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血光之灾
03 血光之灾
可再重的病终归是要好转的,宝符在床上躺了五天,感觉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了,萧业催她下地活动,再这样躺在床上迟早要生褥疮 。期间太子也来看望了下宝符,被萧业匆匆打发了。 宝符大病一场,人又消瘦了不少,萧业命御膳房每日做些滋补的羹汤,免得宝符吃太多不克化。 萧业对宝符也并非百依百顺的,比方说宝符顶顶讨厌鸡汤,总是想法子不喝或是偷偷倒在掐丝景泰蓝的花瓶里了,被萧业抓到后箍在膝头逼着喝。 符儿,你再不喝小心父皇大刑伺候。萧业威胁道。 宝符光摇头不张嘴,一双眼睛无辜的瞪着父皇。 萧业无法,用手去挠宝符腋下,宝符最是怕痒,一边笑得打跌一边求饶,不想小腹突然一阵抽痛,她手往下一摸,居然摸到一手血,不由惊叫:父皇,父皇,我流血了! 绕是萧业见过大风大浪不动如山,也被萧宝符的惊叫给震的一呆,匆匆把宝符从膝头揪起来,明黄龙衮上沾了点点血迹。 萧业正哭笑不得,宝符已经惊慌失措的哽咽起来:父皇,我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会流血? 萧业赶紧叫宫女进来给宝符换衣裳,方公公听见尖叫跟进来一瞧,看见皇上龙袍沾血,吓得魂飞魄散,正要传太医,不妨萧业止住他,说:传个擅长千金科的太医来。 方公公魂魄归了位,连忙打帘子传话去,才感觉不对,皇上要千金科大夫做甚,看来是给小主子请的,再一想方才情形,当下了然,复又纳罕,太和殿下已然快要及笄了,怎么看刚才的样子竟是个不知事的,来了葵水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萧业此时也是尴尬加困惑,他只好和屏风后换衣裳的宝符解释她没有受伤,只是月事来了,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女孩子长大了都会有的。 宝符隔着云锦仙鹤屏风问道:女孩子有,男孩子有吗?父皇也有吗? 萧业脸有些发青,所幸宝符看不到:父皇是男子,男子没有的。 宝符忘了哭,好奇的追问:怎么只有女孩子要流血?这不公平。 萧业无奈,让宫女来给宝符答疑解惑,自己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太医来了,给宝符摸了脉,知道皇上有话要问,施施然退入偏殿,换了身银丝月白云纹常服的萧业急忙低声问:太和这个年岁才来月事,可是身有不足之症? 太医恭声道:以微臣之见,殿下不像有何隐疾,只是体质虚寒,之前一直不曾调养,故而天葵较旁人晚些,此番又接连受了冻,风邪入体,湿气太重,阴阳失调,往后需要用心调养,滋补阴气,不可再受冻创,否则淤积难销,要落下病根。 萧业皱了皱眉头:体质虚寒怎么不提早禀报,太医院的院使是诊不出还是隐而不报! 老太医连忙跪下,冷汗涔涔,回道:陛下息怒,此前太和殿下长居勤政殿,年岁尚小,阴阳未分,无法诊断,后来。。。。。。殿下身体康健,毓麒宫也未曾传唤太医。 萧业一叹,推来推去,还是在自己和皇后身上。也怪自己粗心,皇后对太和不闻不问,自己也忘了派人教导她女子之事。 宝符此时躺在龙床上捂着热盐袋子发闷,她喝了红糖姜汁,小肚子的坠痛好了些,方才宫女给她讲明白女子天葵之事,她感觉既熟悉有陌生,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之事,心中惴惴不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又想到自己刚刚弄脏了父皇衣裳,羞的不行,真想蒙在被子里不出来。 符儿,怎么了?可是还有不适?萧业走至榻前,看宝符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以为她依旧腹痛。见宝符闷在被子里不吱声,只好去掀她头顶被子。 萧业把宝符从锦被里挖出来,宝符两颊贴着汗湿的头发,雪白的小脸儿泛起红晕,琼鼻一缩一吸,想是闷的久了。 萧业看着宝符水光潋滟的眼睛,心魂为之一荡,他被自己的心思骇住了,他怎能对宝符起这种念头! 像被烫了一下,萧业缩回手,退了一丈远,面有异色,对宝符说:符儿,你已经大了,病好后还是搬回毓麒宫吧。 宝符现在早将攻略任务的事情抛之脑后,只想依偎在父皇身边,只觉他是这世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乍一听萧业赶她走,不由大惊失色:父皇,你别赶符儿走,符儿以后再也不敢不听话了。说着说着,眼圈发红,带了哭腔。 萧业最怕宝符哭,心中一揪,喝道:不许哭! 宝符一下止了哭,只是眼泪却无声无息的落下,萧业感觉在她澄澈的目光下喘不过气来,自己一向杀伐决断,即使对太子也一向正容严厉,面对宝符却硬不下心肠。 他压下心头异样:符儿,不可任性,你不能一辈子留在勤政殿,父皇也不能永远陪着你。 宝符漂亮的眼睛睁大,盯着父皇,怯怯地说:符儿只想和父皇一辈子在一起,不行吗? 萧业面沉如水,直直盯着宝符恳求的脸,心中五味杂陈,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你真是胡闹!今晚你就搬回毓麒宫,朕亲自选一批宫人伺候,不怕他们不用心。 父皇,我不要回毓麒宫!宝符急得赤脚下床,想求父皇收回成命,萧业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萧业逼自己不去听宝符的声声呼唤,他怕再呆下去自己真要改了主意,宝符决不能再和自己一起了,他心中苦涩难当,分不清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