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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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一声声地怨恨怒骂:“你混蛋!” “为什么要骗我!要瞒着我那些事!” …… 拳头捶打在他的肩侧,跟随落下的,是她的泪。温热的,潮腻的。 连同血,卫陵捧着她的脸,也一并吃进了腹中。 握着她的手腕,刹那之间,天地倒悬,将她压制在下方,撩开了她汗湿的发。 血和泪混在两人口中。 片刻前的温柔不再,他几乎前所未有地发了狠。 纵使她反抗他,却被更强硬地压倒,最后只轻弱地哼声。 但他知道,她还是喜欢的。 一直到后来,她喉咙干涸地变哑,力竭地瘫软。 他紧抱着她,仍埋得摧枯拉朽一般,将头抵在被摆弄的她的肩,炙热气息拂过她起伏的胸。 忽然滚落下一串热意,砸进了她跳动的心口。 “曦珠,我爱你。” 她意识涣散地望着帐顶的海水江崖纹。 缓慢伸手,落在他肌rou分明的脊背,有些硌手的伤痕。累倦地闭着眼,听他压抑的呢喃,轻轻地安抚他。 所有的爱和恨都在这场醉生梦死中,直至天光熹微,一并烟消云散。 * 五月的天,亮得很早了。 卫陵坐在床边,看她在镜前梳妆打扮,一身藕色的衣,水绿的裙。 从前的妇人发髻散了下来,天青色绣莲花纹的绸带绾了一个松的发式,乌发垂在纤瘦的后背。 好似从前,清晨他懒怠靠在床头,笑看她时。 她会回头一笑,满室明媚。 仰着妆点粉黛的脸,鼓着腮斥道:“还不起来,不是要带我出去玩吗?” 今日是端午,也正是外出玩乐的好日子。 此刻,她回头,无声地看向了他。 “我现在就起床。” 卫陵笑着起身,也去更换了衣袍,推门出去,让亲卫备好车队,要走了。 从柅园的院门,一列马车于尚未彻底明澈的天光里,“嘚嘚”、“哒哒”,朝城外的港口而去。 长街两侧,开门早的店铺已移开门板,吆喝着做生意了。 卖的多是早食,是些酥饼馄饨、糍团油泼面、糖糕鸡油卷,还有油条、豆腐脑…… “刚出锅的豆腐脑哎——新鲜的,热乎乎的豆腐脑哎——” 他骑着马挨近马车,低身敲了敲窗壁。 待那靛蓝的帘子被掀起,从里露出她的脸,问道:“要吃些什么?” 昨晚就没吃饭了,饿到现在。 曦珠朝外面那些铺子望了一眼,或多或少都排了一些人,少人的铺子,是卖鸡油卷的。 目光从卖糍团的店移开,她对他说:“买两个鸡油卷吧。” 又偏头,问坐在身边的蓉娘:“您想吃什么?” 这都和离了,蓉娘哪里敢多麻烦人,也跟着说要鸡油卷。 卫陵便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帘子落下,他驾马出了队伍。 车外挑担背箩、骑驴赶车,从外来做生意的热闹,也跟着不见。 蓉娘握着曦珠的手,又是好一阵地叹气:“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待公爷和夫人得知,可如何是好?” 那是他该去解决的,曦珠低着头想。 马车仍在往大开的城门走。 等那片帘再次被掀起,从外递来的,是好几纸袋的吃食。 有鸡油卷,有糍团、羊rou饼馍,还有两大袋果子。黄澄澄的橘和杏、粉嫩的桃子,果子上还沾着露水,显然是天不亮从树上摘下,赶着端午来卖个好价钱。 卫陵偏着脸,对车内的两人笑说:“这些果子你们坐船的时候吃,船上怕晕得很,吃些酸的,也舒服点。” 他从未坐过船,倒知道这个。 曦珠抿唇从他手中,一一接了过来,蓉娘又赶忙接去放置。 靛蓝的帘垂落,远处的茶楼之上。 驻足的人遥遥远眺,只见那一列马车行到城门,守门的官吏朝黑马上的那个玄青背影,伏低头颅地行礼,而后手臂一挥,放行了人和车的离去。 手紧抓着栏杆,痉挛地几乎扣了进去,脑海里回荡的,仍是她的问。 心中的苦涩冲涌到了喉间。 他眨了眨眼,似将方才的那一幕从眼里剪去。 抬头却见艳阳高照,风和日丽。 一群飞鸟正从一排的屋脊,乘风腾跃而起,扇翅直往万里晴空,朝城外的方向飞去了。 岸边港口,一台台的箱笼被亲卫搬上了三层高的大船。 同船而乘的人,或探亲,或行商,或远嫁它地的姑娘,得知此行还有镇国公府的三夫人,是要往津州。那位卫三爷派了百余个亲卫护送,尽管不明其中具体,却都更为放心此次的乘船。 一边惊见那些显然昂贵的箱子; 一边或也忙着搬货,或在垂柳树下,折柳与亲友辞别。 风从湖面吹来,漾出她眼里的粼粼波光。 卫陵垂眸看她,蕴着沉郁的眼跟着弯下去一点弧度,“等回到家了,安顿下来,给我捎封信回来,让我知道你平安了,成吗?” 曦珠鼻腔有些酸,闷应了一声。 低落的视线在他的圆领袍,颈侧还有她抓出的印子,鲜明泛红的几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