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太子
南海太子
站住!站住!两声呼喝响起。 南海龙宫入口,一对长戟交横拦住绛儿,正是守门的虾兵蟹将。 绛儿连忙取出仙界户籍,古朴的纸页上写着:天界医馆仙氏,绛儿。 那是以特殊的仙力写上,冒充不得。 她道:两位大哥,我想入龙宫。 虾兵取来一看,是个小仙,盘问道:来此何事? 绛儿道:寻太子。 蟹将问道:仙子可是我们太子的朋友? 绛儿摇头,道:不是,我从未见过太子。 虾兵蟹将对视一眼,打量着她青衫素面,身材娇柔,虽有几分颜色,但却也不致让人见了便倾心。 瞧着她往宫门内张望,心想又是一个爱慕太子的想进入龙宫一睹太子风采的少女。 见怪不怪,两人熟稔地说起用了不知多少遍的措辞,道:太子近来不在龙宫,姑娘改日再来罢。 绛儿道:那、那我进去等他,可以吗? 虾兵见她说话羞怯,不是难缠的人,立即道:太子外出有要是,说不准百年也未归。 绛儿闻言,轻声疑问道:不对啊,琳雪说太子出不了南海的,怎么外出百年。 南海太子不能出南海知道的人不少,但也不多,凭她一个小仙寻常是不会得知。 蟹将见情势不对,正欲详问绛儿寻太子何事,忽听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女声,由远及近,绛儿你果然来了。 一道雪白的倩影闪现而出,带着风雪般寒意抚人面颊,这样的语声、这样的风姿,非琳雪神女莫属。 绛儿欢喜道:琳雪!向前奔几步。 两人亲密交握的手,唬得虾兵蟹将威风凛凛的长戟都收了起来。 还不待他们向绛儿道冒犯之罪,两个少女已手牵手入龙宫。 原来龙宫很大,不是进入龙宫便能见到太子,龙宫有七十二宫,太子住在正中央的紫薇宫,往日里非太子召唤寻常人不能入内。 幸而琳雪不是寻常人,他们自小长在一处,早不分你我。 琳雪带着绛儿进入紫微宫,绛儿踏在水晶阶梯上,只见来往翩翩宫娥,个个美貌不凡,所用建筑黄金琉璃,金光闪闪。这样奢华之地,又想起或许很快就要见到恩人,绛儿心内不禁生怯。 琳雪知她为了找寻恩人所付艰辛,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道:小敖品行温良,你不必怕。绝不像那小霸王。 绛儿听她提起神君,忙问道:琳雪还没跟神君和好吗? 琳雪咯咯笑道:什么和好,我与他吵的架没有五百次也有四百九十九次,转头就忘了,谁放在心上。 绛儿问道:那神君 琳雪道:他还没转头就忘了。 绛儿:这便是书上说的欢喜冤家吧。 说话间,两人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一个房间,房门虚掩,琳雪在外道:小敖,我带绛儿来了。 房内响起一道如清泉般温和、舒适的语声:快请进来。 绛儿入内,只见一间华而不奢、贵而不繁的房室,正如他的主人那般清雅、华贵。 绛儿朝着那南海太子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他头生两角、貌如美玉,举止文质彬彬,正是她在山洞幻境中看到的少年公子。 原来她一直惦念着寻恩人报恩,而龙宫的龙只南海太子一人,在她心底便隐隐把他当作了她的恩人,那怨鬼探视她的内心,幻化出一个南海太子,哪知她根本没见过南海太子,故才会对幻境中的少年公子茫然不知何人。 南海太子仿若未看到她的异样,含笑斯文行礼,这便是绛儿姑娘吧,在下敖郁,宫中人失礼,冒犯了姑娘。 他似是已知晓宫门口的情况。 绛儿忙回礼,道:见过太子,是绛儿不请自来,叨扰太子。 琳雪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客客气气,片刻便不耐烦,拉着绛儿坐下来到:诶唷,我看着都累。 敖郁见此,摇首带着亲昵的无奈看着琳雪。 琳雪抬头与他对视,眨眨美目,道:绛儿来寻你是有要事。 敖郁往珊瑚扶椅坐下,苍白的手按在色彩斑斓扶手上,温声问道:不知绛儿所为何要事? 绛儿微一垂首,小手不自觉按在腰间大千袋上,说道:是为了来寻渡化我的恩人。 说着,脸上不觉浮起一抹红晕,她乃含羞草而生本羞见生人,而况这人可能是她的恩人。 敖郁闻言,抬手置于唇前咳嗽几声,道:哦?愿闻其详。 绛儿捏了捏衣角,道:我本是东岸的含羞草,数年前幸得一位恩人渡化为人,但却不知他为何人,到如今才有机会能来相寻。 说着,她的脸上现出回忆之色,恩人渡化我的那日晚上,天色很黑,一丝月光都没有,狂风猛烈,很快下起了大雨,还打起了雷 说到这里,绛儿又想起就是这雷夺取了她的jiejiemeimei的生命。 琳雪察觉到她的悲切,无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 绛儿语声微一停顿,接着道:在风雨中,我听到了猛烈的打斗声,就在天雷劈到含羞草丛的那刻,一声龙吟响起,一滴热血随之滴到我的身上,不仅救了我的性命,还将我渡化成人。如此大恩,我虽有心相报,却没看到恩人是谁,故此来寻太子,相问太子可知那日救了绛儿的人是谁。 说着,她忽然变得大胆起来,热烈地凝注着太子,盯着他苍白的嘴唇。 她等了那么久,日夜不间歇修炼,终于能够来到龙宫问太子,心中砰砰跳动,期盼他的答案。 敖郁轻皱着眉心,似在回忆,凸起的喉结动了动,显是在斟酌开口,片刻后张启嘴唇道:那日我的确在南海东岸上空,但我并未受伤 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百年来都没有那样黑的夜,那样大的雨,那样大的雷,那样一个人人都躲在家中的日子,他居然还在陪一个人打架。 他正要往下说,忽见对面琳雪眼中闪着古灵精怪的眸光,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顿住语声,捂唇咳嗽几声,咳得消瘦的身子颤动,顶着绛儿期待的目光,半晌才道:那日情形太乱,具体是何人,绛儿给在下些时间,在下定替绛儿找出那位恩人究竟是谁。 绛儿心下略一失望,本期待快些寻到恩人报恩,此时一听,仍感激太子的好意,向他行礼道谢。 敖郁反倒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颊,道:不如绛儿先住在龙宫,我有消息便告诉你。 绛儿本不知往何处而出,当下一听更是感激,目光忽然落在他的脸上,苍白中带着病色,突问道:太子身上有伤? 敖郁微一诧异,不自觉看向琳雪,见琳雪朝着他点点头,他道:正是,乃是旧年所伤。 绛儿医者之心又升起,不开口总觉得浑身难受,道:可否让我替太子一诊。 敖郁点首,伸出惨白的手腕放在桌案上。 绛儿连忙移动椅子,端坐凝神,伸手虚握上他的手腕。 青翠灵力向内探查,只觉太子体内寒冷。 龙族生于海中,体寒本不是怪事,但怪就怪在太子寒冷的妖力中纠缠着黑气,与炎鸣神君一样的黑煞之气。 只不过这黑煞之气比神君的弱,仅是纠缠着他的妖力,并未融为一体,深入骨髓。 绛儿心头不禁疑惑,为何他好友三人有两人都染上了黑煞之气,据辛艾散人的记载,他们年幼时怨鬼已附身在辛艾散人身上,被他压制着,又怎会有力量去伤害天界火神族长的儿子、南海太子,要知他们身份尊贵,修为高深,幼时更有高手相护,怎么被黑煞之气侵蚀入体。 绛儿知道这是他们不能开口的秘密,按下心头的疑惑,催动灵力在太子体内各处自己诊视,心中有了较量,问道:太子为何不能出南海? 这是医者询问病况,她并不觉冒昧。 敖郁道:我吸收南海中带着寒意的天地之力才可压制体内黑气。 绛儿点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道:太子的伤势并不重,不知可否让绛儿医治。 说着,她眸中闪动期待之色,能正式使用她的针灸之法疗伤,她很是激动。 敖郁看见她的眸光,那是一种追求钟爱之事所带有的狂热,他含笑道:那便劳烦绛儿了。 绛儿在心中欢呼雀跃,面上抿了抿嘴唇,嘴角止不住扬起。 这样内敛的情绪表达,敖郁和琳雪只以为她不过在含羞微笑,若是炎鸣神君在此,定知道这株小草很是开心,接而冷哼一声,看别人的身子有这么开心? 好在炎鸣神君不在,绛儿的医者道路没有为此受阻。 琳雪带着绛儿来到给她安排的房间,绛儿心里惦记着如何给太子的医治伤势,跟琳雪闲聊时都心不在焉的。 琳雪看出她好容易升到元婴,从满脑子修炼到满脑子行医救人,站起身伸出纤指一刮她的琼鼻,笑道:你啊,就是个劳碌命。 绛儿也觉自己冷落了好朋友,笑嘻嘻地起身送她出门。 转身便坐在房中又软、又大的珍珠贝壳床上,取出众生典,如捧珍宝,小心翼翼翻开。 翻开记忆中的那一页,点在一行字上,上面写道:染怨气,体寒带煞,轻者,需元婴修为以二十四星针灸温养半年即可祛除,如医者为具有净化能力,三个月便可治愈。 绛儿确认自己记得没错,又翻过治愈体寒带煞者所需针灸的xue位图,反复熟记推演,明日好顺利为太子治疗。 ----------- 炎鸣神君:没戏份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