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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Chapter 10



    「安瑜婕。」理查皺眉看著她。

    「你為什麼不乾脆對我承認你派人毒死我父親。」

    「我沒有辦法承認沒有做的事。」

    「我還是不懂,我父親只是想公佈研究而已。只是單純學術研究。」她強調。

    「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就簡單許多。」

    「你一定有什麼沒告訴我的。我父親究竟做了什麼讓你質疑他?」

    理查再度沈默。

    「你說啊。」

    他說不出口,他不希望她受傷。

    「發現金礦的時候,我答應過妳父親,無論如何會保護妳的安全。」

    「他應該那時就發現你想殺他封口。」

    「妳沒有懷疑過其他人。」

    「我父親是個學者,交往並不複雜。」

    「他或許怕妳擔心沒有告訴妳,他的同事接連有人意外身亡、因病去世,他自己也遇上幾次有驚無險的小意外。」

    「我爸爸遇上什麼?」安瑜婕不能否認,因為父親與這個發現有關的同事的確有幾位接連過世。她必須知道更多。

    「他在做深層開挖的期間返回牛津的研究室對發現的金屬做實驗,從樓梯摔落,剛好是監視器死角。」

    「他當時頭上有個傷口,他說是走路不小心摔倒。」安瑜婕記得父親那時在搭機離開英國回到研究地點之前到倫敦探望過在旅館工作的她。

    「回到礦坑的路上,他遇上車禍。」

    「路途遙遠,那條路並不容易開車,你不認為發生車禍的機率很高嗎?我們還是騎馬去的。」

    「開車的是我手下最優秀的年輕駕駛,他當時睡眠充足、沒有疾病,車子沒有被動手腳,路上被挖了一個大坑。」

    「我父親最後是被毒死的。」安瑜婕小聲的說。

    「岳父已經過世好幾年,妳不能讓他好好的安息嗎?」理查的語氣相較起來太過冷靜。

    「他親口要我找出兇手。」

    「有什麼意義?」

    「我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麼,他有求於我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也有可能是教授頭腦在過世前已經混亂。理查沒有說出口。

    「安瑜婕。」理查送她到房間門口。

    扶著門把的她轉過身,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他。

    「妳父親的筆記本有別人模仿他的筆跡。墨水色調和他常用的筆不相符。」

    「所以?」她強自鎮定。她想起筆記的確有不同顏色,她以為是故意的,但是被這麼一提醒,回想起來她父親通常只用同一隻筆,她母親送的筆。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沒有早點懷疑。

    「我已經派人去調查。」

    她點點頭。

    「理查。」在她注意到之前,她已經開口喊了他。

    他停止離開的腳步,緩緩轉過身。

    「我希望你好好考慮離婚的事。」說完她就立刻進入房間將門關上,沒有給他機會反駁。

    「妳不要命了。」理查喃喃自語。安瑜婕自從把她父親的東西藏起來時,就已經成為兇手的目標。要不是顧忌她現在身份,兇嫌恐怕早就動手,絕不是隱藏身份收買人去莊園搜索的溫和手段。

    安瑜婕身體壓在關起的門板上,她覺得幾乎無法呼吸,留在他身旁就是要找出父親過世的真相,但是這件事越來越難,面對理查她本來就不是對手,現在他對她的影響力已經遠遠超出她願意承認的。

    她無法不去注意他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夫人。」隔天早晨基金會公關部門員工已經早早在某個慈善活動會場等待。

    今天同場還有幾位英國名人。由老體育館建築保存下來的會場擺放一些藝術品是募款要出售的。

    「早安,麻煩妳這麼早到。」安瑜婕在人前總是盡力表現出愉快。

    「別這麼說。您昨天還參加晚宴,今早又趕來。閣下親自開車送您來也沒有怪我沒安排人去接您。您下午讓我放假,我的週末提早開始,其他人求之不得呢。」

    莫莉在被理查開除之前總是自認為女主人,對待基金會員工並不客氣。

    「今天有哪些人我應該要認識?」

    「兩位主要宣傳代表,兒童學習宣傳大使和聯合國識字推廣大使。與其他有幾位貴族夫人您在其他活動認識過,需要的話我會在旁提醒您她們的名字。」

    「謝謝。」安瑜婕看向知名資深男模和非常年輕的天才女演員,她認得兩位常上新聞的名人,要正確記得其他貴族的名字和頭銜比較難,還好現在大部分的貴族都可以接受互稱名字而略過家族姓和頭銜。

    「活動開始會先拍團體照,我已經和活動人員討論過位置。」

    安瑜婕對屬下露出真誠感謝的微笑。

    理查母親的日記本讓她決心好好的經營這個基金會。起碼在她還是公爵夫人的時候。不同於過去在旅館與客人和同事間的客套,現在她是老闆,基金會的門面,所以她總是強迫自己違反天性表現出善於與人交際的形象。

    「公爵夫人。」

    基金會公關才轉身與會場工作人員準備開始這場藝術品募款宣傳,立刻就有人接近她。

    安瑜婕瞪著眼前打扮猶如倫敦金融區高級上班族的男人:「你在這裡做什麼。」

    是之前找過她的人,理查對手公司派的。周遭已經聚集許多來參加的民眾,雖然有展覽的安全人員,但安瑜婕不敢聲張引起注意只能低聲質問。

    畢竟這人不是頭一次找上門,萬一被理查知道這人又來找她,他會怎麼想很難說,特別是經過之前莊園被入侵的事。

    她再三保證這裡很安全又有基金會人員陪伴,理查才勉強接受她不要司機和保鑣,還親自送她過來。

    「希望妳重新考慮幫我們做商業間諜的事。」男人笑得別有深意。不遠處的人看到說不定以為兩人在調情。

    「不要開玩笑,我為什麼會出賣丈夫。」安瑜婕以不可思議的表情對著男人。

    「外面消息都知道你們感情不好。」

    「滾。」

    「妳改變主意的話就來找我,妳有我的名片。」男人說完就大搖大擺的走掉。

    安瑜婕四下看看,確定沒有危險。她知道自己公爵夫人的角色必須要演得更像一點。否則不會從理查那邊得到任何有用消息,外面的傳聞如此,理查本人感覺就更不用說。更不要說其他等著要吸引理查注意力的女人,只會把她要調查的事搞糟。

    「夫人,準備拍照。」公關回到她身旁提醒她。

    安瑜婕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跟著公關到拍照的位置。

    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有演戲的天份,但是遇上理查開始,她練習次數多到幾乎能成為專業的演員了。

    「你的雙眼可真夠犀利。筆跡鑑定證明你的懷疑。安教授以外還有人寫過那本筆記。」理查的律師馬修在電話另一頭。

    「我有當時研究團隊所有人的字跡,你親自來拿,找出到底是誰。」理查正坐在集團辦公室,他面前堆滿這些日子不太有空看的商業文件。每當國會會期開始,他總是得暫時忽略公司。

    「好。尊夫人知道嗎?」

    「我告訴過她。」

    「尊夫人的筆跡順便附上。」馬修不客氣地要求。

    「你懷疑她?」

    「現在任何一個可能都不能放過。」

    理查意識到安瑜婕沒有認出上面的筆跡的確有點奇怪,畢竟她父親的筆跡,她應該最熟悉。換句話說,她要模仿她父親的筆跡應該也不會太難。

    「我不認為她會有問題。」

    「當然,愛情的力量。」

    「馬修,我和她結婚只是要保護她。」

    「隨你說,我有眼睛自己看。」

    「你最好管管臉上的大嘴巴。」

    「如果她有嫌疑,你要怎麼辦。」馬修不理他的威脅。

    「我不回答假設性問題。」

    「聽說有私家偵探在打聽你,既然風聲傳開應該有好一陣子了,想必是安瑜婕雇用的。」

    理查不悅的掛掉電話,拿出基金會文件,上面有安瑜婕的筆跡。雖然他並不認為安瑜婕除了找出她害他父親中毒死亡的兇手之外還會有其他企圖,但是或許他對整件事已經不再客觀。

    安瑜婕提著手提包走出基金會辦公室。

    倫敦官方主辦的男女時裝週告一段落之後,基金會就讓她換成忙公益宣傳,她身為當家自然不得不被當成招牌貓。不能說她不喜歡,哪個女人不喜歡打扮得美美的,更何況這年頭大家都想出名。基金會公關還試圖說服她開設社群網路帳號吸引跟隨者,以便與基金會行銷掛勾,還好在國外當國王怕被知道的理查也不喜歡這個主意。

    她轉個彎閃過幾個剛下課互相追逐的小孩,繼續往前走,也繼續對自己的對話。

    理查的未婚妻沒來大鬧令她驚訝。不過那也可能代表她放棄,或是後面有更大的破壞,現在在醞釀之中。

    她好不容易讓理查同意下班親自來接她,不要派司機,好趁他總是工作得比較晚來偷空自己一個人亂逛,她的生活之中充滿了人,雖然以前在面對客人的旅館工作,但她不習慣下了班,回到家還有管家等人。

    找到一家理查集團辦公室附近咖啡店,準備把基金會公關給她的幾本內有關於皇室新聞的最新雜誌看完。據說女王也會有專人向她報告這種事,因為需要知道外面怎麼說王室和貴族,免得不知情狀況下見到面提起不該提的話題尷尬。

    過幾天就是女王生日,理查是公爵,是最高等級的貴族也就是說與王室有血緣關係,祖先在長得不得了的王位繼承人名單上,一定會受邀參加幾個私人和公開活動。扮什麼像什麼是她堅持的。

    理查遠遠看著安瑜婕。雖然沒有替她請司機,必要時他派人跟著她。他今天沒有心情從國會下班又繼續到自己公司加班。反正他無意拼過全英國最有錢的溫莎公爵。

    安瑜婕最近越來越不像她自己。而他竟然開始考慮向她攤牌。

    「真是瘋了。」理查對自己搖搖頭。

    安瑜婕完全沒有辦法向任何人問出關於理查的事,或許是貴族之間就算是朋友還是帶著虛假的面具。

    「妳怎麼啦?」一位和安瑜婕算是友善的貴族太太在她耳邊問。

    「沒事。」

    「專心點。」貴族太太使眼色,要她專註在眼前正在聽說故事的小朋友和在場拍照的媒體。

    英國貴族除了皇室之外已經不再領取俸祿,貴族男士通常不是做生意就是在上議會有份議員工作,女仕傳統以來都是開學校或教禮儀,少數幾位做小生意販賣禮品類東西。

    與皇室血緣比較親近的,有時會被指派出席公益任務。安瑜婕又是一個貴族創立的古老基金會主人,當然會時常接到,有時候是邀請貴族,有時候是被邀請,但她真的常心不在焉。

    今天是一所學校的訪問,主角不是她,是未來的英國王後。她只是陪客。

    當安瑜婕總算完成當天社交工作坐下來喝下午茶,貴族太太忍不住發問。

    「妳不喜歡小孩?」

    「不是。」

    「那就好,理查會需要繼承人的。今天去小學拜訪,我看妳好像提不起勁?」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貴族男人不好相處,所以這年頭女人求去的不少,理查雖然有錢有勢又長長得不差,但是不好搞,很多女人都放棄了。」

    「莫莉呢?」安瑜婕試圖轉移話題,她知道眼前的太太不太可能有關於父親的死方面消息。

    「莫莉有點自作多情。她的父親太寵她。等等妳該不會是在意她吧?」

    「告訴我關於她的事。」

    「我看妳和理查感情不錯嘛當然啦,做太太的都會想知道先生在外面的事妳先答應我不會告訴他。」

    貴族太太見安瑜婕點點頭,就不客氣的開始從莫莉在社交場合初見理查就纏著不放的事說起。

    就在理查以為可以和安瑜婕攤牌,他認定安瑜婕會繼續滿足於當前生活。報紙上刊登的八卦讓理查一整天充滿怒氣。他知道是誰,當然是自以為曾是他未婚妻的那個女人。

    報紙上大大寫著莫莉泣訴安瑜婕橫刀奪愛。

    「夫人好像不在意。」基金會辦公室裡,幾個工作人員在茶水間交換意見。

    「但是大老闆很擔心的打電話過來問。阿西法先生出差正在趕回國的路上,聽說國會辦公室的人剛好出狀況被罵得烏煙障氣。」

    安瑜婕坐在辦公室看著屬下提出的公益企劃案。她發現很多團體並不會行銷,透過與貴族成立的基金會合作,算是快速建立團體名聲的方法。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把旅館之外的工作做得有聲有色,很多公益團體自己上門找合作。比起以前,她對社交變得很拿手,不再是像以前旅館工作是表面功夫不深交。她的朋友圈和社交圈變得很豐富。但是她並不快樂,因為關於打聽父親過世相關的事沒有進展。

    窗外鴿子飛過讓她抬起頭看向窗外。敲門聲打斷她的冥想。

    「進來。」

    「夫夫人,大老闆打電話來說要接您去吃午餐。」被推派的傳話的人手中拿著一份報紙。

    「噢,好。請問發生什麼事嗎?妳的臉色不太好。」

    「您還沒看報紙?」

    「看了。」

    「這份?」女孩把報紙放到桌上。

    「謝謝,我會看的。理查到來再叫我。」

    「是。」女孩很快溜出去。

    安瑜婕好奇地看著女孩緊張的背影,順手翻開報紙,這陣子習慣了,她不認為還有什麼會影響她的。

    這種八卦報紙還有什麼新聞好報的,還不是那幾種。理查盯她很緊,她不會有緋聞,他忙著盯她也沒機會有。

    抱著好奇心翻開報紙,上面斗大的頭條讓她愣住。詳細和看內容,雖然沒有直接與她父親為理查在國外土地做的秘密研究有關,但是裡面確實有提到她父親和一項秘密研究,上面說她藉著父親接近理查。

    安瑜婕置之一笑,說真的,應該是她去接近理查的吧。

    「安瑜婕。」理查的到來打斷她的閱讀。

    「理查。」安瑜婕把報紙放到公文下方,起身迎向丈夫。

    「瀚丹今天到英國來處理公事,邀我們午餐。」

    「他帶那個女教授來?」安瑜婕可是好奇的很。也說不定可以從對方口中套些理查的事,或請對方幫忙。

    理查向安瑜婕說過瀚丹最新的女伴是個也來自臺灣的女教授。

    「沒有,似乎她讓他很煩惱呢。」

    「當然,他的國家是大男人主義,不了解外面世界女人的想法。」安瑜婕就事論事。

    「妳這可別讓他聽到。」理查苦笑,這些日子相處,讓他知道安瑜婕藏在表面的直接。

    「對方可是女教授呢,他會吃上些苦頭是一定的。」安瑜婕對理查眨眨眼。

    瀚丹與理查都是一個神秘會員製紳士俱樂部的會員,主要會所位在英屬開曼群島,英國倫敦有幾個古老紳士俱樂部都與這個俱樂部有關。近日被公開的所謂巴拿馬文件,也沒有追查到這個疑似供會員節稅的會所。

    安瑜婕因為是貴族夫人又是貴族自古成立的慈善基金會負責人,於是受邀進入倫敦唯一一個純女性的俱樂部,理查鼓勵她加入的,也因此她聽說不少只屬於上流社會社交圈的事。

    只不過理查還沒信任她到可以告訴她關於參加神秘俱樂部的事。她也沒有追問,因為她想知道的是關於父親過世那方面,其他她這個很快會成為下堂妻的人並不想過問。

    「瀚丹,不要忘記她是我老婆。」理查忙著與午宴其他人打招呼,當他總算坐下來的時候,發現他忙著社交的期間,瀚丹一直與安瑜婕說話。

    「小氣。」瀚丹露出微笑。

    「你的好朋友需要一點忠告。」安瑜婕因為從瀚丹處得到一些關於父親與理查之間的事的消息而頗為愉快,算是瀚丹感謝她指點。

    「關於女人他可是很行的,我懷疑他能從妳這學到什麼。」理查放下酒杯。報紙上的報導對安瑜婕似乎沒有大影響。

    安瑜婕神秘一笑,瀚丹要怎麼追那個女教授不關她的事,她要的只是交換情報。

    回到基金會辦公室,安瑜婕與雇用的私家偵探聯絡,把瀚丹告知的要偵探去詳查,然後把早上沒看完的報紙攤開。

    「安瑜婕!」理查匆匆趕回家。

    安瑜婕坐在餐桌基於貴族家庭禮儀用餐時他必須坐的首位上,面前放著一瓶剩下不到一半的紅酒。

    「報紙上寫的是真的?」

    「我沒有利用妳,我也不知道莫莉打哪聽來關於妳父親的事。」

    「我都快忘記我爸爸長什麼樣子了。」

    安瑜婕站起來。

    「妳醉了。」

    「愛我。」

    「妳。」

    他不相信安瑜婕是出於嫉妒和他上床。

    她靜靜的睡著,比初識時長了許多的頭髮散落在白色床單上,

    理查想對她說明他追查她父親過世的事,只怕她現在不會相信。他在床畔留了紙條,說明他出差幾天就會回家。

    幾天后在一個公開場合,安瑜婕遇見莫莉的父親。

    「妳就是安瑜婕?」

    「您是莫莉的父親。」眼前老人看得出年輕時挺拔身形和比起同齡男人依舊英俊的臉龐。

    「正是,妳很會認人。」

    「不敢當。」安瑜婕已經不再提起過去的職業,免得需要多加解釋。

    「夫人。」基金會人員要安瑜婕準備與會人員拍照。

    安瑜婕抱歉的看看老人。

    「去吧。」老人給她一個友善微笑。

    當活動結束,安瑜婕接到理查國會辦公室的通知匆匆趕到國會大廈。

    「怎麼樣了。」她闖進理查的辦公室。

    「閣下他。」阿西法手下的秘書助理吞吞吐吐,看向理查的男性工作人員。

    「夫人,您先坐下。」

    「到底發生什麼事?」安瑜婕用不穩的聲音說。

    兩位工作人員對看一眼。

    「說。」

    「阿西法先生說閣下出差單獨到一個會議遇上爆炸案阿西法先生在趕過去的路上...交通全部封閉之中,要花一些時間才能確認閣下的人身安全。」

    安瑜婕先用手摀住嘴,壓住噁心想吐的感覺:「去聯絡政府單位和其他也需要知道的人。你們比我清楚。」

    「是。」

    她找張椅子坐下來,試圖穩定混亂的頭腦。理查對她說過,國宴的時候也有個上了年紀的貴族透露理查會為王室傳遞訊息到他國,王室需要可以信任且不被註目的遠親擔任一些算是貴族頭銜帶來的責任,這次很可能就是。

    安瑜婕靜靜坐在理查的床邊等他醒來。

    自從父親過世,又發現父親的同事也有人過世,她對接近死亡有太切身的經驗。

    阿西法遵守理查交代,不讓她離開英國,但同意她的指示儘快把理查弄回英國,不過他需要緊急手術,醫生同意理查搭機已經過一星期。藥物讓剛回到家的理查還沈睡著。

    私家偵探向她表示繼續探查下去對她沒有好處,她猜是偵探受到一些威脅或是感覺到危險。

    「夫人,阿西法先生在書房等您。」管家敲門。

    安瑜婕點點頭,看看沒動靜的理查,起身離開椅子。

    「夫人。」阿西法把安瑜婕需要簽名的文件帶來。

    「國會辦公室和集團辦公室還好吧?」

    「是,您不必擔心,集團辦公室那邊,集團律師馬修和董事會成員會處理。國會暫時以請假應付。」

    「阿西法。」安瑜婕喚住轉身要離開書房的人。

    「是。」阿西法不敢看安瑜婕,手握著門把。

    「關於我父親的事,你能老實告訴我嗎?」

    「您必須問閣下。」

    「就算我懷了他的孩子,對你們來說還是不能信任的嗎?」

    「夫人,我答應過閣下,不會對您透露任何事,況且,我所知不多。」

    理查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

    「閣下!」

    安瑜婕睜大眼看著他光著腳,穿著寬鬆長睡褲,光著上身披著一件長睡袍,手扶著書房門框,輕輕依靠。希望他沒有聽到多少對話。

    阿西法連忙扶住理查。

    「回去工作吧。」

    「是。」

    阿西法放開手,同情的看看安瑜婕,對她點個頭迅速離開。

    「安瑜婕。扶我回房。」理查語氣充滿兇氣。

    安瑜婕知道理查不願意在屬下面前談家務事,她也認為他們兩人之間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於是什麼都沒說,也沒意願找幫手,順從的把他伸出的一隻手臂放到自己肩上。

    理查一手扶著牆慢慢移動,他小心翼翼不敢把所有重量放到她身上。

    他腹部旁邊的傷口因為他任意移動在裹著的紗布上滲出一抹鮮紅。安瑜婕忍住嘔吐的感覺,要自己別去看。

    他見狀停下腳步,檢視隱隱作痛的傷口。

    「妳不打算告訴我。」理查語氣冷靜平穩,但額頭上冷汗出賣他。汗沿著他的臉滴到安瑜婕肩上。

    「告訴你什麼。」安瑜婕明知故問。

    「妳。」

    「乖乖回房好嗎?我都要吐了。」

    好不容易進到房間,越過門,安瑜婕無法理他是否站好,立刻放手,快步衝進理查房間這邊的浴室,她連到隔壁自己房間的浴室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