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喊声哥哥
你要不要喊声哥哥
晚上下了晚自习,萧承译便径直过来找她。 怎么样了? 今天去输了液,不过医生说还没出全,还要出不少。 说完盛知微有些担忧地望了望她还完好无损的腿,然后叹了口气。 会好的。你注意饮食,忍一忍,不要挠,不会有疤痕留下来的。他小时候出过,比较轻,但是年龄大会比较严重,他没说,怕她心理压力大。 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聊了不到十分钟,盛知微就催着他赶快回去,晨杨高中节奏快,最近几年更是越抓越紧,下了晚自习还有没写完的作业。 那我回去了。 嗯。 有什么事就立刻和我联系。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萧承译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他睡得很浅,听到后立刻拿了过来。 点开一看,是盛知微的信息。 萧承译,我难受。 后背太痒了。 睡不着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水痘来势汹汹地占据盛知微的身体,并开始摧残她的神经。 你放轻松,看看手机上其他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忍住不要挠。 萧承译发了信息后就利索穿了鞋,跑了出去。过了会,他翻了墙,脚步轻微地立在她的窗外。 然后他就听到了屋内女孩隐忍又难过的哭泣声。 他就知道,她肯定哭了。 盛知微虽然经常生病,但那都是小打小闹,一边吃辣一边吃药,她父母工作忙,所以她很少因为生病的事去麻烦他们。她喜欢把疼痛闷在心里,偶尔挑拣一些不痛不痒的说。 她每次哭泣都是闷着的,即便是在四下无人的地方。 萧承译攥着拳头,恨不得出水痘的是自己。 我来找你。 不要。 盛知微立刻回了信息,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你明天还要上学,赶紧睡觉 她字还没打完,萧承译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也好,说话方便。 一接通她便说道:你明天还要 盛知微。 他的声音像是休止符,她突然停了下来。 我去找你。 不要。 为什么? 你明天还要上学。 萧承译沉默了一会,道:那如果是我出了水痘,你会不会因为要上学就不来看我? 她愣了下,不会。 你还记不记得我上小学被打那次? 嗯。她不明白怎么突然提起这。 其实也没受什么伤,就是被人围观了面子挂不住,就躲起来不见人。 可是你找到了我,对我伸出手,然后你说,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痛苦只有分享了之后,才会变少。 现在换我对你说。盛知微,痛苦分享了以后,会先变多,因为我担心你,然后变少,因为我保护你。没人会一直当jiejie,保护与被保护从来都是可以随时对换的关系。 少年清澈的嗓音透过来,伴着夏夜的唧唧虫鸣,盛知微微微有些震动。 短暂地回忆一下,从小时候认识萧承译开始,她便一直是jiejie的姿态,带他玩、不让别人欺负他,给他买东西。好友有个念初中的弟弟,一直听她说的都是她弟整天没心没肺只管恣意人生,什么时候开心了就关心你一下,大多时间想到的都只有自己。 可今夜,她脑海里的萧承译突然重新排列组合,像个成熟的大人。 萧承译,真的慢慢长大了。 一时四下无言,彼此心里却是一个百感交集,一个七下八上。 咳。 萧承译轻轻咳了下,所以 你要不要喊声哥哥? 盛知微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佯怒道:挂电话了啊。 嗯,挂吧,我就在门口。 闻言盛知微立刻撩起一旁的窗帘向外望去。月色皎洁的窗外,萧承译就立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握着一只手机。 你门锁没?我进来了啊。 你怎么进来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只是那头那人此刻已经走到了面前,阿姨已经起来了。 哦,挺早的。 萧承译从口袋掏了个什么放在桌子上,现在感觉怎么样? 盛知微撇撇嘴,又疼又痒,你放了什么在桌子上,吃的? 萧承译径直走到她面前,曲起食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还想着吃呢,出水痘只能吃流食的。 盛知微突然觉得人生都灰暗了些,她有些郁闷地想往后一仰,结果身上的水痘实在娇惯地很。 嘶! 盛知微触电般地直起身来。 碰着了?在一旁摆弄东西的萧承译一步跨过来,怎么样了? 没事,就动作大了些。盛知微看见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炉甘石洗剂,专门止痒的,你后背给我看看? 盛知微突然忸怩了下,出的挺多,还蛮恐怖的,别看了吧。 不看怎么给你擦药? 我让我妈擦吧。 阿姨走了? ???? 那我等她回来吧。 你确定你能忍得住? 好了,我现在很困,等会还要去上学,给你抹完药就要走了。 那行。 最终还是该死的上学有用。 你不要嫌弃哦。 嗯。 盛知微慢慢转了个身,跪坐在床边,然后弯下腰拉起后背的衣服。 萧承译只看了一眼便别过了眼睛。 满背密密麻麻泛红的水痘,太要命了,他只觉得心脏疼地难受。 怎么样?她闷闷地声音传过来。 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了。他安慰道。 真的吗?可以我一摸后背密密麻麻全是的,都没有平坦的地方,脸上也开始出了,额头,嘴唇,连耳朵里都有,网上说不会留疤,可我怎么觉得不放心呢 怎么了?看你突然停了?盛知微突然扭过头问。 盛知微开始卷衣服的时候萧承译就发现,她并没有穿胸衣。而弯腰的姿势,rufang垂着,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隆起的边缘。 此时她转过身,白炽灯光下,那片软嫩更大了。 萧承译慌忙撇过脸,嗓音暗哑道:别乱动。 哦。 盛知微听话回头。 萧承译后面擦的有些着急,仿佛有什么事催着赶着。 好了。他伸出手想去把衣服拉下来,可突然又猛地缩回了手。他皱着眉,似是不悦,急忙道:我走了。 盛知微整理好衣服,就走了? 嗯。少年背影都透着一股莫名的烦躁,上学。 盛知微看他这样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赶忙挥挥手,快去吧,路上小心。 萧承译拉了门,刚要出去,听见身后喊到:哎。 谢谢。 虽然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让你知道,我一直都感激着你。 少年侧身微微垂着头,眼眸闪动,嗯。 萧承译一天都有些疯。 从盛知微那回来他洗把脸就拽着背包往学校冲去,上课发了一天的呆,体育课总算回了神,结果八百米体测,他当成100米跑。 冲到终点的时候,额头的汗滴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 夜里毫无意外地梦见了盛知微。 她披散着头发,仰着头,脖子和下巴形成色情的弧度,上身的衣服卷到胸上,露出白嫩的rufang。她跨坐在他腰腹,上下浮沉的时候,rufang荡漾出他从未见过的弧度。 下一秒就立刻惊醒。 再多一秒恐怕世界就会颠倒,恶龙出逃。 但他只慌乱了一瞬,很快就安静下来,甚至感觉安心。仿佛他一直的徘徊,都只为等待这一刻。 当它终于出现时,这么多年来,所有长久的叹息都有了归宿,有了理由。 我喜欢你。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