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
天上星
周六早上,姜棠七点钟准时起床跑了个步,洗完澡换衣服。她的生活很健康,圈内少见,只有和肖则在一起时才会疯到下半夜,再一觉睡到下午。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姜棠强行拉回思绪,打开衣柜挑衣服。 严格说起来,今天应该算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 自从那天在影棚把话都说开后,肖则时常会冒出些反常举动。比方说亲着亲着,手都伸到内衣里了,突然停下来,用欲望浓烈的眼看她半天,问,想不想去海边走走? 这样的结果是,zuoai次数大大减少,但与此同时,两人嘴唇几乎黏在了一起。他动不动吻上来,吃饭吃到一半亲一会儿,躺在沙发上看书啃起来,甚至她打电话,他也能凑过来亲两口。 他们不方便在公共场合乱晃,大部分时间都是约在双方家中见面。姜棠没所谓,乐得轻松,倒是肖则想尽办法约她出门,爬山、打球、骑马、看展、听音乐会拒绝几次,姜棠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是想带她出去约会。 职业特殊,又空窗五年,她都快忘记正常的会是怎么约的了。 肖则一向守时,提前十分钟发来信息,我到楼下了,不着急。 姜棠提包穿鞋,喷了点香水下楼。 上了车,他俯身亲上来,很克制的蜻蜓点水,鼻子在她颈侧嗅了嗅,说,好香。然后替她系好安全带。 姜棠今天打了腮红,nars的高潮,色如其名,类似高潮后的潮红,肖则侧头看几眼,目光浓烈。 这男人,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他想什么? 姜棠没好气,好好开车。 娇嗔语气配上脸颊潮红,看得肖则喉咙一紧。有时候,他怀疑她是故意的,他倒希望她是故意的。 车子开出小区大门十分钟不到,郭胜楠电话打进来。 小棠,你买了什么东西,送到公司来了,非要本人签收。 姜棠愣住,我没买什么啊。 怎么回事。你等会,我问问。 电话那边一阵细微对话,很快,郭胜楠声音回来,是拍卖行的人,说是一幅画,你去参加拍卖会了? 姜棠更懵,她当然没去过。没有,确定没送错人? 不会,留的电话是你的。怎么办,是让他改天再来还是你过来一趟? 姜棠静音听筒,跟肖则说明了一下情况。从这开去公司十分钟不到,俩人决定先过去一趟。肖则在停车场等她,姜棠自己上楼拿。 送走拍卖行的人,姜棠直接拆开。是副裱好了的油画,蓝黑底色,上半部分星星点点白色,下半部分用笔触营造出波纹效果,中间一轮昏黄,像是满月残影。 还有一份小册子,介绍了一下艺术家和作品信息。姜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挺有名气的青年油画家。 作品叫,也没有送件人信息,郭胜楠啧啧感叹,看来你还有个土豪粉丝,送艺术品,第一次见,逼格可以。不过送个星星月亮什么意思,难道是星星月亮都摘给你? 一抬头,发现姜棠脸色不大好。 怎么了? 姜棠摇头,拿出手机,给周昂发信息。 是你? 没头没脑问题,周昂很快回,收到了?画框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可以换。 姜棠静静看这句话,收起手机,嗤的一声笑了。 画框。 他和她说画框。 原来不是她公主病,一件一件来,真的就是那个意思。 * 拿着画下楼,肖则看了一眼,问,喜欢油画? 姜棠只是摇头,没有说话,她突然感觉疲惫极了。 肖则很快发现她状态不对,干脆停下车,拉起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厉害。 怎么了?如果不舒服,咱们改天再去。 他的掌心温热又干燥,紧紧包裹住她。 姜棠对上他专注眼神,犹豫半晌,还是说,这个画我不想要,我想尽快还回去。 肖则敏锐的察觉出什么,漆黑瞳孔在她脸上来来回回。 好,我送你去,地址是什么? 你把我送回公司就行,胜楠 男人却很强硬,我送你去。 短暂沉默过后,姜棠搜出周昂公司地址,点了导航。 机械女声在车厢内回荡,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吭声。 下车前,正要拉车门,男人终于出声,我在这等你还是去停车场? 姜棠收回手,转头看他,微笑起来,在这就行,不会太久,我很快下来。 好。 姜棠戴好口罩下车。最近降温,不少人感冒了,是以她的造型没引起什么注意。 周昂公司走boutique路线,员工不多,前台妆容精致的女孩问她有没有预约,姜棠说没有,请前台帮忙打电话给周昂,说是来还画的。 女孩面有疑色,还是替她拨了电话。 周昂接到电话,放下手头工作,亲自出来拿。看见门口身影,脚步一顿,他没想到她会亲自来送,看来是气急了。 他其实知道自己这番举动会惹恼她,换做自己是她,也要恼。 可是忍不住了,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又眼睁睁看她上另一个男人的车,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周昂领她进入自己办公室,按下开关,透明玻璃瞬间变成雾面的。他强作镇定问,喝点什么? 姜棠摘下口罩,态度客气而疏远,不用,我就是来把东西还给你,马上就走。 男人倒水的动作一僵,放下杯子,静静看她,好像没听见她声音似的。 他的眼神激怒了她,姜棠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住,扯出个笑容,那我给你放这了。说完,转身要走。 棠棠!他毫无征兆出声,用五年前的称呼叫她。 他怎么敢。 怒火瞬间冲上嗓子眼,姜棠双手颤抖起来,猛然转身,灼灼逼视过去。 周昂,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有意思吗? 当年头也不回走的人是他,现在莫名其妙深情的也是他,她在他心目中就傻成这样? 她的眼睛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愤怒、失望、嘲弄,周昂胸口隐隐作痛,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仿佛胃也蚀出一个深洞。痛苦之中,他又获得了一种诡异的喜悦。至少,她对他还有这样激烈的情绪,哪怕是负面的。 他有预感,今天如果就这样放她走,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他大步上前,紧紧抱住她,用尽全身力气,像是要将她硬生生揉进自己身体。什么风度,什么沉稳,都是假的,这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姜棠愣了两秒,随后激烈挣扎。她从未这样愤怒过,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尽是血液声响。男人铜墙铁壁一般死活不松手,于是她也不顾不起来,从挣扎变成踢打。 好几下,她打得自己手都疼,可他就是不松手。 她近乎绝望,放开我!周昂,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周昂抱得更紧,也用同样沉痛声音说,我爱你,棠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