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失算·上

    【过期男友】会话档案   编号：005   上传者：13号

    “其实林药药挺聪明的，学东西也很快。你们都知道，我是个围棋棋手，偶尔会玩其他棋类，和她下过几回象棋，她很擅长。”

    “是吗？我都没和她下过棋，她怎么擅长了？”

    “象棋和围棋有不少千百年流下来的残局，只要按照格式下，绝不会输的。我故意摆一个刁难她，最后她和我打成和棋。那是2012年啊，她才17岁。”

    “说不定她其实也知道那个残局，早有准备？”

    “有可能，但我当时没往这方面想。

    “她那时候举着棋子，跟我说，她刚开始学象棋的时候，最喜欢车了，因为它无拘无束，哪里都可以跑。可是后来，她发现她更想做卒。因为，‘过了你的那条河，就不走回头路’。”

    “这话听着耳熟，龙应台有本书叫，里面有类似的内容。”

    “对，分手之后我无意中也读到过。不知道当初那段话是她顺势化用的，还是碰巧有感而发，我只知道，她是没走回头路，可也没等我。她是假初恋，我是真初恋。”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不过四个月时间，其实我们过得很开心。去年我拿了全国大奖，她还给我寄过来一枚金棋子，是个象棋的‘卒’。”

    “围棋冠军收象棋棋子？”

    “是挺奇怪的，但毕竟有特殊意义，我还是很谢谢她。”

    “纯金吗？”

    “是，足金，还有鉴定证书。”

    “林药药真大方。”

    ***

    林药药和苏隽然在柜台前，试用今年配方修改版的精华。

    “我看宣传册里写的，新配方把核心因子浓度提高了，但是相应增大了刺激性，所以又通过新技术增加了几个成分进去，保障稳定。”苏隽然读着包装后方的成分表，“不过估计浓度不会超过3%，再多也吸收不了。”

    他研究护肤品的风格，跟研究电子产品差不多。

    把硬件、型号和数据罗列出来，一一对比，如果可以，再下载个软件跑分。

    林药药与他不同，是个纯粹的体验派。只关心包装好不好看，使用感舒不舒适，试用一个月能不能见效。就现在这会，她把精华在手背上揉几下，原本水润的透明液体慢慢变成白色颗粒，“啊，搓泥。”

    苏隽然抹在脸上也遇到同样问题，林药药化了妆，不能上脸。

    两人都很失望。

    “可惜了，本来我看成分的时候，很期待的。”

    “省了将近一千块钱，你该庆幸。”林药药拍拍他。

    “买不成了，走吧，去逛你想看的东西。”苏隽然意兴阑珊地，把精华放回货架上，收获柜姐的商业性微笑一枚。

    林药药脚步顿住，“啊，我本来说想去看情趣内衣的。”

    苏隽然跟着顿住。

    这……他跟着去逛，不太好吧？

    “你这是说干就干啊。”苏隽然有点佩服她的行动力，刚刚才说要把某人拐上床，现在就要准备战袍。

    她点头，“是啊，既然有计划，就要实施嘛。我觉得，直接挑逗没用，那就得从装备入手，让他把持不住，如狼似虎。”

    “你要是在其他地方也这么执着就好了。”

    “我对其他男人也没这样过。”林药药老实说，“但这毕竟是易筵成。”

    苏隽然有些警惕，“我承认他是很不错，但你这么积极，不会是今天就爱上他了吧？”

    这可不像他认识的那个林药药，易筵成真有那么大魔力？

    “不不不。”她赶紧解释，“以前那些不执着，是因为能随便换，既然不合拍，何必耽误时间，后面还有大把人排着队等我呢。可现在不行啊，都结婚了，横竖只有这一个，早过七天无理由退换期。你也知道，性生活不和谐，很影响婚姻质量的！”

    “我不知道。”苏隽然拆台，他又没结过婚，更没有过性生活，和不和谐只取决于用哪只手，“不过我还是不跟你一块去了。你结婚那天，媒体说的全都是‘浪女痛改前非，决心回归家庭’，现在被谁看见，易家大少奶奶新婚次日和异性亲密同逛情趣内衣店，豆重榆瞑，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词用得，还挺生僻。

    虽说和林药药认识多年，可正如她所言，易筵成与以往那些玩票性质的男友截然不同，苏隽然懂得避嫌的道理。

    “可是咱们都已经逛了这么半天护肤品，媒体想编，早就够他们编的，指不定一会在网上就能看见，林药药和男闺蜜亲昵购物，疑似暗度陈仓。”林药药说，“你说易筵成会不会吃醋？”

    说得苏隽然都怕了起来，“我更关心我的清誉。”

    林药药还在继续刚才的幻想，“他要是真吃醋，我就说你是Gay，都是姐妹，总不会发生什么了吧。”

    “你能说我点真实内容吗？”他抗议。

    “不过一般妻子出门，是不是都会和丈夫报备一下？”林药药忽然想起来。

    她今早压根没告诉王姨和张嫂要去哪，只说找朋友，比和父母住时还自由。

    之前和28号夸下海口，要证明自己很适合婚姻，可别在第一天就折损。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经验。”苏隽然回答，在夫妻生活上，他们新手得很明显，全凭想象，“不过应该会吧，电视里都这么演。”

    “那我现在补一个。”没等苏隽然多说，林药药自顾自找到答案，掏出手机打电话，“这样他就不会多想了，我可真是个考虑周全的好妻子。”

    听筒里几声响动后，易筵成百忙之中竟然真的接通，“喂，窈窈，怎么了？”

    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他还以为有什么急事。

    “喂？易筵成呀。”林药药没给过他手机号，他能认出来，多半是从父母那拿到的。头回打电话，她倒挺自如，“我今天和朋友在外面逛街，刚买了点护肤品什么的，可能会晚点回家。”

    其实林药药不知道易筵成会几时回去，更不知道晚点是几点，但她父母经常这么交流，她也跟着说。

    “好，我知道了。”易筵成倒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眼表，“注意安全，替我向你朋友问好。”

    “好的。”

    结束通话，全程不过二十秒。

    他们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甚至找不出这段通话的意义，但林药药脸上散发出完成新手任务的自信光芒。

    不过转念她就发现问题，“他刚才压根就没问我你是男是女，可能听见‘逛街买护肤品’，就默认你是女生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苏隽然叹气，“那我宁愿被当成Gay。”

    “为什么？”

    他摊手，“性别和性取向，总有一个得是对的吧。”

    “那也不一定，万一他以为你是Les呢。”

    苏隽然无话可说。

    ——

    前文提到作者龙应台及其作品，对于此人我保留任何评价，此处仅做节选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