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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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担忧道：“怎么还没有醒？要不要做人工呼吸？但我不会啊……” “我来吧。” “嘶！！！” 说话的人想靠近，但很快就被一道凶残的蛇嘶声吓退。 “小黑，苏苏姐都溺水了，你不要这么霸道！”提议人工呼吸的女声再次焦急开口，“这种时候，必须得做人工呼吸了！这是科学的救助方法！” 接下来再没听到蛇嘶的声音。 迷迷糊糊间，苏酥好似察觉到蛇尾在身上来回扫动了几下。 她能感受到那条蛇尾附带的不爽情绪，但很快还是忍耐下来，只虚虚地圈住了她的脚腕。 再然后，就是靠近的脚步声。 一小片投下的阴影。 脸颊被人捏住。 以及突然圈紧脚腕的蛇尾尖尖。 苏酥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紧迫感。 “咳咳咳！” 咳嗽声呛醒了苏酥，她终于能撑开疲惫的眼皮，失焦的眼瞳对上了孙知夏放大的脸庞。 后者的手掌已经捏住她的脸颊rou，距离拉近得只剩下最后十几厘米，眼看着就要成功实施人工呼吸……人醒了，原本神色严肃的孙知夏脸颊瞬间升起一股窘迫的红意。 “你、你醒了？” 她飞快地松开手，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体就被一条蟒蛇挤到了角落。 “嘶！” 狰狞的蛇脑袋凑到视线上方，那双墨绿色的竖瞳正担忧地盯着雌性。 仿佛在确认她是否无恙。 苏酥的视线从孙知夏转移到小黑的身上。 刚醒的思维还很迟钝，她的大脑缓慢启动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刚结束一场战斗，异能耗尽跌落海底，又幸运地被救了起来。 “小、黑……” 沙哑的嗓音换来了蛇信的不安舔舐。 “嘶~” 苏酥的眼神终于恢复聚焦。 她想伸手抱抱不安的小黑，但双臂动弹了好几下，依旧没举起来。 黑蛇主动垂头，在她的脸颊边来回蹭了许久。 一人一蛇的相处，外人看来都觉得十分亲昵缱绻。 庞灿灿是已经习惯了，孙家姐弟……表示理解，毕竟他们也是养战宠的人。很多时候，战宠要比人类更加亲近更加值得信赖，相处的时间多了，甚至无法割舍。 渔船在往回开。 度过最初那十几分钟的大脑空白后，苏酥终于能坐起来，思维也恢复了正常。 “那只海鸥呢？” “死了，死得翘翘的！那只海鸥坠落海面后，就被变大的小黑一口吞掉了！”庞灿灿正绘声绘色地讲述不久前发生的一幕，“当时，我刚吐完，知夏姐还在扶知春哥，我正准备跟你分享，然后就发现你不见了。” “我还以为你进了船舱，进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后来我们猜测你说不定是掉进了海里，知夏姐和知春哥还跳下去游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差点急死了！” “这个时候！小黑叼着你，如同天神降临，破水而出！” “苏苏姐，我第一次发现小黑这么酷！简直酷毙了！” 庞灿灿还在滔滔不绝地表达敬佩之意，苏酥却被带着回忆起海底的一切……她还记得，在即将彻底失去意识前，自己的后腰被一双遒劲的手臂搂住，还有漂浮到视野边缘、明显不是自己的黑发。 难道不是其他人跟着小黑跳进海底救了她吗？ 苏酥有些愣怔，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询问：“不是你们救了我吗？” 问这话时，她的视线移向孙家姐弟。 后者摇摇头：“我们绕着船游了好几圈，也下潜了一段距离，都没找到你。” 也是后来才知道，渔船被余浪打远了几百米。苏酥早在之前就掉下水，坠落在另一处海底。 要不是那条巨蟒……说不定苏酥就彻底埋葬于此了…… 苏酥信他们的解释。 毕竟这两姐弟，皮肤都是健美的黝黑色，而那双抱住她后腰的手臂，虽然是一瞥即过，但也能看出是白皙的肤色。 难道是她差点溺死前的幻觉？ 苏酥下意识低头，凝视着窝在怀里的黑蛇。 后者正在舔舐她的脖颈，似乎是发觉雌性的目光，它仰起脑袋，无辜的竖瞳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状态还不太好，其他人默契地给她与黑蛇留出空间，就连话多好动的庞灿灿，也是体贴地给苏酥披上一件薄薄的防晒外套后，才屁颠颠地跑到孙知夏的身边，开始纠缠对方讨问控制飞禽的技巧。 船头只剩下苏酥与她怀里的黑蛇。 见附近无人，苏酥压低声音：“刚才是你救了我，对吗？” “嘶！” 黑蛇立马认下功劳。 它吞下六阶海鸥的血rou与晶石后，便再也感受不到雌性的气息。 所以才潜入深海，追着那丝若有似无的味道精准定位到她的位置。 “那……”苏酥的声音更低了，“你看到我周围有人出现吗？” 黑蛇不“嘶”了。 它的竖瞳转了两圈，继续低头小心翼翼地添舐雌性的锁骨窝。 苏酥得不到回答，一时之间不清楚是小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还是它也不知道。 这种时候，人与蛇不能沟通的缺点就暴露了出来。 苏酥心里有疑惑，咬咬唇，强势地捧起黑蛇的脑袋，不允许它逃避审问。 “小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就在现场，肯定看到了对不对？” 黑蛇始终不置一词。 苏酥的表情越来越倔强，看向它的目光也越来越委屈。 “为什么不回答我？” “……嘶。” 黑蛇最受不了这副模样，连嘶了好几声。 但苏酥依旧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她咬紧唇瓣，纠结许久才轻声道：“……是你吗？” 黑蛇果断摇头。 不是它。 苏酥相信小黑不会撒谎。 也就是说，在海底的那一切，都是她差点溺毙前的幻想。 唯一真实的，便只有那截蛇尾。 真的是小黑来救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确定这点后，苏酥重重地松了口气。 虽然战宠能变成人形的消息在上个月就已经传入耳中，但她始终没去细想过小黑变成人怎么办。 她甚至没有跟它讨论过变人这件事。 这或许也是种逃避。 逃避去面对——最为亲近的黑蛇变成人之后，该怎么相处。 苏酥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想过要跟异性发展关系，主要就是毁容几年遭遇的事情太多，已经对人类异性彻底产生了应激……要是小黑也变成人类男性的模样…… 她竟有种心慌意乱之感。 那他们这样算什么关系？它彻底拥有自我意识与独立人身后，还会将她当成什么关系？是同伴还是…… 苏酥不愿去细想。 她宁愿相信小黑的否认——海底所看见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渔船返航的途中，体内的异能在缓慢地恢复。 熟悉的白光再次涌入小黑体内，耐心地清理着它吞食六阶晶石过后残留的能量污垢。 那么大一团黑蛇，在苏酥安静下来后，竖瞳悄然地观察着她的侧脸。 恬静，白皙，晒干的碎发搭拢在额角，阳光洒落发间，如同笼罩着一层柔和的滤镜。 这应该是没发现吧？ 黑蛇有些心虚地窝回雌性的怀里。 吞食六阶海鸥的血rou以及晶石后，能量疯狂涌入体内，在潜入海底的那一瞬间，它清楚地察觉到身体产生了一些变化。 就比如……变出了一半的人身。 它来不及掩藏，只能先去抓住坠落溺水的雌性。 这副丑陋的模样，竟然还差点被看见了。 黑蛇轻轻地咬了咬苏酥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