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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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佐让人把恩华王的征讨檄文,整篇誊抄下来,递到了滕越手上。 这片讨贼檄文洋洋洒洒一大篇,历数大太监洪晋之罪。 此人自先皇过世、新皇登基以来,利用各种手段博得恩宠,日日进献飞鹰猎犬、歌舞美人,更设豹房令小皇帝不思朝政,而他则独揽大权,残害朝中忠臣良将,排除异己,朝野不拜在其脚下者尽死,又将手不断伸往军中,以清整屯田之命中饱私囊,吸尽民脂民膏,迫使将士未过出生入死却无饱饭可吃,还要任由他手下之人欺压! 此等jian佞,皇帝高坐龙椅充耳不闻,只一味信重,但世上总有人要以雷霆手段,清除jian佞,以正世风。 恩华王此篇檄文,所言洪晋之事八成为真,宁夏城中军民也已然受够了欺压,再听闻恩华王如此师出有名,纷纷加入其麾下。 邓如蕴把这篇檄文通篇看了下来,竟也觉得浑身冒出来热汗。 她捏着那张纸同滕越道,“这檄文做得当真不错,连我看完都想要追随恩华王讨贼了。” 她这话说得滕越忍不住笑了一声,不禁瞥了她一眼。 “那恩华王最疼宠的女儿,那朱意娇怎么欺负你的,你都忘了?” 他说朱意娇嚣张跋扈不是一日了,“恩华王纵女行凶,而他手下亦在军中仗势欺人多年,他声讨太监洪晋错处是真,对他自己所作所为却只字不提,他若是当了皇帝,这天下也未必比如今好到哪里去。” 滕越说,如果此番造反的不是恩华王朱震番,而是如同当年成祖燕王那般气魄力量,他滕越甘愿追随。 “可你看这恩华王,行兵变之事如此仓促沉不住气,既然有了兵变意图,却连沿河渡口都没有当先拿下,让王复响叔父顺利渡河而去,他所谓的讨贼大军被困在宁夏过不了河,所谓讨贼又如何去讨?” 邓如蕴见他轻轻摇了摇头。 “大太监洪晋确实该死,但以恩华王之能,却根本成不了此事,他这篇檄文是好文章,合该送去皇上眼前好好过目一番,至于朱震番本人,无不过就是被人怂恿只权利熏心,拿宁夏千万边关将士的性命,填他一己私欲而已。” 昏暗的室内,滕越说话间,又有呼喊之声从外面街巷上传进来。 在这令人“热血澎湃”的檄文之下,边关将士们不断归到恩华王旗下。 滕越源着喊声的来处,隔着窗子遥遥向外看去。 “只要事态能控制在宁夏城内,他们还不会跟着恩华王走入死路,如若不然... ...” 邓如蕴见男人垂下眼帘,轻轻叹了口气, 外面仍旧喊声阵阵,声讨jian宦之声震耳欲聋,但房中滕越的叹息声却起了一声又一声。 他沉默了起来,默然立在窗边无言。 邓如蕴看向他的背影,他负手立着,室内的昏暗将他墨兰色的长袍染成渊墨之色。 他立在光亮暗淡的窗下,天光模糊了他的身形。 他不再开口,也不再叹息,就这么一直静默立着。 邓如蕴从棋盘旁站了起来,轻声走到他身后,天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 好似多年前的某日,她在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又偷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从山上练功后返回,背着满篓刻着“越”字的箭矢,汗水将他的衣衫湿透。 而她藏在街道的人潮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到她脚边,她轻轻踩着他的影子,好似触碰到了他的人一样,跟着他将这条路走到尽头。 此刻邓如蕴也立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脑中突然想起他那日说的话。 他说她,“你好像,从没抱过我... ...” 有那么一瞬,她心中起了恍惚的念头,看着他背身精细的腰身,手放下又抬起,抬起又放了下来。 她也立在那里没动,只是低笑着说了一声。 “将军可真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将军。” 他会爱惜他们的性命,不肯轻易与敌厮杀rou搏,情愿自己举手投降,冒险博弈以待时机; 他也会心疼将士吃不饱饭,宁得罪那些世家权贵,也尽可能将屯田替他们握在手中; 更会在此刻看着他们被恩华王的讨贼檄文所迷惑,却一时无能为力,而在窗边静默神伤... ... 她都看到了,她都知道的。 她这话出口,窗边的男人慢慢转过了身来,窗外的天光将他的侧脸置上一层柔软的弧线,他低头向她看了过来。 她就站在他身后,此刻歪着头背着手,她穿着一身丁香色衣裙,也只有在房中才敢偷偷穿,她笑着打量着他。 外间纵有疾风骤雨,此刻也已然化成了春水秋波。 她又道了一句,向他问过来。 “爱兵如子。我这夸赞之言,没说错吧?” 似是有片厚重的云,从上空飘远,房中光亮明亮许多。 滕越点了点头,说自己确实爱兵,“但是不是爱兵如子就不得而知了。” 他说着,目光定定锁在了她眼眸中。 “毕竟我虽然娶了妻室,日日将她带在身边,但膝下尚且空空,没有一儿半女。” 他只看她,“是不是如子,我怎么知道呢?” 男人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仿如此刻明亮的天光。 邓如蕴被他看得心下乱跳了起来。 她好心好意想要让他从忧愁伤神中走出来,他倒好,看着她说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