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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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走过去,无比自然地端起了另一只酒杯,一饮而尽:“陆相公原来在这里躲清净。” 陆秀夫:“……” 你倒是自来熟! 寂寥的气氛被一瞬间打破,他无奈地摆摆手:“这酒本来不是给你的……也罢,你喝了就喝了。” 李渊在他对面坐下:“独饮伤身,一人喝酒多无趣,不如我来陪丞相一起。” 陆秀夫:“你明明只是想蹭我的酒。” 李渊一脸无辜微笑。 是这样的没错。 小陆丞相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见此,也没有责怪他什么,反而在李渊一杯接一杯饮酒的时候,回去给他拿了一些糕点。 “吃吧。” 他顺口问:“你是哪里人?” 李渊:“陇西成纪。” 小陆丞相颇为讶然:“陇西,那么远?” “远吗”,李渊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从北魏末年起,陇西就是关陇贵族的大本营,是不折不扣的权力中心。 后来隋文帝杨坚南下灭陈,扫平天下,重心依然在北方。 对于李渊来说,江南,包括陆秀夫出生的楚州,才是比较神秘、难以触及的地带。 陆秀夫沉思说:“陇西是李唐皇族的龙兴之地。” 李渊竖起耳朵:“李唐如何?” 陆秀夫温声说:“万国衣冠拜冕旒,那是汉人最好的时代,也是天下人最好的时代。” 李渊忽然骄傲起来:“正是如此!” 陆秀夫又说:“对我来说,大唐是一场遥远且美好的梦寐——我出生时,天下已是日暮西沉,风雨飘摇,只剩江南方寸之土了。” 李渊沉默许久。 “你一天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盛世”,他想起陆秀夫最后的结局,声音有了细微的波澜,“却甘愿为了理想中的不存在之物,献上自己的一生?” 陆秀夫微笑说:“我知道,前人曾见过盛世,在我死后,后人也还会迎来盛世——这便足够了。” 李渊叹了口气:“你要是生在大唐就好了。” “你若在大唐,定然是一代名相——当然,我不是说你现在不是一代名相。只是,你若在大唐,你可以亲眼见到自己所缔造的盛世,一切努力都会有好结果的,而不是……” 只能沦亡在崖海的风涛碧浪之中。 自他进入【崖山海战】副本,一直在敷衍。 只有此时此刻,这番话,确然出于肺腑。 他手中最缺文官,陆秀夫的才华和品格都十分绝尘,如果跟他生于同时,那妥妥就是钦定的未来开国宰相。 可惜了。 李渊举起酒盏,一敬陆秀夫。 陆秀夫端着杯盏,却并未饮下。 李渊怪道:“怎么了?” “这杯酒,本不是给我自己准备的”,陆秀夫望着波光静谧的海面,轻轻一笑,“我更希望有一日,我等的那个人能亲自归来,饮下此酒。” 李渊一听,顿时惊悚,事情居然往鬼故事的方向发展了! “丞相本来不是在祭奠战死的亡魂?” 陆秀夫:“……” 换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在这里,李渊此刻已经被扔到海里喂鱼了。 “他还没死!”陆秀夫瞪了李渊一眼,“我只是想遥敬一杯文山。” 他看着远方,轻声说:“此刻,文山定然就被关在某一条船上,远远地看着我们,今日大胜,他一定很高兴。” 李渊:? 这位文山又是何许人也。 很快,天幕给出了答案。 【崇祯皇帝朱由检】: “文山先生文天祥,是祥兴年间的右丞相,和左丞相陆秀夫是同榜进士,少年同窗,半生至交。” “文天祥,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貌美,才高,风华绝代,碧血丹心。” “他在最艰难的年代,只手撑起山河一片天,成了宋人的脊梁和精神支柱。” “现在这个时间点,张弘范正把文天祥关押在船上,逼迫他旁观崖山海战,趁机劝降。” “然而,天下皆可降,唯独文相不可降。” “独自抗争三年后,文天祥最终还是殉国而死。” “名相烈士,合为一传,三千年间,人不两见。” 大明崇祯位面。 崇祯皇帝发完了这么多字,望着天幕,长叹一声。 紫禁城上空一弯清冷的孤月流转,照着他身影萧瑟,鬓染霜华。 他甚至有些羡慕宋末的小皇帝赵昺。 同样是危难之际。 赵昺有陆秀夫等人扶持,有文天祥等人甘愿为之赴死。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满朝公卿皆如仇寇,势同水火,甚至很多人都做好了准备,开门迎闯王入城。 朕,是大明的罪人啊…… 崇祯皇帝慢慢阖上眼,一滴清泪无声滑落。 天幕上,交流还在继续。 【宋仁宗赵祯】:唉,朕的眼泪不值钱。 【宋英宗赵曙】: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大宋能拥有他们这些人,何其有幸! 【景泰皇帝朱祁钰】:文山先生他,也是于谦一直以来的偶像。 【宋孝宗赵瑗】:朱祁钰,你够了。 【宋孝宗赵瑗】:朕发现每次你一发言,必然要提到于谦。 【宋孝宗赵瑗】:这几天交流下来,别的人,朕是一个没记住,就光记住于谦那什么日月争光了。 【永乐皇帝朱棣】:于谦本就是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你有何疑问?! 【明仁宗朱高炽】:于谦本就是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你有何疑问?! 【明宣宗朱瞻基】:于谦本就是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你有何疑问?! 【宋孝宗赵瑗】:…… 【宋孝宗赵瑗】:得,说不过你们老朱家几个,溜了溜了。 李渊看到此处,微微愣神。 【天下皆可降,唯独文相不可降】 江山唯系此一人之身。 这既是认可,也是一种举世无人的悲哀。 不知我大唐覆灭之日,是否也有文天祥这样的忠魂英骨,甘愿为国而死? 陆秀夫白衣浅淡,缓缓起身,向半空中伸出手,举杯。 素白的指尖交叠着璀璨星辉,仿佛想要隔空握住一个朋友的手。 就像年少时曾做过的那样。 但今日的崖海之上,故人已不再,只有冷风回荡。 陆秀夫最终,也只是远远地敬了一杯酒,然后独自饮下。 李渊在一边坐下:“丞相无需忧心,我们最后定能大获全胜,将文山先生接回来。” 陆秀夫轻轻一叹:“难。” 张弘范用兵太谨慎,此番只派出了小股兵力试探。 这一战,看似大胜,却并未真正让元人伤筋动骨。 张世杰极有分寸,军民们宴饮到夜半,便被他赶回去休息,轮番戒备。 第二日,宋军阵营依旧纹丝不乱。 张弘范也没有再轻举妄动,驻守在海湾,形成两军对峙。 看似陷入僵持,但情势正在向对他们极端不利的情况发展。 从崖山通往陆地汲水取柴的路,都被切断了。 必须尽快突围,否则他们失去饮用水和食物,将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为此,张世杰制定了一次突袭计划,趁夜色掩饰,小船轻舟,夺取海门。 李渊这次依旧负责守卫龙舟,在小皇帝赵昺身边,占据了一个得天独厚的位置。 这时,天幕上浮现出了一行字迹: 【明宣宗朱瞻基】:李渊,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那里是二月六号对吧。 【明宣宗朱瞻基】:在历史上,这一天是张弘范发动总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