眼过了一个月,珂珊这天去观音桥的酒吧街,就坐在吧台边喝酒。 调酒的小哥哥已经认识她,她在他手上办了一个高级vip会员卡,几乎天天都过来。 每当有人过来sao扰珂珊时,小哥哥都会熟门熟路地帮她解决。 他劝她别再喝了,虽然他拿的提成很不错,但是女人喝多了会显老。 这句话成功地吓到了她。 她微微摇晃着身子出来,打车去罗良玺的公寓楼下,抬头寻找属于他的那扇窗户。 那里没有灯光。 她知道他的地址,可是从来没进过他的家,两人同居时,男人也没提过这方面的意思。 这又是失败的一大细节,为什么她以前没仔细想过呢。 上个月她偷偷来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珂珊没有卡刷电梯,只能跟一个上楼的男人蹭到十五楼,然后改走安全通道,到了十二楼。 走廊里光线充足,铺着大格子浅色的瓷砖,她走到男人的房号前,傻站着,然后趴上了防盗金属门。 门很冰,就像罗良玺给她的感觉。 她还是很眷恋。 啊,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小珊她真正眷恋他的理由。 当然这个理由在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已经出现了,这只是果,五年后还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