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裤子脱掉
第二章 裤子脱掉
我这没有女人用的东西,你先把脸洗洗。徐嘉申走在前面,留她在后面跟着进屋。他虽然已经摘了口罩,但眼镜还戴着。陈星盯着他的脸,久久没有回神。 很好了,谢谢。陈星客气地回了句。 他没回答,转身进了房间。过了几分钟,他拿了一件白T恤塞到陈星手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是给她的他就又进屋,过了一会又出来,再递给她一条毛巾。 今晚我睡外面。 陈星突然有点感动,她用毛巾抹了抹脸,真的太谢谢你了,老同学。 听到这句老同学他突然愣了一下,他盯着陈星的眼睛,表情有些局促,似乎没了刚才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过了很久,在陈星即将要放弃的时候,她听见好听的声音回答。 不客气。他说。 第二天一早,陈星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徐嘉申。徐嘉申穿着个白色的背心,一条灰短裤。头发上还在滴水。 早。他先开口 早。 她走到客厅,才发现客厅旁边的餐桌上放着两袋豆浆,还有几根油条。徐嘉申毫不介意地拉开凳子,从塑料袋里抽出一根油条,见陈星不动,徐嘉申看了她一会,冲她挑挑眉。 怎么不吃? 陈星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感觉,摇摇头。 我不吃油条。 徐嘉申毫不避讳地把豆浆推过去,又把油条收回来,那你喝豆浆吧。 没事,我还要谢谢你的。陈星打开豆浆,小小地吸了一口。 今天不会再有危险了吧? 陈星苦笑一声,不过嘴上还是应了句。 真的是麻烦你了。 吃过早饭,陈星身上还穿着徐嘉申的T恤,下身还是昨天的牛仔短裤。他的T恤大,她就把衣服塞进裤子里。 徐嘉申这时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小妮子身材真不错,不像那些明星网红瘦的骨瘦如柴,她的皮肤雪白雪白的,一点差都挑不出来,当年念书的时候还真没注意过。 那我就先走了,再次感谢你。陈星冲他鞠个躬。 嗯。徐嘉申脸上没理她,却大气地冲她摆摆手。 哥,又叫他给跑了。 徐嘉申利落地扯下计价器打出的发票,递给后座的顾客,透过透视镜他注意到那个年轻的顾客一直盯着他口罩上方的眼睛。他用一边肩膀顶着手机,空出的手打了声响指。 到了。 电话那头像是习惯了,过了一会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念叨。 我知道了,我今晚赶过去。徐嘉申有点不耐烦,他用手指头蹭了蹭方向盘上的一处剐蹭,心里回想着到底是什么时候蹭上的。 哥,那破车要不然就别开了吧,耽误事 徐嘉申彻底放弃了对那块刮痕的执念,他点上一根烟,踩动油门。 不行,人得做点正经的活。 正说着,前面突然蹿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他一个注意不到,掉落的烟灰掸落在方向盘上,刺耳的一声刹车,徐嘉申咬紧槽牙。 cao。 陈星刚才不知怎么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明明是红灯,却自己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走过去,直到那一声刺耳的噪声才把她的精神拉回来。 她本就瘦弱的小腿顺着裤管往下淌血,她注意到车上下来了个男人,男人戴着口罩,眉头紧蹙。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碰瓷的!她这么想。 能走吗?男人咬住最后那截烟屁股,手却不知道往哪搭,血浸湿了米白色的裤子,场面实在血腥又狼狈。 嘶。陈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徐嘉申却总感觉面前的女人打扮十分诡异,他下意识去看她的脸,陈星头上那顶假发的刘海快把她半张脸都遮上,但徐嘉申还是认出来她。他摘下口罩,低声问一句。 怎么是你? 陈星也应声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英俊的脸也笑出来,全然顾不上腿疼,支棱着身子就要站起来。 我送你去医院。他刚把她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就见陈星抖了一下。 不,我不能去医院。 徐嘉申愣了一下,他盯着陈星涂抹得五颜六色的脸蛋,已经基本辨认不出她原来的样子。他觉得奇怪,手上的力道又加重。 我真的不能去医院。她死死地拽住徐嘉申的胳膊,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去医院。 徐嘉申愣了一下,还是把她一把抱起来。 不带你去医院。 陈星第二次又回到了那间出租屋里,腿上的疼痛此时才开始有些迟钝地侵袭而来。她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只能拄着沙发一点点坐下。徐嘉申跟在她后面进门,居高临下地盯了一眼。 把裤子脱了。 陈星愣了一下,她抬头茫然地盯着他,徐嘉申又认真地重复一遍。 我说,你把裤子脱了。 陈星不动,徐嘉申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大对劲,他转身拿了块毯子递给陈星,自己先转过去。 盖着点,把裤子脱下来。 陈星听他的话,小心翼翼地把裤子褪下来,尽管已经很小心地避开伤口,但还是免不了碰到。裤子上的金属拉链刮过她腿上那道口子,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徐嘉申下意识地回头。 登时,四目相对。 陈星手上还拎着那条裤子,光滑的双腿还没来得及用毯子遮盖,就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里。徐嘉申扫了一眼,喉咙滚了下,他看见陈星的脸红了,像一片日落时分的云。 小心一点。他做了极为苍白的补述。 陈星的口子不深不浅,却在那条腿上触目惊心地展露着。徐嘉申拿来碘酒冲洗,陈星忍不住刺痛,一个劲地往回缩,好几次他差点倒在沙发上。终于徐嘉申在她再一次退缩后忍无可忍地抓了一把她细瘦的脚踝。 别动!他像是在警告她,滚热的手掌抓住冰凉的脚踝,他透过手上那层薄茧,仿佛能感受得到少女那层雪白的肌肤下,正奔腾涌动的血管。 两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微妙,包扎完的瞬间,他几乎是逃出的客厅。他只有在干活的时候才会抽烟,在家里他从不碰烟草。但现在他有点忍不住,他站到楼道口点了根烟,两天和同一个人纠缠在一起,他实在不知道该归结为是巧合还是别的。他一向最讨厌别人打扰他,偏偏这几天跟中了邪似的。 徐嘉申回到房间的时候,陈星已经绑好绷带,尝试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见他进来,她高兴地笑了一下。 你看,还可以吧。 徐嘉申盯了一会她腿上那个用绷带绑成的蝴蝶结,顺手从一个抽屉里摸出一块还没开封的香皂。 去把脸洗洗,吓死人了。 陈星也不计较不挣扎,乖乖地一瘸一拐地接过香皂。看着她钻进卫生间的背影,徐嘉申突然笑了一下。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笑,可马上他又笑不出来了。 陈星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奇怪,她虽然是他的高中同学没错,但也只是同学,在那三年他们说的话屈指可数。他自认为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古怪的累赘,像是安排好了似的一而再再而三打乱他的计划。这不会是巧合。 这世界上根本没什么缘分一说。徐嘉申对这点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