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阻止男主发疯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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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所有人的呼吸都夹缠在一起,剧院闷热极了。 薄莉坐了不到十分钟,就出了一身汗。黏汗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去,简直像虫子在爬动。 不知是否她坐在包厢的缘故,总觉得有热风吹拂在她的后颈,就像是有人在她身后呼吸一样。 这时,博伊德忽然开口:“这个女歌手疯了,居然把头发剪得像男人一样短。” 薄莉只想出去透气,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嗯?” “头发是有灵的,”他低声说道,“我为那些女客治病时,都会劝她们保护好自己的头发。女性的头发也是灵体的一部分……剪掉头发,相当于剪掉了自己的灵体,这会引诱幽灵入侵。” 薄莉终于发现他在扯淡:“头发怎么可能是灵体的一部分?那男人的灵体,岂不是都是灵体中的残疾人?” 博伊德没有说话。半晌,他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按住她的肩膀。 薄莉越发不适,挣扎了一下:“你——” “别动,”他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没想到,我们认识久了,你还不相信我能看到灵体……让我为你证明。”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她的颈侧:“感受到了吗?你的灵体正随着我的手指游动……它很害怕,害怕你再次被某个人掐住脖子,留下可怖的瘀痕。但是没关系,我会治愈它的——我的血液带有磁性,只要你跟我共处一室,坦诚相待,一切都会治愈——” 薄莉嘴角微微抽搐,猛地站了起来。 ……太丢脸了。 作为现代人,她居然跟一个江湖骗子来往了这么久。 她猜得没错,博伊德的话都是套话,目的是骗色。 不知道他靠这一招骗了多少太太小姐——涉世未深的女性,说不定真的会因为他的碰触,感到浑身发麻,误以为灵体在皮肤下游动。 博伊德有些惊讶地看向她:“怎么了,克莱蒙小姐。” 薄莉很想翻脸。 但这几天,她跟博伊德同进同出,博伊德早就知道她也住在酒店里,还看到了她钥匙上的房号。 她真的太不谨慎了,居然因为博伊德长得像正人君子,就认为他是个好人。 如果这是现代,她可能已经一脚踹过去了。 但这就是十九世纪,美国,新奥尔良。 警力匮乏,办案手段有限。 博伊德还跟特里基·特里有关系——经理为了钱,把艾米莉卖给了特里基·特里,特里基再把她“安乐死”,卖给有需要的“科学家”。 她碰见特里基的时候,刚刚逃出马戏团,自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完全忘了特里基跟经理一样危险! 薄莉手心渗出冷汗,一股寒意从脚底蹿起。 博伊德跟特里基是一丘之貉,很有可能做出跟特里基一样极端的事情。 她现在处于弱势,必须冷静,先稳住他。 别的离开这里再说。 薄莉吞了一口口水,后退一步,勉强说:“这里太闷了,我有些喘不过气。下次再一起看演出吧。” 博伊德挑挑眉,知道她对自己的举动害怕了。 但他经常见到女客的这一面,没有当回事。 作为一个优秀的猎手,他深知,只有猎物放松警惕时,才可以收网。 薄莉很漂亮,虽然手掌略显粗糙,但谈吐举止完全不像穷人家的女孩。 他不介意多等一段时间。 “没事,”博伊德用两根手指轻抬帽檐,温和地说道,“等你想要治愈灵体了,随时联系我。我会一直等你。” 薄莉没有说话,取下女士大衣,匆匆离开了。 博伊德坐回天鹅绒座位,两腿交叠,喝了一口琴酒。 他拿起观剧望远镜,专心致志地看着演出,没有注意到,被关上的门又无声无息打开一条缝隙。 · 回到酒店,薄莉让侍者烧好热水,她上楼摘掉假发,脱下繁重的裙子。 女装太危险了,以后还是穿男装吧。 而且,太热了。 那个剧院很小,包厢更小。 两个人坐在一起,像三个人在呼吸。 ……不对。 她忽然打了个冷战。 不会真的有第三个人在吧?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埃里克。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也没有理由出现在那个包厢。 这时,侍者敲了敲房门,告诉她洗澡水烧好了。 薄莉想了想,找来一把剪刀,剪掉一簇假发,准备待会儿放在客房门口。 这样一来,就能知道有没有人进过她的房间了。 做完这一切,薄莉特地嘱咐侍者,不要进她的房间,也不要派人去打扫,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她回到客房,蹲下来,看向门缝的发丝。 没有任何变化。 是她多虑了吗? 这一晚,她睡得不怎么好——如果包厢里的人是埃里克的话,很有可能半夜闯进她的房间。 她在枕头底下塞了一把剪刀。 一整晚都握着剪刀的把柄。 第二天早晨,她起床后,立即检查了客房门口的发丝。 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经过博伊德事件后,她不敢再掉以轻心,继续在门口摆放发丝。 为防止自己记错,她甚至拿出备用机——开机,启动省电模式,拍了一张照片。 时间一天天过去,第四天,发丝终于有了变化。 非常轻微的变化。 对方似乎发现了她夹在门口的发丝,弄乱以后,又试图按照记忆还原。 但他没想到她有手机,每一根发丝都纤毫毕现地拍了下来。 薄莉不知道偷进她房间的人是谁——埃里克,还是特里基的人。 她想了一会儿,发现这个问题很没意义。 这两个人,都有可能威胁她的人身安全。 是谁又有什么不同呢? 然而,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说——有不同的。 博伊德并不能填补她穿越后精神上的空虚。 埃里克却可以,他让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变得敏感而警觉。 他让她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感到自己是活着的——真实地活着的。 博伊德虽然也让她警觉,但带给她的感觉跟埃里克完全不同。 为什么? 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立即离开这里? 如果是后者,会不会激怒对方,招来更不好的事情? 第五天,门口的发丝不见了。对方似乎意识到她察觉了,不再还原那些发丝。 这一发现,让薄莉不寒而栗。 她立刻去码头问了几个近期会出海的船长,看能不能捎她一程。 她的举动似乎激怒了闯入者。第六天,她客房里的留声机被打开了,放上了一张磨损的唱片。 沙沙拉拉的歌声流淌出来,居然是……她和博伊德在剧院听的那首歌。 薄莉听得头皮发麻,胸口一阵紧缩,心脏跳得像是要炸开。 她努力压住慌张的情绪,转身想打开房门,却发现房门被锁死了——对方不想再玩恐吓的游戏,开始对她发起进攻了。 薄莉没有停顿,立即想去开窗户,但是窗户也被锁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去拿个东西砸开窗户,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直直朝她袭来—— 有那么几秒钟,她几乎是僵在原地,心脏猛地被恐惧攥紧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停在她的眼前,不断前后摇晃。 ……居然是博伊德的手指。 她对他的手指印象深刻,一眼就认了出来,更何况这根手指上还戴着博伊德的戒指,边缘刻着他姓名的首字母,l.b.。 不是特里基·特里的人。 是埃里克闯入了她的房间。 知道这一点后,她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心脏反而提得更紧了。 埃里克的行为变得更加不可预测了。 她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闯进她的房间,为什么要割掉博伊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