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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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H 苗臨後來還是得抱著他去洗漱,徐安一直很沉默,眉眼含著倦容任他擺佈,苗臨在他誘人的唇峰上啄了一下,輕撫著他的背脊喊他:「徐安……」 有些渙散的視線焦點凝聚在他身上,青年沒有說話,卻是順從地輕啟薄唇,展臂環頸,讓細碎的吻糾纏成雋永綿長。 被抱回房裡的時候徐安滿是疲憊,半垂著眼睛窩在苗臨懷裡昏昏假寐,乖巧順從得卻反讓苗臨覺得心悸,他將他放置在床上,伸手去拂他的背頸,怕嚇到他般地低聲喊他:「徐安?」 青年墨色的瞳孔倒映著炭盆裡微弱的火光,可隨即又被他掩蓋在重睫之下,不過是曇花一現。 他閉上眼,將臉埋入苗臨懷裡,冷涼一聲:「睡吧。」 苗臨一宿未敢闔眼,像是睡醒後就會失去他的恐懼縈繞於心,每想到了便要蹭蹭抱抱,又將兩人的頭髮一起纏在指尖上,又旖旎地在他眉眼唇尖上落下幾個細碎的吻。 這樣的虛夢持續了幾天,等苗臨準備好徐安要的東西,他們又回了龍心瀑一趟,徐安在幽黑的洞xue角落點起炭盆,挽起袖子手持薄刃便開始採摘銀羽葉。 苗臨幫不上忙,便只能在一旁幫他顧著炭盆,將那些徐安洗淨後焙乾的草葉一一收入匣中平鋪,再蓋上白鹿紙後封存。 徐安忙完後跑到泉池邊去洗手,可等他方站起,便落入了苗臨早等著的懷抱裡,苗臨親暱地啄吻了下他的眼尾,問他:「忙完了這件事,我們什麼時候回萬花?」 懷裡的人從最開始的全身僵硬到放鬆,再到最後幾乎是半癱軟地靠在苗臨懷裡,而後才是在靜謐中劃出一聲滿是疲憊的妥協:「隨你吧……」 「好,我來安排。」既然徐安不反對歸程,苗臨便開始著手打點行裝,甚至還幫他準備了各種回家的禮物。 徐安卻一直置身事外,淡漠地旁觀苗臨規劃行程、收拾行囊,偶爾握著自己那柄傷痕累累的玉笛發呆。 苗臨有些兒擔心他的精神狀態,想方設法地要哄他開心,但徐安基本上愛理不理,彷彿就只有在床事上才會卸下他的防備。 他們擁抱、接吻,用最美好的方式深深結合,徐安高潮的時候眉目如畫,像薰染了一層著淡淡的瑰麗胭脂,雖然不夠熱情,但卻自帶著魅惑勾人的溫柔。 苗臨很喜歡射在他的身體裡,再將精水抹透他的每一處皺襞,像野獸圈定勢力範圍一樣,讓他由內而外全都沾染自己的味道。 以前的徐無比痛恨這個環節,可如今的他卻會慵懶又嫵媚地反抱著苗臨,撒嬌似地哼聲低喃要他稍微緩一緩。 可又會獻上幾個氣息錯落的碎吻,乖巧順服地任憑苗臨深深地嵌進他的深處,與他靈rou糾纏至深夜。 房事的和諧沒能讓苗臨吃一記定心丸,徐安的反常倒讓他完全放不下心來,他時常在夜裡驚醒,非得確認過青年還好好地待在自己的懷裡才可。 共處將近一年,徐安熟睡的時候通常沒什麼防備,甚至手腳還會親暱地貼在苗臨身上,濕暖的吐息有規律地吹拂頸邊,睡得又香又甜。 苗臨就這麼心滿意足地看著他,在心裡安慰自己,至少這人還願意在他身邊如此安歇,一夜無夢。 回萬花的路途不算險峻,苗臨特地套了車,滿載著行李乾糧,開春的時候便早早上路。 徐安坐在車裡,拾了一本閒書在看,苗臨卻伸手過來搶了去,一個冰冷的吻印在了耳垂上,瘖啞濃情:「車上顛簸,當心看壞了眼睛。」 萬花青年皺了下眉頭,卻閉口不語,既無事可做,便只好調息打坐,車上的小爐裡泛著淡淡的茶香,架子裡還妥貼地備上了瓜果點心,儼然一副出遊的模樣。 而苗臨也確實未帶著他一昧趕路,而是每到一處便要下車遊賞一番。 徐安自小在萬花谷裡長大,除了蘇凡失蹤與偶爾幾次受命辦事以外,只有當年同師父一起遊歷天下時出過谷。 苗臨換下一身惡人谷標示意味濃厚的服飾,穿上較為中立不顯眼的苗疆常服,同徐安一起化身遊人,可即便是美景當前,萬花青年依然凜然不笑,羽玉眉鋒下是雙略帶愁容的明眸。 兩人邊走邊玩,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過了成都回到了層巒疊嶂的秦嶺山脈裡。 苗臨帶著他重回青龍寨,長年無人的山寨已半破敗,但後山那處泉眼卻還是當年的那模樣。 兩人在池岸不遠的林子裡支起火堆,烤了點乾糧吃後,苗臨便強勢地帶著徐安入浴。 溫泉水滑,浸染得徐安一身雪白皮rou更是柔膩細嫩,苗臨愛不釋手地撫過,又用指腹輕刮在他背上的鮮豔的月季花上。 他從後抱著他,銜著他的耳廓舔吻,喟嘆一般地低聲喊他:「第一眼見你的時候,我就在想這世上為什麼會有你這樣好看的人,像塊冰一樣剔透,卻又冒著燦燦的火…… 」 或許從那一眼開始,苗臨就對他動了心思,哪怕徐安自己沒有提出要豢養靈華蠱,他都想使盡手段、想方設法將他留在身邊。 可到頭來,是他失卻本心,有徐安相伴身旁,他總是貪心得想要更多,囚禁他、強迫他,只為了看他那張冰封容顏破碎動容。 他打碎徐安的成竹在胸想看他苦苦掙扎的模樣,又斬斷他賴以維生的驕傲只為看他絕望落淚,想哄他笑,卻又殘忍地施加恐懼,他貪心地想要見到他所有的面貌,開心的、驕傲的、憤怒的、溫柔的、甚至是卑微的…… 他將這樣一個美好的人逼迫至需要以死拚搏的地步,就像將一塊無價的稀世寶玉摔得粉碎,重新拼上的碎玉即便一塊不差,也會帶著難以磨滅的裂痕,再也不是原來那最美的模樣。 徐安還在這裡——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 可即便兩人有過無數rou體契合的回憶,苗臨卻很清楚,哪怕他再怎麼小心翼翼地修補,他和徐安之間還是隔著深深的溝壑遙遙相望,他不被允許過界,而徐安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再將他的心交付給自己這樣的人。 他能抓在手裡的,就只有飲鴆止渴般的一晌貪歡——苗臨其實是後悔的,可是他在進逼徐安的過程之中,卻同樣斬斷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從後頭進入的時候徐安有些茫然地轉過頭來與他唇舌相纏,眉眼渲染一層薄霧,發出了討饒一般的泣聲喉音。 苗臨一邊安撫地吻他,一邊輕柔按壓著下腹往他火熱的腸xue徐徐挺進,沿途擦蹭碾磨無盡討好,直到將自己完完全全地嵌入他的腔道後才低聲問他:「難受嗎?」 徐安有些恍惚,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被直剖進深處的滋味或許不會太好受,但他沒有拒絕,而是反手勾著苗臨的頸子讓彼此耳鬢廝磨,像極了愛侶之間的呢噥軟語:「你慢點兒。」 「好……」苗臨用力地吻他,可動作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溫柔。 直到明月高懸時他們才分開糾纏,苗臨扶著徐安回到重新支起的火堆旁,用披風包裹著後抱到懷裡坐著,旖旎繾綣地蹭著他的耳後,溫柔地去揉他酸軟的手腳。 徐安就這麼安然地枕在他懷裡,安靜地看著在夜色中明滅的火光。 他們相伴無語,直到柴薪燃盡,直到天際方明。 苗臨扶著他起身,替他撫淨身上的草屑沙土,然後才捧著臉在唇上印了一下,低低地喊他,自顧自地許下當年他們初識時做下的約定:「七天之後,我去接你。」 苗臨不跟著徐安入谷是他們早就談好的條件,否則徐安寧可自己不回去,也不願意冒著風險帶苗臨一起進入。 徐安沒有應答,轉身離開的時候是完全不帶半點遲疑的,輕巧得如同他留在苗臨指尖的溫度都只是溫柔的錯覺。 萬花的點墨江山不多時便只剩下淺淺的墨影,而後融進了晨光斑駁的樹影之中,而苗臨便只能站在原地,貪婪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他其實沒有自信徐安是不是真的會願意回來,可他卻只被允許留在原地——留在他咎由自取的悔不當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