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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的重生(86-90)

    第八十六章:真正的生活

    没有做过父亲的人,很难理解为人父的那种感情。前世的时候,宫下北也做

    过父亲,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很怂,不仅在势利的妻子面前怂,在妻子培养出的

    混账儿子面前也很怂。说白了,在那个家里,不仅妻子看不上他,就连儿子也没

    把他当回事。

    现如今,他将有一个新的儿子了,重生后的第一个儿子或是女儿,在这难能

    可贵的新生里,他决定要给自己的血脉传人最好的教育,不说让他或是她成为一

    个道德高尚的人,至少要让他或是她知书达理。

    不过,就目前来看,赤本显然比他更有想法,因为当天晚上,在确定了浅井

    荔香确实已经怀孕之后,赤本就给她安排了新的住处。

    那是位于川口市南区的一栋别墅,就在彩湖湖畔,那里风景秀丽,景色宜人,

    而且远离大都市,没有太多的喧嚣。为了保障她的安全,赤本还安排了大量的人

    手过去,另外还有一个医疗团队随行。

    除此之外,赤本还专门警告了宫下北,在这段时间里,不允许再碰浅井荔香

    了,想找女人的话到外面去找,免得让孩子发生什么意外。

    对于赤本的安排,宫下北提不出什么异议,不管愿意与否,都得全盘接受,

    对这个老头,他现在必须得哄着,否则的话,说不定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转过天来,就是宫下北的生日,原本按照赤本的规划,这个生日宴是要在横

    须贺的海滨别墅办的,但是在宫下北的坚持下,这场生日宴终归没有大cao大办,

    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过的。到场的也没有外人,只有宫下北和赤本两个人。

    从赤本的病房里出来,宫下北看了看表,差几分钟不到晚上七点半,时间还

    早。他犹豫了一下,从明天开始,他就要进入忙碌状态了,这一忙就不知道什么

    时候才能闲下来,所以,他决定今天晚上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放松一下。

    既然要玩,那就找个懂行的人,宫下北拨打了福冈明昊的电话,自从报复了

    细川傧之后,福冈明昊就受到了他的提拔,负责歌舞伎町那一带的生意。

    三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在中央通线南口拐下岔路,走了几分钟的坡道之后,进

    了靖国通线,而后一路直行向东,过了五个十字路口,在区役所街北转,最后在

    一处街边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第一辆车上的保镖率先下车,一路疾行的赶过来,帮坐在第二辆车上的宫下

    北拉开车门,又替他护着头,看着他从车上下来。

    现在是夜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区役所街不太开阔的街道两侧,已经亮起了

    炫彩的霓虹,趁夜出来消遣的人流拥堵在街道上,让这条街道看起来异常喧闹。

    披着一件风衣的宫下北从车上下来,微微抬着头,四处打量了一眼,这里就

    是大名鼎鼎的歌舞伎町啊!

    没错,这就是东京著名的风俗区新宿歌舞伎町,堪称东亚地区最令人着迷的

    欢乐街,前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地方,可惜从没有机会来过。

    歌舞伎町一向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治安状况非常不好,尤其是盘踞在这里

    的黑道团体,更是让人头疼,势力比较大的有:幸平一家、极东会、山口组、千

    叶联合等。就目前来说,歌舞伎町一带势力最大的黑道团体是极东会,像什么小

    村会、樱成会、大山会这些盘踞在歌舞伎町的团体,都是极东会旗下组织。

    几乎是一种规律,越是治安状况不好的地方,似乎就越是繁华,如果从这方

    面看,人的社会性的确是挺复杂的。

    福冈明昊早就带着手下的小弟,在路边等候着了,他五官清秀、带着金丝边

    的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完全不像个黑帮干部,反而像是个中学教师。

    他们进入街边的一栋大厦,乘坐电梯上了七楼,整个楼层都被改装过了,里

    面是一家会员制的秘密俱乐部。福冈明昊还是很有生意头脑的,他搞的这家SM俱

    乐部非常有特点,吸引了很多富豪来捧场。

    「这间俱乐部所有的小姐,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专门用屁股来服务客人的,

    她们会竭尽所能满足男人的欲望。」福冈明昊领着他走进一个大包厢「宫下君,

    昨天有个女高中生来兼职打工,人长的很漂亮,还没有接待过客人呢。」

    服务生领着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子走进来,她身材高挑,长相也很清秀。女

    孩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连胸罩也没有,下面穿了一条黑色的皮制超

    短裙,腿上穿着长筒皮靴。

    「欢迎光临」女孩对着他鞠了一躬「我叫晴子,请多多关照。」

    晴子紧贴着宫下北在沙发上坐下,帮他倒上酒。

    宫下北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手伸进女孩的超短裙里,发现她里面什么都没有

    穿。他抚摸着晴子赤裸的屁股,手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晴子的肛门里插着

    一根有橡胶制的振动棒。

    晴子微笑着解释道:「我还在做扩张肛门的训练呢,这是训练用的道具。」

    宫下北把她抱起来,让晴子趴伏在沙发上撅起屁股,他扯掉女孩腰间的超短

    裙,露出赤裸的屁股,黑色的橡胶棒插在菊花xue里,像根短尾巴一样地耸立着。

    晴子主动拔出了肛门里的橡胶棒,双手抓住自己的臀部,将两瓣雪白的屁股

    rou扒开,露出了那个可爱的菊花孔。肛门里油光闪耀着,已经涂抹过凡士林软膏,

    充分润滑过了。

    「先生,请你享用我的屁股吧」晴子有些羞涩的说道。

    宫下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抱住她白嫩的臀rou亲吻了几口,然后让她脸贴着

    沙发跪下。

    晴子主动伏下身,翘起自己雪白的屁股,少女的臀rou光洁滑腻,臀沟不像成

    熟女人那样深,此时抬起臀部,臀间的小rou孔便绽露出来,宛如一朵红色雏菊。

    宫下北挺起roubang,guitou在她柔嫩的菊肛上一顶,晴子忍不住哆嗦一下,喉中

    发出一声低叫。

    这个小丫头才加入俱乐部工作,肛门还很敏感,宫下北很有耐心的,用guitou

    顶住她的菊花蕾摩擦着,本来收紧的屁眼渐渐绽开,他这才扬身体一挺,guitou插

    进肛洞里。

    「啊!好痛呀!」初次接客的晴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毕竟橡胶棒和

    真正的roubang,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感到自己的屁眼像撕开一样的疼痛「求求你轻

    一点……」

    宫下北心中燃烧起灼热的欲望,让他产生了凌虐女孩的冲动,他把roubang全部

    挤进了女孩的嫩肛里、尽根而入,将她的肠道塞得满满的。那个感觉是非常愉快

    的,括约肌像是在咀嚼roubang一样,肛门粘膜缠在roubang上紧缩着。roubang被女孩紧密

    的嫩肛包裹着,挤压的稣爽无比,他抱住晴子的纤腰,在她屁股上用力撞击着。

    「哎呀,屁股好痛……要死了」晴子哭泣着,本能地扭动着屁股,她紧窄的

    菊花蕾被roubang不停戳弄,被干得不住变形,臀间的rou孔充满弹性,紧紧箍住roubang,

    给男人带来连绵不绝的快感。

    宫下北继续着残酷勇猛地抽插,晴子只能趴在沙发上翘着屁股,被他干得雪

    臀乱摇,最后终于在她的臀孔里喷射出来。

    晴子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趴在沙发上啜泣着,宫下北拿起几张纸巾,

    擦拭着那yin媚的菊花孔,里面全是白色的jingye。

    在俱乐部里痛快的玩乐一番之后,他乘坐24小时随时待命的直升机,回到横

    须贺的海滨别墅。

    入夜的相模湾别有一番景致,不过,此时的宫下北可没心情欣赏什么风景。

    直升机在海滨别墅楼顶的停机坪降落,听到动静赶来的梁家训第一个迎上来。

    「先生,」迎着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骤风,梁家训鞠躬行礼,问候道。

    宫下北点点头,径直从楼梯下去,去了别墅的二楼。梁家训没有跟过来,二

    楼是主人活动的地方,没有招呼他们这些保镖是不会去的。

    步下楼外的阶梯,绕过悬空的走廊,宫下北上了二楼的露台,而后从大厅通

    往露台的侧门走进去。

    无声的笑了笑,宫下北从茶几上拿了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一支,施施然走到

    客厅通往露台的大落地窗前,扯开窗帘,视线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外外面看去。

    别墅楼下的庭院里,负责值夜的保镖还在四处巡视,或许是降温了,保镖们

    都穿了厚重的大衣。

    庭院外,沙滩上一片静谧,庭院围墙上的灯光照射过去,将整个沙滩照的白

    惨惨的,有些渗人。

    更远一些相模湾,已经被漆黑的夜色笼罩,什么都看不到,倒是能看到星河

    般的点点灯火从海面上远远的传过来,这些灯火从港口的方向出发,正在驶向深

    海。那应该是渔民的船队正在出海,封鱼期将至,这些渔民必须赶在封海之前,

    捕到今年最后一批的渔获,否则的话,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年份里,他们的日子

    会变得非常难过。

    做渔民很辛苦的,当然,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辛苦的,如果没有绝大多数

    的辛苦,又哪来的少数人的醉生梦死?

    前世的时候,宫下北也属于大多数人中的一个,他的生活……不,那不叫生

    活,只能叫活着,他活着都活得很辛苦,而现如今,他成了少数人中的一个,他

    觉得自己现在过得日子,才能叫做生活。

    「活着」很难,但相比起「活着」,「生活」显然更难,宫下北被很清楚,

    一旦自己失去了「生活」,他就连活着都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继续努力吧,一直努力到活不下去的那一天。

    第八十七章:元旦日

    元旦节当天,一个炸弹气旋光顾了日本东南部地区,受这股气旋的影响,东

    京及周边地区,在元旦节当天下起了大雪。

    这场大雪从清晨开始下,一直持续到午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市中心的积

    雪厚度已经超过了20公分,整个东京的道路交通全都陷入了瘫痪。

    不知道是受热岛效应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尽管下着这么大的雪,可

    东京的气温却不是很低,大雪飘飞的街头上,随处可见光腿穿着裙子的小女生们。

    目黑区中汀通线与佑天寺巷接口的十足路口处,五辆黑色的丰田轿车停靠在

    路边,身穿黑衣的保镖们从一辆辆车上下来,等到确定了周围没有状况之后,才

    有人赶到第二辆车边,拉开后车门。

    穿着一身普通运动服的宫下北从车里钻出来,朝佑天寺巷深处看了一眼,这

    才接过梁家训手中的雨伞,迈步朝巷子里走去。

    「先生,我和您一同过去吧,」梁家训追过来两步,说道。

    「不用,」宫下北摆摆手,说道,「我自己去。」

    话说完,不等梁家训再多说什么,便径直进了巷子。

    佑天寺是东京的一处大寺院,据说这里的菩萨很灵验。

    寺院很大,但院门前的巷子却很窄,此时大雪未停,巷子里铺着厚厚的一层

    积雪,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进入12月之后,赤本的体格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原本肥胖的身子,以rou眼可

    见的速度瘪了下去,三天前,他昏迷了一次,虽然时间不长,但却非常的危险。

    如今,老头已经住进入了无菌病房,想来是时日不多了。

    作为赤本的养子,宫下北从三天前赤本昏迷开始,就停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

    他从关西赶回来,连续三天在东京几处寺庙做义工,以此来为赤本祈福。

    佑天寺是他做义工的第四处寺庙,在为赤本祈福这件事上,宫下北是很虔诚

    的,不管怎么说,老头对他的帮助良多,如果不是这老头的话,他再奋斗上个十

    几年,恐怕也无法达到今天的高度。

    既然是虔诚的祈福,宫下北就没有动用任何关系,也没有提前同寺庙方面联

    系,过去三天也是这样,找到寺庙,然后登记义工,按照人家的安排去干活做事,

    让干什么干什么,干完了就走。

    今天是元旦节,来寺庙做义工的人很少,宫下北进到寺院里,做了义工的登

    记,看着负责登记的人在花名册上写下赤本原介的名字,然后就按照寺庙里的安

    排,领了工具去扫雪——没错,今天的工作就是扫雪,清扫寺庙内的积雪。

    体力活这种事情,对宫下北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的体格很好。在发

    迹之前,他只是一个底层的黑道流氓,打架那是家常便饭。

    领了工具,宫下北按照寺庙僧侣的指示,一个人打扫海贵院到佛堂之间的大

    片庭院。

    此时,雪已经小了很多了,但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宫下北埋头苦干,弄

    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算是将停车场内的雪扫起来,在空地上堆了五个大雪堆。

    站在停车场的入口处,宫下北将手里的铁锹靠在护栏上,摸着口袋,掏出一

    包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扭头看着重新又铺了薄薄一层白雪的停车场,心里竟

    然有了几分成就感。

    「嘀嘀!」

    就在这时,随着两声汽车鸣笛,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从海贵院的侧墙外驶进

    来,随即,又是一辆乳白色的奔驰轿车跟进来,最后,又有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

    跟着进来。

    三辆车绕过花坛,直奔停车场这边开过来,而随着这三辆车出现,佛堂内涌

    出来五六名僧侣,领头的是个穿着御祭服的老僧。

    看着三辆车是来停车场的,宫下北赶忙将入口的位置让出来,他拿了铁锹和

    扫帚退到一边,眼瞅着三辆车从面前开过去,在不远的几个车位处停下。

    佑天寺一共有三个入口,一个是佑天寺巷,剩余两个在驹泽通线一侧,不过,

    驹沢通线一侧的两个入口,一个是给寺庙的「供养」,也就是经常给寺庙捐钱的

    人留的,另一个则是要从佑天寺附属幼稚园停车场过来。

    这三辆车既然是从特别通道过来的,想来车上的人应该是佑天寺的「供养」。

    宫下北没有理会这三辆车,他等到车开过去,便拿了工具走出停车场,准备

    把佛堂前到小花园的一片雪也清扫了。

    香烟抽了半支,宫下北准备将烟头掐灭在护栏上,然后赶紧开工。

    就在这时,三辆车上下来的人也鱼贯而来,当先的是个穿着呢料大衣、戴着

    墨镜的年轻人,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了白色皮草,同样戴着墨镜的长发女人。

    这一行人正好走到停车场入口

    ,宫下北正好将烟头掐灭在护栏上,几点闪着

    火星的烟灰被风吹起来,赶巧就落在了那女人的身上,有那么一两点烟灰,还好

    死不死的落在了人家小腿上。

    女人身材高挑,同样也属于爱美不怕冷的那种人,上身白色皮草,下身却是

    一条黑色的裙子,闪着火星的烟灰落到她小腿上。女人显然是被烫了一下,整个

    人往旁边一跳,嘴里「啊」的叫了一声。

    谁能想到掐个烟头也能招惹祸事,宫下北愣了一下,急忙站直身子,鞠躬道

    歉,嘴里说道:「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往旁一边跳,却把另一侧的年轻人撞了个趔趄,地上有雪,原本走着就

    打滑,这么一个趔趄,年轻人险些摔倒在地上。幸亏他身后跟着的保镖眼疾手快,

    搀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倒在地上。

    年轻人站稳身子,一张脸已经因为气恼而微微涨红了,他问了身边的女人,

    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两步跨过来,伸手就朝宫下北的脸上扇过去,嘴里还斥

    骂道:「混蛋!你是想死吗?!」

    宫下北可谓是「久经沙场」的老混混了,经过的战阵无数,哪能被他轻易扇

    到耳光。他挺直了腰,头轻轻一侧,躲过了年轻人的手,嘴里说道:「我说过了,

    我不是故意的。」

    「你说不是故意的就行啦?!」没成想,那年轻人还没停手呢,他的女伴也

    抢了过来,甩开手上的挎包就朝宫下北的身上砸过去,「你的眼睛呢?不看人的

    吗?!」

    宫下北后退两步,躲开女人砸过来的手包,正想喝止对方,就感觉小腹处结

    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整个人噔噔噔的后退三四步,下盘失去重心,一个腚墩摔倒

    在积雪里。

    「给我打!」年轻人看他被自己保镖踹倒在地,顿时来了精神,他冲上来两

    步,一边抬腿朝宫下北踹过去,一边还大声喊道,「打死这个乡巴佬!」

    「呜……」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在佛堂侧后方响起,同时,

    两个穿着运动服的人从那个方向冲过来。而在小花园的方向,也有两个人飞快的

    朝这边赶。

    海贵院侧面的甬路、幼稚园停车场出口、花坛外围,原本看似路人的几个家

    伙,都随着警报声朝这边狂奔。

    雪地上,宫下北是双拳难敌四手,不过他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脚踝,使力将

    他掀翻在地,也不管那些踹在他身上的脚了,按住了年轻人就是一顿爆锤。不过,

    他只在年轻人脸上捶了三四下,就被卡着脖子拖到一边,浑身上下不知道不知道

    又挨了多少下。

    即便这样,宫下北也没放过那个年轻人,他看着人群中有人去搀扶那家伙,

    便用力蹬出一脚,正踹在年轻人左小腿的迎面骨上,年轻人嘴巴一张,还没等惨

    叫出声,又被斜刺里踹来的一脚给蹬翻在地。

    赶来的人都是宫下北的保镖,尽管他不让身边的保镖跟随,可作为他的贴身

    保镖,梁家训哪儿能放心,所以,他人还没到佑天寺呢,梁家训安排的保镖已经

    安排好了。适才那刺耳的警报声就是保镖们随身携带的警报器发出的,专门用来

    召集人手的。

    一场小规模的殴斗,很快演变成一边倒的殴打。年轻人带着的四五个保镖,

    充其量就是街头上的混子,哪儿敌得过经验丰富的专业保镖,再加上以寡敌众,

    不过两三分钟,就全都被掀翻在地。

    宫下北被两名保镖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布满全身的泥脚印儿,他脸冷

    的比气温还要低上几度。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年轻人被两个保镖按着,整个人趴

    在雪地里,嘴里还兀自叫嚷不休,「赶紧放开我,告诉你们,我哥哥是住吉会的

    鹤田,鹤田纯一……你们死定了!我一定杀了你们的!」

    「鹤田纯一吗?」宫下北上前两步,抬腿踩着年轻人的头,将他整张脸都踩

    进雪里,语气阴冷的说道,「北泽组的那个鹤田纯一吗?」

    年轻人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他都快被踩的窒息了。

    「好,我今天不动你,你回去告诉鹤田,就说我叫宫下北,你问问他,准备

    怎么杀了我。」把脚抬起来,宫下北冷笑着说道。

    第八十八章:阴影下的人

    说真的,尽管吃了点亏,被人踹了一身的脚印子,但宫下北的心里其实没有

    多么的恼火,相反,在打架的时候,他甚至感觉非常的兴奋。

    从这里看,前身对他的影响还是存在的,他的身体里仍旧潜藏着大量的暴力

    因子,相比起整天在交际圈里混,他更喜欢用直来直去的暴力解决问题。

    不过,不恼火不等于这件事就能轻描淡写的放过去,类似这样的事,他必须

    拿一个态度出来,告诉所有人,招惹到他的后果会很严重。否则的话,他将会失

    去威信,在他这类人的圈子里,好脾气的形象是不能树立的,否则就会被人当成

    软柿子。

    佑天寺的义工显然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几个始终旁观的僧侣也不敢让他再

    把雪扫下去了。

    就在车上换了身衣服,宫下北直接回了东大附属病院。

    赤本的病房已经挪到了5楼,这里的无菌病房条件更好一些,不过,房间里

    的条件就没有那么好了。

    宫下北回到病院的时候,赤本还在睡觉,他现在一天24小时,大半的时间都

    在睡眠中。

    病院准备了三个紧急医疗组,一天24小时不间断的盯着他,医生也是从全东

    京各个医院抽调来的专家,其中还有两个是从美国请来的老外。

    除了这些救急的西医之外,现在赤本的主要治疗手段已经换成了中医,三位

    医生都是专门从中国请来的,据说动用了不少的关系。

    病房的客厅内,宫下北站在无菌病房外的窗口处,隔着冷冰冰的玻璃窗,看

    着躺在病床上的赤本。

    老头同一个多月前相比,整整瘦了一圈还多,脸上的皱皮非常明显,肤色已

    经不再是苍白的色泽了,而是隐隐的淡青色。即便是在熟睡中,他也紧紧皱着眉

    头,稀疏的眉毛使他原有的威严荡然无存。

    盯着赤本看了一会儿,宫下北突然感觉鼻头有些酸涩,本能的吸了吸鼻子,

    却又感觉脸上微凉,伸手摸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落泪了。

    命运就是如此的富有戏剧性,一个人从可怕到可怜的转变,竟然只需要短短

    两三个月的时间。一窗之隔,病榻上那个垂死的老家伙,也曾是个不甘平淡的青

    年,他豁出了一切,博来了近三十年的辉煌,他拥有的财富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可是现如今呢?疾病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打垮了,让他只能躺在病榻上垂垂等

    死,毫无半点还击之力。

    人这一辈子,求的究竟是什么啊?

    右侧伸来一只拿着绢帕的手,宫下北扭头看看,是松浦由纪子。

    「谢谢,」宫下北将手绢接过来,随口说了一句,这才在眼角处拭了拭,

    「他下午一直都在睡吗?」

    「3点10分的时候醒过来一次,」松浦由纪子将手绢接回去,小声说道,

    「要了荔香夫人的B超图看了会,4点40分的时候又睡下的。」

    人都说越是冷酷的人,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越是脆弱,因为他会感觉到孤独,

    更怕一旦眼睛再也睁不开的时候,会更加的孤独,相比起普通人,他更知道孤独

    的可怕。

    这话看来是对的,因为这在赤本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先生是很坚强的,」松浦由纪子继续说道,「威尔逊先生说,他现在这种

    嗜睡的状态,对于延长他的生命非常有好处,他在坚持和病毒作斗争,是位勇士。」

    宫下北感觉鼻头又是一酸,他扬了扬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里,一身黑衣的叶山智京站在一个垃圾桶的边上,正看着墙壁

    抽烟,他看的很专注,就像是墙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对叶山智京这个人,宫下北始终就没有看透过,他就像是赤本的影子,总是

    那么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却替赤本处理着大量的事务,他所扮演的角色,要比一

    个秘书重要的多。

    自从上次赤本昏迷之后,叶山智京就一直待在医院里,他那张以往总是刮得

    很干净的脸,现在已经变的胡子拉碴了,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狈。

    在宫下北的心里,实际上一直对叶山智京有所忌惮,他担心赤本走了之后,

    这个人他会控制不住,因为对赤本的事情,对方要比他熟悉的多。实际上,赤本

    选择继承人的话,叶山智京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宫下北自己都必须承认这一点。

    站在病房前迟疑了一下,宫下北最终还是走过去,他站在叶山智京的身边,

    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道:「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今晚在这里看着。」

    叶山智京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不用,你今晚必须去和

    鸠山家的人见个面,这是先生特意叮嘱过的。」

    宫下北有些头疼,今晚这场会面他是真的不想去,但不去还真的不行,就像

    叶山智京所说的,这是赤本非常看重的一件事。

    为了今晚这场会面,赤本还专门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那是一封平安时代著

    名书法家藤原佐理的信,绝对是国宝级的文物,也不知道赤本是从哪里搞到的,

    竟然用在了这里。

    据赤本所说,石桥大康酷爱书法,毕生都在搜集各种各样的书帖,拿这个东

    西当做礼

    物,定然能够讨好到他。

    至于石桥寿江,那是石桥大康的次女,毕业于日本女子大学家政学部,儿童

    学专攻,只看她学的这个专业,就知道石桥大康的家庭教育是非常传统的了。

    在日本的贵族圈子里,石桥寿江也是颇有名气的,据说她长得非常漂亮,再

    加上有才华,所以被称为「令和年代的小野小町」。

    小野小町在日本人的心目中如同中国人心目中的西施,对这样一个女人,宫

    下北是真的没有追求的欲望,因为他知道自己追求不上,不是没自信,而是有自

    知之明。

    「去吧,总要走出这一步的,」叶山智京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笑了

    笑,说道,「石桥大康与先生的私交很厚,而且,在很多方面,他也少不了先生

    的支持,所以,你不用有太多的顾忌,就把它当做是一场政治联姻就好了。」

    「我知道了,」宫下北点点头。

    叶山智京也是点到为止,没有再劝他什么,自己转过头,继续盯着那面墙发

    呆。

    一支烟吸完,宫下北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乘电梯上了9楼。尽

    管赤本的病房挪到了5楼,可9楼的病房还留着呢,主要用来给宫下北他们这些人

    休息。

    推门走进自己住的那间病房,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光线有些昏暗,在靠近窗户

    的地方,一道人影安静的站在那儿,是中村美和。

    当宫下北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把头扭过去,看向窗

    外的楼下。

    没有开灯,宫下北脱掉外套,走过去的时候,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而后

    径直走到中村美和的身后,双臂从她腋下伸过去,将她紧紧拥进自己的怀里。

    「我喜欢东京的雪景,」中村美和轻声说道,「尤其是下大雪的时候,一切

    都是白色的,显得那么纯洁,而所有肮脏的东西,就藏在这层纯洁的下面,你能

    感觉得到,却看不到。」

    宫下北也不说话,双手上移,握住她胸前的两团丰满的乳球,死死的用力攥

    住。

    他用的力道很大,中村美和疼的呻吟一声,却很快又笑出声来。

    「怎么,心情不好吗?」她没有挣扎,笑着问道,「因为赤本的事情?」

    宫下北依旧不吭声,不过两只手却放开了。

    中村美和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站着,先是伸手在他脸上抚摸一把,这才说道:

    「我感觉的出来,你心里一团火,如果憋不住的,你可以发泄在我身上。」

    宫下北吐口浊气,将她伸向自己胯下的手抓住。

    「看来你还没有失去冷静,」中村美和笑道,「其实,你现在不应该再考虑

    赤本的问题了,你真正应该去考虑的,是叶山智京,是河内善。」

    「河内善?」宫下北一愣,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不是感觉很陌生?」中村美和笑了笑,说道,「所以,你不用对赤本的

    死抱有太大的情绪,因为他始终就没有想过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一切都交给

    你。」

    宫下北皱了皱眉头,问道:「河内善是什么人?」

    「赤本有两条狗,」中村美和竖起两根手指头,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道,

    「一条是拴在院子里的,谁都能看到,一条则是放养的,喜欢躲在阴影里。拴着

    的那条就是叶山智京,放养的那条就是河内善。这两条狗都能咬死人,不过,前

    者只是单纯的把人咬死,后者却是会吃人的。」

    「既然他躲在阴影里,你又怎么看到他的?」宫下北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会知道的,」中村美和笑了笑,说道,「不过不是现在。」

    第八十九章:政治联姻

    江户川区,中葛西五丁目,稻荷神社。

    宫下北从自己乘坐的车上下来,首先仰头看了看神社门前大红色的鸟居,等

    到保镖将携带的礼物递过来,他才迈步朝神社内走去。

    穿过鸟居,后面是一条石板砌成的通道,通道两侧有石头狐狸的雕像,在日

    本,狐狸代表着稻荷,它象征着繁荣,而稻荷神社一般也是商人们求财的地方。

    神社的院落内一个人都看不到,四处静悄悄的,只有宫灯亮着光,照亮了整

    个院落。

    宫下北一直走到神殿的前面,才看到进入神社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她身上穿着绿色的绘羽花纹和服,

    这是很正式的一种和服,也就是所谓的访问和服,专门用在社交场合的。

    女人的头上梳着传统的冠髻,其上点缀着一些装饰,当然,宫下北注意到的

    不是她的发饰,而是女人的容貌。

    怎么形容呢,宫下北的语言能力不强,他也想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形容这

    女人的精致。他只能说,自己两

    世为人,即便是前世见惯了电视上的明星、模特

    什么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迷乱人心的女人。

    女人不仅容貌精致,而且气质绝佳,尤其是气质,她悄无声息的跪在那儿,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尊精美而薄脆的瓷器,仿佛轻轻碰触一下都是罪过一般。

    「请问是良一君吗?」看到宫下北走进门,女人仔细打量他一番,脸上平静

    的表情不变,只是用清脆的声音问道。

    「我是赤本良一,」宫下北鞠躬行礼,说道。

    「我是石桥寿江,」女人朱唇微启,轻声说道,「石桥家大康分家的此女。」

    「原来是寿江小姐,」宫下北再次鞠躬行礼,说道,「冒昧前来拜访,失礼

    了。」

    石桥寿江还了一礼,语气平静的问道:「良一君为何而来?」

    宫下北一愣,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如实回答道:「为求娶大康先生次女而

    来。」

    他没说石桥寿江的名字,而是用了石桥大康次女的说法,这样稍稍也能规避

    一点尴尬。

    石桥寿江笑了笑,问道:「那先生可带了伴手礼?」

    宫下北点点头,将携带来的礼物双手拿着递过去。

    石桥寿江将礼物接过去,当着他面拆开礼盒,取出其中的书帖看了看,也不

    置评,只是随手放在一边,随后,她拍拍手,提高嗓音说道:「来人,送纸笔过

    来。」

    神殿后堂的方向有人影闪出来,却是两个穿着华丽和服的女人。

    两个女人搬来一个矮几,放在石桥寿江的面前,矮几上有笔墨纸砚。

    石桥寿江看了看宫下北,提起那精致的毛笔,在铺开的纸上写了一行字。

    很神奇,她写的竟然是中文,而且是繁体字,只不过这毛笔字写的不怎么样,

    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既然先生送了这样一份伴手礼,寿江也代父亲换礼一份,希望先生喜欢,」

    字很快写完,石桥寿江放下毛笔,微笑道。

    宫下北看着她写的字,笑了。

    「远求而近遗,如目不见睫。」这句话表面上是说只顾追求够不着的好处,

    却看不到触手可及的利益,但实际上,却是骂他没有自知之明啊。

    「好字,寿江小姐真是多才多艺,」宫下北也不生气,他双手撑着大腿,学

    对方的样子跪坐下去,呵呵笑道,「不过,良一粗鄙,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赞良一君仪表堂堂,容貌不凡,」石桥寿江微笑着说道,说话的语气

    依旧是那么的温婉,就像说的是真心话一样。

    「呵呵,原来如此,」宫下北笑的更开心了,他看着石桥寿江那张精致到极

    点的脸,用同样开心的语气说道,「原来半山先生在一文

    中,是用这样的句子来夸赞人容貌的,受教了,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石桥寿江一滞,随即俏脸绯红。

    「既然寿江小姐如此喜欢中华文化,那良一也送小姐一副字,」宫下北拿过

    石桥寿江写的那副字,放到一边,又抓过毛笔,在下面的一张纸上写了一幅字。

    一边写,他还一边用标准的普通话把字念了出来:「六月奇花已住开,郡城

    相次见楼台。时人莫把和泥看,一片飞从天上来。」

    这首诗当然不是宫下北自己赋的,它出自唐代诗人乾康,诗名为,

    写的是雪。

    诗的背后有典故,大意是乾康去拜会永州左补阙王伸,结果王伸是个看脸的

    人,他见乾康容貌丑陋,就刁难他,让他以地上的残雪为题赋诗。于是乾康就写

    了这么一首诗出来,意思是让对方不要以貌取人。

    宫下北长的丑,石桥寿江嘲讽他前来求亲是没有自知之明,外面刚刚下了雪,

    残雪一地,这首诗用在这儿简直不要太应景。

    最关键的是,乾康在历史上的名气不是很大,他的诗比较偏门,不是对诗词

    很喜欢的人,尤其是日本人,基本连乾康这个人都不知道。宫下北能在这么短时

    间内把这首诗拿出来应景,本身就很能唬人了。

    另外,宫下北的毛笔字可是比石桥寿江的那笔字强多了,前世的时候,他能

    在九十年代初获得出国留学的机会,本身在国内就是个学霸式的人物。如果讨论

    日本传统文化,他可能差点事,但石桥寿江偏偏拿中华文化来难为他,这才是真

    正的没有自知之明了。

    一首诗写完,宫下北给兀自发呆的石桥寿江弓腰行礼,随即站起身,迈步走

    出神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原本就对这门亲事不抱希望,现在正好绝了这份

    心思。

    石桥寿江看着他迅速远去的背影,一对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就在宫下北走出神社,上了车的同一时间。神社的神殿内,一个穿着黑色和

    服

    的中年男子从后堂方向绕了出来,他缓步走到石桥寿江的面前,拿起宫下北写

    的那首诗,看了看,笑道:「好字,想不到赤本那家伙找的儿子,竟然还真是不

    简单。」

    中年男子便是石桥寿江的父亲,普利司通现任董事,石桥大康。

    低头看着表情莫名的女儿,石桥大康又说道:「这次相信我说的了吧?这个

    赤本良一可不是个粗莽的混混,不然的话,赤本也不会看上他的。」

    「难道您安排人调查的结果有误?」石桥寿江皱着眉头说道,「他一个南千

    住贫民窟出来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她没有说出来,但宫下北身上有很多迷却是一定的了。

    「是啊,这真是个浑身都是迷的家伙,」石桥大康点点头,似乎有几分感慨

    的说道,「能创作出那样凄美的钢琴曲,还研习过中华文化,

    偏偏又能搞出自动契约机那种偏于电子技术性的东西……啧,你让我怎么相信那

    些调查结果的真实性?」

    扭头看看,见女儿仍旧是紧皱着眉头,石桥大康无声的笑了笑,说道:「算

    啦,不去考虑他了,反正他和石桥家没有缘分,我明天就安排人去见赤本那老家

    伙,告诉他这门亲事不作数。」

    「等等!」石桥寿江一愣,随即起身说道,「父亲,我想再慎重的考虑一下。」

    「哦?」看着女儿红润的脸,石桥大康故意皱起眉头,说道,「这有什么可

    考虑的?不要忘了,他可是个好色无厌的无赖,私生活乱七八糟的,身边的女人

    都不知道有多少。」

    「那也能算是女人吗?」石桥寿江淡淡一笑,说道,「不过是些发泄性欲的

    道具罢了,石桥家的女人,还不至于去和一些道具争风吃醋。」

    听着女儿说出的这番话,石桥大康哈哈一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父亲,你帮我查查看,明天良一君会不会去病院,」石桥寿江也不羞涩,

    她说道,「如果他去的话,我想去探望一下赤本伯伯。」

    「哦?这样主动?」石桥大康问道。

    「既然是自己看中的,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被动呢?」石桥寿江说道,「只要

    是自己喜欢的,总要先想办法抓在手里,主动还是被动,不过是过程罢了,同结

    果比起来,它无关紧要。」

    石桥大康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实际上,对这门亲事,石桥大康是赞同的,他不明说,只不过是不想为难自

    己的女儿罢了。

    自民党是个很庞杂的政党,党内派系林立,在执政的37年里,日本主要的政

    治斗争,实际上都聚焦在自民党内部,是自民党内的派系征伐。

    宫下北接手了赤本的遗产,已然成为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作为自民党党产的

    地下经理人,他自身或许决定不了什么,但无论他站到那个派系阵营内,都会为

    这个派系提供巨大的助益。

    赤本玩了一辈子的平衡,他始终秉承着一个中立的立场,从不参与自民党内

    的政治斗争,这是他的持身之道,也是立足之本。

    但是这种平衡赤本能玩的了,玩得转,是因为他的资格摆在那儿,而接手了

    他的遗产的宫下北,显然不一定玩得转,赤本应该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在

    临死前希望促成这门婚事,从根本上说,实际也是给宫下北这个儿子选好了立场。

    第九十章:方宏进之中国人

    又是一个清晨,朝阳初升。

    隅田川畔的住所,二楼主卧室。

    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铺洒在宽大的卧床上,空气中的细碎尘埃,在

    阳光下无处遁形,就在漫空中茫然的飞舞着。

    卧室的大床上,真田佳溆和浅草绫肩并肩的跪趴在床上,两人乖乖的双手扶

    着铜制床架,向后挺起屁股,一对雪白的rufang悬垂在胸前,任由宫下北在身后玩

    弄自己的身体。

    浅草绫被他捡回家后,由于长时间被他亵玩,那对rufang又软又大,已经微微

    下垂,乳球下方被压出细细皱纹,在他手指的玩弄下,rutou情不自禁地开始充血

    膨胀起来。

    在她身旁的真田佳溆,肌肤雪白光滑无瑕,长期的武技锻炼,让她的双乳浑

    圆挺翘,没有丝毫下坠,rutou和乳晕都是漂亮的娇红色。宫下北忍不住捏住她的

    rutou拽了拽,那只雪白的乳球被手指拉长,手一松又立刻弹回原状,在胸前摇晃,

    充满了诱人的弹性。

    宫下北望着两人的美乳,狠狠咽了唾沫,然后张开双手,挨个抓捏着她们的

    奶子。浅草绫那对绵软的rufang,微一用力就可以揉捏成各种形状。真田佳溆的那

    对挺翘的rufang,饱满坚挺、弹力十足,他用手掌随便拍打了两下,那对奶子就自

    己颤抖起来。

    两个女人的rufang被他抓在手里,随意的揉弄、来回的把玩着,真田佳溆和浅

    草绫都忍不住发出动情的娇喘声,大腿根部流下透明的汁液。她们扭动着浑圆的

    臀部,催促他赶紧插进来。

    宫下北笑了起来:「真田小姐,你把屁股再抬高一点……哈哈,你大腿上已

    经全湿了!刚才是不是奶子被摸得很爽啊?浅草绫,等会我干她屁股的时候,你

    趴在下面帮她舔一舔……」

    宫下北抱住她雪白的大屁股,roubang前端顶住娇嫩的花唇,在真田佳溆的一声

    闷哼中,尽根而入。他凶悍的耸动着腰部,带着卧床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响,真田

    佳溆也不知是舒爽还是痛苦,微张的小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声。

    浅草绫听话的趴下去,一会用舌头舔舔真田的阴蒂,一会用嘴唇吸吮宫下北

    的睾丸。

    宫下北看着两个女人因兴奋而涨红的脸,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昨晚看到

    的那张精致面孔,那是石桥寿江如同青瓷般的脸,易碎而完美,令人不忍亵渎。

    可宫下北不一样,他就想着蹂躏那张脸的主人,就想在这幅青瓷上涂满污垢,

    就想着狠狠地玷污她,亵玩她,将她的骄傲打碎。

    心里幻想着用各种姿势蹂躏石桥寿江,宫下北的情绪越是亢奋,当亢奋达到

    顶点的时候,他从真田佳溆的yindao里拔出yinjing,顶在正在身下舔自己睾丸的女人

    脸上。

    在射精的这一瞬间,浅草绫那张漂亮的脸蛋,似乎变成了石桥寿江,看着它

    被涂满白浊的jingye,宫下北亢奋的浑身都在发抖。

    云雨一番之后,宫下北起身去了浴室,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卧室房门被人敲

    响,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先生,有一位石桥寿江小姐前来拜访。」

    真田佳溆按住想要起身的浅草绫,自己翻身从床上下来,随手从床头柜上扯

    了一截手纸,一边擦拭着大腿,一边走到卧室门口。

    房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女人,这是梁家训安排的保镖,为了方便,

    住所内现在有四名女性保镖,她们就住在二楼的客房里。

    「你说是什么人?」真田佳溆一点都不掩饰自己赤裸的身体,她走出卧室,

    一直走到客厅整观镜的前面,问道。

    「是一位名叫石桥寿江的小姐,」保镖说道。

    「人在哪儿?」真田佳溆问道。

    「在门外,」保镖说道。

    「说什么事了吗?」真田佳溆又问道。

    「她说……」保镖正想回答,卧室内的浴室房门打开,赤裸着身子的宫下北

    走出来,说道,「请她到茶室稍后,我马上下去。」

    「嗨!」保镖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真田佳溆看了看他,没有多问什么,别看她不是日本的传统女性,但一些规

    矩还是懂的。

    用十几分钟简单的洗了个澡,宫下北在浅草绫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下到一楼

    茶室的时候,就看到穿着一身浅色和服的石桥寿江,正安静的跪坐在茶桌边自斟

    自饮。

    看到宫下北出现,她挪动双膝,对正门口的方向,行礼说道:「一早过来打

    扰,失礼了。」

    宫下北感觉自己得病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女人,他的脑子里就浮现

    出自己将她扒光了蹂躏的画面,就像个精虫上脑的初哥一样,难不成这女人会妖

    法?

    「不用客气,寿江小姐,你可是我的贵客,」走到茶桌边跪坐,宫下北收拾

    起那些不健康的想法,微笑道。

    石桥寿江笑了笑,说道:「今天,我准备去探望赤本伯伯,正好从你这里路

    过,顺便过来拜访。」

    「寿江小姐有心了,」宫下北微微躬身,说道,「正好我也准备到病院去,

    不如就与你同行吧。」

    「再好不过了,」石桥寿江笑着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寿江小姐请,」宫下北闻言起身,说道。

    石桥寿江双手撑着膝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的时候,手

    里端着一个茶盘的浅草绫正好从外面进来。

    两人走了个对脸,浅草绫急忙让到一边,弯腰行礼。

    石桥寿江则只是朝她微一点头,随即便那么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去,连问这是

    谁的意思都没有。

    她不问,宫下北自然也不会给她介绍,说到底,赤本希望他能把石桥寿江娶

    进门,他在提这桩婚事的时候,石桥家肯定也把他宫下北的底子查清楚了,要说

    石桥寿江不知道浅草绫是什么人,估计都没人相信。

    这女人现在见了浅草绫却什么都不说,那并不是给宫下北留面子,而是她身

    上有日本高门显阀与生俱来的傲气。说白了,她根本就没把浅草绫这种女人放在

    眼里,更进一步

    ,她甚至都没把浅草绫当人看,见面一个点头,已经算是有教养

    了。

    看着浅草绫眼中闪过的一丝茫然,宫下北的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怒气,他终于

    明白自己脑子里那些变态的想法从何而来了,这就是底层草根在面对上流世家时,

    心中自有的那种自卑与不甘。

    宫下北的身边有很多女人,可真正让他在身份上有所认同的,也只有浅草绫

    一个了。对这个女人,宫下北或许没有所谓的爱情,但却绝对有感情,这份感情

    来自于两人当初在南千住破屋中的相濡以沫,不是等闲的人能够替代的。

    从心底最深处,宫下北是把浅草绫看做自己一类人的,都是曾经一无所有的

    破落户,都是被人踩在脚下,随意欺辱的无根浮草,瞧不起浅草绫,实际上也是

    瞧不起他宫下北。

    他觉得,即便自己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石桥寿江依然是瞧不起自己,她不仅

    看不起自己长得丑,还鄙视他的出身,鄙视他所属的阶层,在她的眼里,自己就

    是只癞蛤蟆,浅草绫也是,唯一的区别,不过是这对癞蛤蟆一公一母罢了。

    面无表情看着石桥寿江穿过客厅,宫下北将浅草绫手中的茶盘接过去,放在

    一边的茶桌上,随后抓住她的手,使劲握了握,像是给她个安慰,又像是在给自

    己鼓劲。随后,他换上一副笑脸,追着石桥寿江去了。

    在迈开步子的那一刻,宫下北的心里想着:没错,我就是癞蛤蟆,但却是一

    只矢志要以白天鹅为食的癞蛤蟆,我不仅要吃到天鹅,还要把她身上的毛一根根

    全都拔下来,从屁股开始一点点的吃。

    跟在石桥寿江的身后出了院子,临江的公路上停了两排车,一排在路中,一

    排靠路边,不用问,在路中的应该是送石桥寿江的车队。

    宫下北表现的很绅士,他看着石桥寿江走到一辆车的边上,便快步赶过去,

    抢在保镖之前,替她拉开车门。

    「谢谢,」石桥寿江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转身给宫下北行了个礼,这才说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良一君能和我同乘一辆车吗?」

    「当然,求之不得,」宫下北微微一笑,绕到车的另一面,钻进后座。

    车队很快开动起来,顺着江边公路朝扇大桥的方向行去。

    「宫下北的中文是什么人学的呢?」车上,石桥寿江双手垫在小腹前,显得

    矜持而淑女,她歪头看着宫下北,问道。她用的是中文,只不过语调又怪异,这

    是日本人学中文的通病。

    「是和一个叫方宏进的中国人学的,」宫下北也用中文说道,他的发音就非

    常标准了,这可是他前世的母语,「一个很博学的中国人,从他的身上,我受益

    良多。」

    「我喜欢中华文化,」石桥寿江说道,「尤其是唐宋时期的中华文化,它就

    像一幅精美而神秘的画卷一样,令人向往,却又精深复杂。当然,我更喜欢的还

    是唐宋的诗词,尤其是青莲居士的诗和东坡居士的词。」

    「哦,」宫下北呵呵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婉约派的诗词呢。」

    「就因为我是女人吗?」石桥寿江笑道,「那可是偏见。你知道吗,就因为

    喜欢东坡居士的,我还专门去过中国的黄冈呢。」

    看来这就是个文艺女青年啊,宫下北心中暗哼,说来有趣,他前世那个年代

    的中国年轻人,大都崇拜国外的作家,什么村上村树之类的,可在日本,的确有

    大批的年轻人崇拜中国历代的文学家。就像苏轼,他在日本的拥趸可不只是眼前

    这个女人。

    从住所到东大附属病院,一路上石桥寿江都在谈论诗词方面的东西,其中也

    夹杂了一些中华历史典故。在这方面,宫下北还真是一点都不怵,凡是石桥寿江

    提到的诗词,他都能拿过来就说,什么释义、典故,无所不知。

    直到车进了病院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石桥寿江甚至因为谈的时间太短,

    而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惋惜的轻叹。

    自幼承袭高等家教的女人,自然不会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实际上,之前之所

    以反对这桩婚事,也不是因为宫下北长的丑,而是因为他粗鄙不文,用文雅点的

    话来形容,那就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现如今,石桥寿江显然改变了这个看

    法,她甚至认为宫下北这个外貌有些丑陋的男人,是如今日本20代的年轻人中,

    很少见的那一类富有底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