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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殉情吧

    

一塊殉情吧



    陌生的氣息佔據了餘心露全部感官,靈活的長舌如入無人之境,恣意遊走的同時還有往深的趨勢。

    餘心露回過神來,連忙推開了江珣,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也算拉回了江珣的理智。

    餘心露看見他臉上逐漸浮現的指頭印,眼睫輕顫,你你

    江珣緩緩正過臉,英俊的眉眼之間並沒有絲毫波動,讓餘心露看不出他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餘心露在心裡默默說服自己,是他先動手動腳她才打那一巴掌的,不算沒理。

    江珣呲著牙刮著自己下嘴唇,盯了餘心露三秒鐘,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她的腦袋又親了上去。

    啊!江珣你有病!餘心露使出全部的吃奶勁兒掙扎,唇間霸道的侵略讓她下意識奮起反抗,牙關一合直接下嘴就咬。

    嘶江珣吃痛,這才退開,見餘心露雙眸氤氳,才緩緩鬆開緊抓著她的兩手。

    餘心露不會罵人,只是氣得像一隻河豚,用力將江珣推開,咚咚地踩著樓梯回去了。

    江珣吃了一鼻子灰,回去了也是徹夜難眠,可這不妨礙他再接再厲。只是心裡頭憋著一股氣,總要有個發洩的地方,公司裡的員工就都遭了殃。

    早上的會議,幾個策劃的方案都被一口駁了回來,辦公室裡都凝著一股沉重的氣氛。

    陳酉趁著中午休息來送請柬,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卻也見怪不怪。

    他熟門熟路地推開總裁辦的門,看見江珣癱在椅子上翹著腳不修邊幅的樣子,走過去敲了敲桌面,江大總裁這是什麼事兒不順心,說出來讓兄弟開心一下?

    江珣放下擱額頭上的手,睨著陳酉一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不耐煩。

    陳酉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對江珣的臭臉也還是笑臉迎人,來正式地邀請一下江總,下個月18號,靜候光臨。

    江珣看向被推過來的那張喜帖,撩起眼皮泛著一陣鬱悶:雙甜怎麼就真嫁給你這個衣冠禽獸了呢?你到底怎麼騙得人家?

    陳酉整了整自己筆挺的西裝衣領,依舊笑眯眯的,想學哥們兒教你,學費算你九折。

    江珣罵了聲滾,想到自己還沒著落的愛情,對著桌上的喜帖忍不住泛酸。

    陳酉昨晚跟他分手的時候還見他興高采烈的,這會兒這幅萎靡不振,再加上那嘴上的傷口,一聯想也知道是江公子在人姑娘那兒吃了癟,忍不住苦口婆心:常言說得好,天下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就單戀一枝花呢。

    江珣連眼神也懶得給他,那你別找雙甜,你打小惦記人家也不嫌臉紅。

    陳酉振振有詞:我們是兩情相悅只不過甜甜還沒開竅罷了。

    江珣嗤了一聲,懶得搭理他,兀自為自己的事兒頭疼。

    陳酉正色了幾分:講道理,憑你的條件追了人大半年,要一般人早就送懷入抱了,你現在還沒戲,證明你真不是人家那盤菜,聽哥們兒的還是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

    不甜我也要扭下來,一天放不熟,我放一輩子總成!

    江珣的話聽著像是賭氣,陳酉卻知道他是認真的,要不然也不會在一個人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

    陳酉勸他沒用,提醒道:你小心這瓜給放壞了。

    江珣再度炸毛:你滾!你自己騙人小姑娘結婚還在這兒說教!

    陳酉攤攤手,給了他一個你有本事也騙一個來的欠揍神情,臨出門了還回頭叮囑:下個月別忘了來參加我婚禮啊!

    江珣直接氣暈。

    餘心露這幾天沒再看到江珣送來的花還松了口氣,以為他應該被自己一巴掌打回去了,正考慮要不要跟相親對象正兒八經地聊一下,就看見江珣再度陰魂不散地出現在自己下班的必經之路上。

    有了上一次的陰影,餘心露看見眉眼沉沉的江珣就忍不住要捂嘴巴,縮在他五米開外的地方,不敢再往前。

    江珣掐掉手裡的煙,邁步向前,嗓音被過量的煙草熏得有點沙啞:上車,我有話跟你說。

    餘心露站著不動,有話就在這裡說。

    何況說來說去都沒結果,她覺得純屬浪費時間。

    行,那就在這兒說。

    餘心露還納悶他怎麼忽然這麼好說話,身後就響起了一陣公車的喇叭聲,再一看江珣的車停在公車道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快把車挪開!

    你上車我就走。

    餘心露暗罵了一句狗男人,臉皮薄又不好在大馬路跟著他丟這個人,只能上前鑽進了後車座裡。

    江珣也沒計較她坐哪兒,反正人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車子緩緩駛入車道,車內的安靜持續了好一陣。

    江珣通過後視鏡看向餘心露,見她微低著頭玩自己的頭髮稍,眉心輕皺似乎在整理說辭,粉唇一撇一撅的,帶著點孩子氣的委屈,心裡頭由不得一軟,這幾天暴躁的心情都舒緩了下來,每一個毛孔都無比熨帖。

    一會想吃點什麼?福江路那邊的牛排不錯,還是去上次的法國料理

    餘心露聽到他的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儘量平和的語氣道:我不喜歡牛排和紅酒,也不懂什麼這國那國的料理,我只喜歡川菜跟火鍋。江珣,你不覺得我們的日常生活都格格不入麼?就算是談戀愛,你跟我的層次還是差很多。

    江珣只當沒聽到她前面的一大串,淡然回道:那就去吃火鍋。

    江珣,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單是這個。

    車子在一個地方緩緩停下,江珣緩緩回過頭看向餘心露,我知道,你就是想說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你既然知道

    江珣打斷她:那又怎麼樣?我從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我的家族也沒有教我人分三六九等。我用我與生俱來的優勢和自己打拼下來的事業,給喜歡的人做後盾這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麼?露露,這並不是施捨,我只是想對你好而已。

    餘心露動了動嘴唇,想起自己遠在鄉下的母親和早逝的父親,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放任自己心底的湧動。

    江珣於他來說就像一團耀眼無比的光,她怕習慣之後這光又會消失,而她再也沒辦法面對周身的黑暗。

    余心露的固執讓江珣感到了一陣挫敗,同時也有點煩躁。他擰過頭重新啟動車子,既然你沒法答應,我也沒法放開你,那乾脆拉著你一塊殉情得了。

    餘心露以為他是開玩笑,下一秒就聽到車子的引擎一聲轟鳴,路兩旁的樹木飛快地往後倒退著,這才直覺不對,趕忙勸江珣不要開那麼快。

    江珣沒聽,一腳油門下去,指示盤的指針直接彪了半個圈。

    江珣!餘心露急得差點去搶方向盤,過快的車速令她腦中泛起一瞬暈眩,抱著前面的車座不敢看窗外。

    車子在筆直的車道上如同一道利箭,嗖得一下就從坡道底下竄了上去。餘心露看見隔壁車道上還有迎面駛來的車輛,更是心慌不已,軟話硬話輪著番給江珣上,可江珣就跟聾了一樣,全然不顧。

    前面就是一個大轉彎,餘心露看江珣的油門還沒松,氣得大罵:江珣你瘋了!

    江珣語氣淡定:我是瘋了,上天入地都跟你一塊,這不也挺浪漫的。

    浪漫個鬼哦!

    餘心露在心裡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眼見彎道愈近,自己的心也跟著蹦到了嗓子眼兒,幾乎要背過氣去,抓著椅背的手差點要抓出十個洞來。

    餘心露是真快被嚇哭了,閉著眼睛叫:你快停下來!什、什麼事都好商量!

    江珣現在要的已經不是商量,只求一個自己認定的結果,因而並不買帳,只問道:答不答應?

    餘心露覺得自己快要吐出來了,連連點著頭,連嘴也張不了了。

    江珣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然後單手一打方向盤,車子從岔路口拐了下去,逐漸放緩速度停在了一旁的小道上。

    車子一刹,餘心露往前傾了一下彈回了座椅上,腦子在隨車速的急速運轉下驟然一頓,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心口緊接著就犯噁心。她急忙拉開車門,拖著兩條發軟的腿趴在欄杆上,哇啦一口吐了出來。

    江珣慢條斯理地下來,走過去輕輕拍著餘心露的後背,臉上沒有半點不適。

    余心露差點連苦膽水都吐出來了,回過神全身都軟了,撐著欄杆半晌動彈不了。

    江珣從車上拿下來一瓶水,擰開瓶蓋遞過去,順勢理了理她臉頰上散亂的髮絲。

    餘心露下意識躲了一下,到底也沒能躲開他的手。

    江珣繼續向前伸手,將她的頭髮一寸一寸理到了耳後。

    餘心露算是見識到了他的執著,微微癟了下嘴唇,眉心泛著一絲糾結:你到底喜歡我哪兒,我改還不行麼

    江珣聽著她委屈得跟什麼似的清婉嗓音,笑了一聲,道:那你不喜歡我哪兒,我改行不行?

    我不喜歡你喜歡我。

    江珣笑眯眯地看著她,你身為漫畫編輯,也玩文字遊戲?

    餘心露不語,背靠著欄杆,平息著自己撲通亂蹦的小心肝。

    等餘心露緩過勁兒來,   江珣已經預訂好了晚餐地點。

    餘心露蔫蔫地邁動兩腿,看著江珣的後腦勺叫了一聲:江珣。

    江珣轉過身,看見她滿臉的欲言又止,嘴角微平,想反悔?那也是不能了,不然我就鬧得你們家雞犬不寧。

    他一個快三十的大男人,說出這話來一點不臉紅,餘心露忍不住嘴角一抽,一字沒吭爬上了後車座。

    江珣給她關上車門,每一根頭髮絲都洋溢著春風得意。

    餘心露在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還是沒有太把他們的關係抱期望,猶豫了一下正色道:江珣,我不知道我們的關係能維繫多久,我只有一個條件。

    對於江珣來說,最艱難的一步已經邁過去了,剩下的都好應對,因而乾脆地回道:你說。

    在我們的關係存續期間,關乎兩人的事情,你都聽我的。

    江珣連猶豫都沒有就說了個好,餘心露抬了下眼,對他的乾脆實在奇怪,不過也沒多說,覺得江珣大概就是見獵心起,現在就算讓他跪下叫爸爸都行。

    江珣不知道餘心露心裡想什麼,要知道了,保准收拾得讓她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