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0
10
第二天宗忱难得起晚了,睡了个饱精神也足了很多,以至于坐在办公室里听文诗诗絮叨也没那么烦躁了。 欸,公司打算在日本收购林氏集团欸。 宗忱捏了捏太阳xue,随口应她,嗯,关你屁事呢。 诶不是。文诗诗凑近他办公桌,那到时候你会不会过去工作啊,我跟你一起?日本温泉很好泡的。 然后陆则推开办公室听见的就是这句,宗忱正梗住考虑怎么说的时候,文诗诗倒是主动站起身离开了。 我没有要和她泡温泉。宗忱双手举投降状。 陆则扫了他一眼,你有病是吧。接着把手上东西递给他,是个工作牌,陈卿已经过来了,你...是让她跟我办公室,还是过来跟你。 宗忱接过,盯着那证件照看了两眼,当然跟你,正经工作好吧。 最好是。陆则扁了扁嘴,那我等会儿带她转一下。 嗯。在陆则走出去前又把人喊住,那个...咳...给她买巧克力那个。 - 陆特助又带新人啦。公司一楼吧台的职员看着陆则走近,热切的和他搭话。 嗯。陆则把法人卡拿出来,公关新来了一个。然后看着职员没等他说话就端上来的套餐,陆则余光瞥了眼身侧的陈卿,略显尴尬的说,这个给我打包吧,再拿个巧克力的。 俩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点休息区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等待客户间隙的职员。 吃吧,边吃边说吧。陆则把托盘往她那侧推了推,这个是公司福利,每个月五次免费,就用你的工作牌刷就可以。 其实就是惯例的一套入职说明,再加上陆则的个人情绪,让这场对话更公事公办了一些,等把员工福祉都说清后,陆则作势就要起身,差不多就这样,工资假期之类的...我也不清楚宗董事长的意思,您应该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明天才是正式上班,您可以再自己转一转。 话说完却在走出两步后被喊住。 陆则。陈卿捧着热饮似乎有些犹豫,但眼里的踌躇只有几秒,很快就坚定地指向陆则身旁的墙上,他们说那个APP是你做的。 公司一楼这个休息区,平时就用来接待新入职的,所以墙壁上都会挂一些能彰显公司优秀的内容,而众多的展示框,陆则不用回头,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大家都不是三四岁的小孩,没必要玩哄骗那一套,可陆则打心眼就反感陈卿明知故问这一句。 陈老师。陆则重新坐回位置,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以一种谈判里拒绝的姿态看着陈卿,我喊您陈老师可以吗?毕竟我最开始认识您就是陈老师,还是说您更希望我喊陈姨或者其他? 陈卿无视了他话里讥讽,身体前倾带些渴求的问,是宗忱做的吧。 怎么说?陆则倒是对她这话里的不确定有些好奇。 我在他车上之前看到了那个APP的挂件。 你在期待什么陈老师?陆则笑了下,摊了摊手,好奇你就去问宗忱,然后再耍他一次。 我只是想知道。陈卿话里裹了些落寞。 知道了然后呢?如果是又怎样,如果不是又怎样?陆则脸色笑意褪尽,冷着眼看她,不是您就再找个人结婚,然后再来玩他吗? 不远处的新职工们在成群的窃窃私语,热闹的表达入职快乐的欣喜,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两人对峙的冷冰。 女人低着头,神色有些尴尬,像是在这场对话里占了下风,可对面坐着的男人表情紧绷,却也不像获胜的那一方。 元旦快到了。陆则看着落地窗外的喜迎新春突然开口。 嗯。陈卿本以为对话已经结束,结果他这冷不丁的话让她也跟着看向室外。 元旦的时候宗忱不会回老宅。陆则并没有看向陈卿,而是盯着外面车水马龙,春节,元宵,清明,建党,这些中国节,有一个算一个,宗忱都不会回老宅,因为我家那老爷子,啊...就是宗忱他外公,都会骂骂咧咧的逼着他回家吃饭。 但他不是从小就在我家过年的。陆则回过头,陈老师也是北方人,您知道的,按规矩新年一定要在父亲家那边过的,初二才是回母亲家。 话说到这儿,陆则停了下,但陈卿却觉得他并不是在等她的回应。 果然陆则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错开眼神复又开口,可宗忱十二岁...还是十三岁来着,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城西立交桥刚建好的那年,他差点在自己家门口冻死,是我家老爷子去宗家的时候捡到他才救回来的。 那天宗忱死活都不进家门,是因为他爸第一次给他找了个后妈来家里过年,老爷子那天去,其实本来也是给自己家闺女抱不平的,但看见外孙那样子,就觉得算了。 陆则语速不急不缓的说着话,像是在专门说给陈卿听,又好像只是在讲个故事。 初中毕业那年,我们学校毕业春游的地儿正好是我姑姑出车祸的地方,我一个扭头没注意,再回过神,就见宗忱那傻逼站在个马路中间,对着个装满钢筋的货车直挺挺的一动不动。陆则突然低头笑了几声,是那种真的讲到好笑段子的笑声,我他妈当时胆都要吓破了,冲过去把人扑倒路边后,才发现,那货车就是开了个远光灯在那儿停车,cao,我他妈的白演了出英雄救英雄。 陆则盯着陈卿,像小丑那样带着诡异的笑问她,但是陈老师你信吗?他根本不知道那车其实没发动,他是真的想死。 陆则问完也没等陈卿回,又回到冷淡的表情接着说,我姑姑是喜欢西方节日的,总是会给我们准备礼物,或者写些小纸条,一开始没人发现宗忱在乎这一点,是诗诗那憨货翻出了宗忱卧室的礼物箱,于是之后的节日都是她在给宗忱准备礼物。 所以你当年遇见宗忱的时候,已经是我们多少人费了多少力才拽回正常生活的,然后你一脚又给他踹回谷底。 陆则拧着眉,似乎准备给这段莫名其妙开始的倾诉下了结语,所以你还真挺恶心的,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