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似白头。
梨花落,似白头。
玄胜十六年,上京城。 川儿,这次为父回到南淮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你了,待在上京别惹祸。 穿着白色锦衣的少年嗤笑出声,微垂的眼眸看着上京的土地带着点讽刺。 老头子,回去好好待着,别什么时候死了,我可来不及去给你收尸。 裴元庆看着半大的少年,难得没有生气,坐在马上又深深望了一眼他,扔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人离开。 裴川,别让我失望。 裴川终于抬头,城门十里亭的风沙扬起。 他看着绝尘而去的一行人,手心上攒着腰间别着的匕首,心里默念。 放心吧,父亲。 五年后 世子,秦王殿下来了。 裴川颔了颔首,拿了折扇走出门。 秦王大驾光临,是行止失礼了。 李晔站在院中,欣赏着裴川新得来的宅子,叹道:父皇好生偏心,竟将这处给了你,想当初我可是求了许久。 裴川轻笑,眼梢微挑,带着股风流的轻佻,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一身白衣将他衬得格外芝兰玉树。 可他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君子。 陛下怎么会不疼你呢?我这还没你那封地的宅子三分之一大呢。 李晔撇了撇嘴,看着花园里的名贵花草,格外心酸。 要知道,他那处封地究竟有多荒凉,宅子有多破。 裴川看他难受,也不再去招惹他了,对他说:春香楼里来了个新来的花魁,你去还是不去? 我听说啊,那个花魁长得国色天香,床中术厉害得紧 不再等裴川再说,李晔就连忙说:去,我去。 裴川点了点头,说:好!那今晚卯时见。 不等李晔再说就先行一步,李晔在他身后遥遥问他:那你干什么去?不会又去找你那个什么春莺姑娘了吧。 寻欢! * 梨娘,这儿! 阿沁,这么早就来啦。 阿沁点了点头,袖子挽了上去:这不是要与你学酿酒么,徒弟哪有让师傅等的道理。 陆梨点了点头,又有些为难的对她说:可是我今日要去南巷口采花。 是为了酿酒么? 嗯,最近想试一试做个花酒。 陆梨点了点头,漂亮的眉眼灵动活泼,说起酿酒,眸中就闪烁着细碎的光。 阿沁看着她,笑出了声。 那可要我帮你? 不必了,今日是花灯节,你不是还要与孙郎君同游么,陪我作甚。 孙郎君是阿沁定亲的对象,早早就约了阿沁一同游玩,要她一起,她可不干。 拜别阿沁,陆梨挎着篮子向着南巷口走过去。 现下还是正月十五的日子,梨花初绽,正是新鲜,她的名讳是梨,自打就喜欢梨花,一想到要做花酒,就想到了南巷口的梨花树。 那里的梨花是上京城一绝,白色的梨花,一簇一簇的含苞初绽,想来便是美极。 终于走到南巷口,有三条路,一条是她来时的路,一条便是白玉桥,还有一条就是通向南巷的路。 陆梨瞟了一眼南巷,桃红柳绿的,现在的女子还穿着轻薄的纱衣站在门口接客,甚至有一些动作孟浪,在门口就脱了衣裳。 她的耳根微红,没敢再看,低着头直直的走,走得似乎是有些急了,一头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陆梨连忙退后,低头看着鞋尖,声音细弱:对不起。 裴川看着低着头的小娘子,露出的耳根有些红了,发间簪着的银簪颤巍巍的滑出一截,看上去下一秒仿佛就要掉了。 他轻笑,摇着白玉扇将那根簪子插好,说:小娘子看着路,别什么时候摔了,到时候可没本公子挡着。 陆梨脸有些红了,稍稍抬了头看他,一看就有些愣住了。 少年的容貌极好,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含笑看着她时仿佛还能感觉到几分情意,穿着白色的华服,戴着白色玉冠,好看极了。 姑娘再会。 裴川见陆梨久久不语,就提出告辞,陆梨愣了一瞬,说:等等等。 裴川低头看她,带着几分笑意。 怎么了? 陆梨低下头,脸颊泛了红说:你你的头上有花。 裴川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一瓣梨花,梨花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落,掉在他的头上,白白的,高洁得很。 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陆梨,眼里有些玩味。 不自觉地将手中的花瓣捻成了汁液。 高洁不再。 无事我就先走了。 啊好啊。 少年不慌不慢的走过,还拿出了一块帕子,将脏了的指尖擦干净,眼里哪有刚刚的笑意。 陆梨扭头看他,少年踏进了南巷,她走了几步,跑到了巷口,就看见裴川的身侧站了个姑娘,纤腰袅娜娉婷。 愣了愣,就又看见裴川揽着女子走了进去。 那里一向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想来他也是那样吧。 陆梨的心头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看了看手间挎着的篮子。 轻叹一口气。 裴川进青楼啦!梨梨打他。 不要问我为啥开那么多坑,问就是我想写本古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