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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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以往,男人是绝不会放任他和贺衡待在同一家旅馆的,至少在听完那句“答应住一间房”后不会。 心底冒出几缕疑惑,郁慈偏头看向沈清越,小声试探性地问他:“如果我不回去,你会生气吗?” 刚说完,他就紧张地盯着男人的脸看,试图从上面找到任何撒谎的痕迹。 “当然不会。”沈清越回答他,甚至还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说:“阿慈所有的决定,我都会尊重。” 当然,尊重是一回事,干不干涉是另一回事。 “毕竟,阿慈可是我们沈公馆的管家人,我当然都听阿慈的啦。”沈清越笑意晏晏,黑眸像一池深潭要将人溺进去。 男人嗓音低沉落下,像大提琴一样富有磁性,将郁慈哄得晕乎乎的,脸蛋粉白道:“我、我是吗……?” 原来沈公馆一直都是他在管吗?那他岂不是也可以吩咐沈清越做好多的事? 他眨了下眼睛,试探性地开口: “那我可以一天喂三次锦鲤吗?其实,我也想把花花养在公馆的。还有,可以让吴妈做点心时少放一点糖吗……” 不让一天喂三次是因为锦鲤真的会被撑死,花花没有养在公馆是因为花花有主人,而吴妈放的糖一直都适量,只是少年喜欢吃咸口…… 林林总总的小事情,都是少年娇气又不讲理的证明。 但沈清越只是点点头,温声答应少年:“好。” 得到允许,郁慈的眼睛顿时更加亮晶晶的,立马提出下一个要求:“那我可以和你分房睡吗?” 这次,沈清越顿了下,才有些无奈地开口:“阿慈,只有当上司允诺一定的好处,员工才会动力干活。” 他用微微粗粝的指腹捏了捏少年的后颈,来表达不满,“世上可没有坐享其成的事。” 好吧。郁慈有几分遗憾地低下头,但还记得不能让男人看出来,于是小声地说: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分床的,真是……” 欲盖弥彰的意味已经从心虚颤个不停的睫羽里尽显无遗了。 眸光微动,沈清越没说什么。 但等到用餐时间,郁慈很快就知道沈清越为什么答应得那么容易了。 “……你不会也在这里住下了吧?”郁慈愣了下,才冲对面的人开口。 “我想陪着阿慈,有什么问题吗?”沈清越面前依旧放的是一盘西餐,慢条斯理地咬下一口牛rou,才回答少年。 他以为少年会对自己含有不信任意味的举动感到生气,但没想到少年冒出的第一句话却是: “不是说没有空房间了吗?”郁慈蹙起眉尖,有点不解,随即想到什么,睁圆眼睛磕磕巴巴道: “你、你不会以权欺人吧……?” 他以为当沈家管家人已经够快乐了…… 少年的重点一向出乎意料。沈清越将刀叉放下,轻声道:“阿慈,我只是给了一位客人足够多的钱。” 这万恶的看钱社会! 郁慈抿着唇,用筷子将一块西兰花戳烂。 “两位客人,你们好。”一位侍者走近,郁慈闻声偏头看去。 “这是另一位客人让我送来的。”侍者将一盘虾仁在桌面放下。准确来说是一道芹菜炒虾仁,但芹菜都已经被挑了出来。 而会这么做的只会是一个人。郁慈在餐厅里四处张望了一圈,果不其然透过走动的人群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 贺衡独坐在一张餐桌前,上身挺直,衣襟一丝不苟,明明背对着少年,却突然偏头精准地捕捉到少年的目光。 在对上少年偏圆的眼眸后,贺衡淡淡勾了勾唇,一言不发又转了回去。 ……有一点莫名其妙。郁慈心底嘀咕着,一侧头便撞上沈清越难看的脸色。 扯了扯嘴角,沈清越面无表情道:“真是有情人呐,还不忘千里送盘虾来。” 浓郁的醋味已经让郁慈想装作闻不见也不行了。耳尖悄悄红了,郁慈抿唇努力撑出一点气势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呀,什么有情人,只是一盘虾而已。” 虽然芹菜炒虾仁里的虾仁真的很鲜嫩,还很多汁,他也很喜欢…… “这么说来,阿慈不会动这盘虾吧?”沈清越故意问。 手中的筷子没忍住将盘中的西兰花戳得更碎,郁慈垂下眸,很小声地开口:“其实有一点想吃……” 虽然有时候贺衡很让人讨厌,但为什么要跟虾过不去呢? 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沈清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阿慈等着我。” 片刻后,沈清越从餐台回来了,脸色更加难看,一言不发地将那盘虾仁推到少年面前。 夹起一颗饱满的虾仁咬进嘴里,郁慈没忍住笑出了两个梨窝。 他知道刚才男人去干嘛了。沈清越应该是想重新挑一盘虾仁出来,但是芹菜炒虾仁这道菜很受欢迎,这个点早就没有了。 可男人受挫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委屈的大型犬类呀,郁慈咬着虾仁笑得眼睛弯弯。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沈清越狐疑地拧着眉,但少年在公馆这么多天并未表现出来,怎么现在这么喜欢了? 他目光缓缓移向那盘虾,如果不是虾的原因,那只能是因为挑虾的人了。 想到这,沈清越眉间的阴霾愈发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