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再见
人的一生会做很多选择,大大小小,多到数不清。在面对选择的那一刻,其实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没有是非对错,只是遵循内心。 傅随带她回了家,一住就是半个月。寥怡给她打了好多电话,都被拒接了。 暑假已经接近尾声,她必须要回家去,成长就是从面对选择开始的。回到家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寥怡开门见山,要送她去学校附近的公寓住。她同意了。 这次,她彻底消失在傅随的生活里,失去了联系。 两个月后,上遥一中。 醒目的标语贴的随处可见,整个高三年纪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教室里,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摞一摞的书,到处都是红黑笔迹相间的试卷。几个人在争抢学霸的试卷对答案,大多数都是一片哀嚎,被期中考试折磨得苦大仇深。 蒋申在座位上玩着手机,时不时地扭头看看旁边的繁寥。阳光还不是很刺眼,照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她抿着唇,边翻着书,边整理笔记,十分认真。他划了几下,实在无聊,扔在了一边,凑在她胳膊边趴了下来。 “我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 繁寥没理他。 “你理理我,暑假两个月你都不找我,开学两个月你也不理我。”他支起胳膊,托起右脸,眼睛不离她,“难道你还生气我去夜店的事。不至于吧,都这么长时间了。” 她依旧没说话。 “嘿,你真行。”他按住她的手腕。 她被迫停笔,不耐烦地甩开他,“你好烦啊。” 又拽起她的袖子,他追问,“你怎么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可从来没这样过。” “没事。”她扯回袖子,接着写。 “瞎说,你们女人就爱说反话,说没事的时候肯定有事。”他又撑起头,看她奋笔疾书。“那你开学后怎么不理我。” 终于把她气得够呛,扔下笔,冲他辩解,“你上课睡觉,下课打球,我上课叫你好几回,你眼睛都不睁。” 假装咳嗽了几声,他打着哈哈,“好像是啊,那你暑假怎么不找我。” “哼,找你干嘛,还去夜店给你送钱去?别打扰我。”繁寥说完又不理他了。 蒋申无话可说了,他总是流连夜店酒吧,但是一杯就倒,喝醉了就给繁寥打电话,繁寥不知道帮他付过多少回酒钱了。 他是繁寥的发小,两人在同一天出生,两家又沾点亲。他们自小就在一块玩,蒋申太顽劣,总爱欺负人。有一回他恶作剧,在繁寥的水杯里放了只虫子,结果被繁寥扣着下巴,把虫子塞他嘴里了。自此之后,蒋申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两人一路从小学到现在都是同桌。 “哎,同学们,期中考的成绩出来了。”班长抱着一沓卷子进来喊,走到蒋申旁边,递出卷子,“恭喜你啊,繁寥,又是第一。” 蒋申看了看她没有伸手的意思,替她接过卷子,冲班长笑笑,“谢了。” 班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走了。 “唉。”蒋申打量着她。 “叹什么气,”她转头睨他一眼,“看我干什么?” “为自己叹气,不行吗,总要替你做这些赔笑脸的事。你就不能平易近人点吗,跟朵高岭之花似的,以后谁能受得了你这脾气。”蒋申折起她的卷子。“你今天有事没,晚上请你吃饭。” “你不去夜店了?”繁寥从他手里拿过卷子。 “害,我这不好久没跟你一块吃饭了么?” 晚上,两人去了一家日料店。中途,她去了洗手间,在走廊看见了傅随,傅随似乎没看到她。蒋申看她心不在焉,没怎么吃,拉起她打算换一家。蒋申在结账的时候,繁寥在一旁看着手机,一抬头,傅随迎面过来。两人一时四目相对,傅随快走了几步,上前抓起她肩膀。 蒋申看见,急忙跑过来,“哎哎哎,干嘛呢你,松开手。”扒开傅随的手,将繁寥拉到自己身后。 傅随看着他举动自然,歪过头,自嘲地笑了笑,盯着繁寥追问道,“他是谁?” “关你什么事,赶紧滚。”蒋申将她挡得严严实实,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繁寥拉着蒋申的胳膊,站了出来,“他是之前给我看病的一个医生。” “是医生啊,不好意思了啊。”蒋申摸上后脑勺,表示歉意。 蒋申话音未落,一个年轻女人也疾步过来了,走到傅随身边,“傅随,怎么了?” “一场误会。”傅随依旧看着繁寥。 蒋申拉过繁寥,“那再见了,傅医生。” 傅随的目光追随繁寥的背影直到消失,同身旁的女人有礼貌地告别,“告辞了。”他急忙向繁寥的方向跑去,在停车场看见二人的车驶出来,开着车追了上去。 两人去了超市,傅随就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二人举止亲密,有说有笑,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烧了起来。二人出来后,蒋申送她回公寓。 路上,蒋申打着方向盘,看了看副驾的繁寥,同她聊着,“怎么突然搬出来住了?” “不想在家住。” “和你爸妈吵架了,说实话,我要是你,早就闹起来了。你爸那个人,老板着个脸,好像不是第一都不能上你家门似的。搬出来也好,正好我最近闲的很,还能找你去玩。嘿嘿。” 蒋申全顾着吐槽她爸了,连被傅随追车都没发现。 “等你有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繁寥看着窗外,“你不是和楼下一个班花搞着吗?” “噢,她啊,早分手了。她老拉着我去一堆女的面前炫耀,太倒胃口。” 到了公寓,蒋申帮她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两人一同去搭电梯。身后,傅随一路尾随。电梯门合上时,听见蒋申问她,‘几楼。’ ‘21。’她回答。 傅随搭了旁边的电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