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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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多看了一眼,却听她道,“眼下衙门判赔了我五百两现银,这些确实不必卖了,我倒也不缺钱了。” 她这样说,便是不会开口跟他要钱的意思。 滕越也知指望她开口是不可能了,他没回她的话,只叫了唐佐过来。 “去支一千两现银,给夫人平日里花用。” 他说这话的时候,秀娘正端了茶水到门口,闻言差点把茶水溅出来。 邓如蕴也愣了一愣。 什么人平日里花钱,能花一千两银子?这个人出手也太阔绰了些吧。 且这钱拿给她花,待林老夫人回来,她可不好交代。 她连忙摇了头。 滕越从铜镜里瞧见她小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好像他给她的不是钱,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她还道,“这钱还是让府里的账房管着比较好。” 让府里的账房管着,她更不可能花用了。 他放下铜镜,转头从眼角里看了她一眼,“这些钱总从账房走也是麻烦,就蕴娘帮我管着吧,这也算是我们夫妻平日里的私房钱。” 各房有私房钱这事不是什么奇事,但邓如蕴纠结要不要替这个人管钱。 却听他道了一句,“蕴娘慢慢想。” 邓如蕴:“... ...” 她还真能慢慢想吗? 她说好吧,“那将军就放到我这来吧。” 大不了等老夫人回来,她专门同老夫人提一句,平日里把账做好就是。 她应了,男人嘴角露出几分松快的笑意,只是没有让她察觉。 她的床不似他之前在金州的阔大,但小巧却和暖。 可约莫还是她之前损失了气血的原因,身子总还凉凉的。 滕越若是让她到她怀里来,她必是不肯的。不过好似是睡在了自己的旧床上的缘故,她今日很快就入了睡。 绵长的呼吸声像雪花一样轻轻飘落下来,滕越转头看她,将她耳边散下来的头发捋了捋,她毫无察觉,睡得沉。 兴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跟他好说话一些。 不对,不是好说话,是根本就不必说话。 滕越直接伸手,把通身泛着凉气的人,整个拢进了自己guntang的胸前怀中。 她落进来的一瞬,虽然裹挟着通身凉气,男人心下却莫名安了一安。 ... ... 清晨,邓如蕴是被热醒的。 她额头出了汗,好像昨晚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会自动发热的被子一样。 她迷迷糊糊地一抬头,鼻子一下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什上。 她不由地哼了一声,然而再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鼻子撞到了人家的下巴上。 他还贴心地问了她一句。 “撞疼了吗?” “... ...没。” 邓如蕴回了这句,但更惊奇地是发现自己,竟然睡到了他怀里来。 这... ...是她这床太小了吗? 她不免有些尴尬,想从他怀中先出来再说,却又听见他问。 “还冷吗?” 冷?她都快热死了。 但难不成,是她晚上太冷,迷迷糊糊中钻进了人家怀里取暖? 她还不曾冬天里同人一道睡过觉,难不成天冷了,就不规矩了? 邓如蕴越发冒汗了,脸蛋都有些烫了起来,她实在想不出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有些尴尬地连忙起了身。 “今日没什么事了,咱们回西安吧。” 男人也坐起了身来,慢慢穿起了衣裳,神情同往日并没什么太多不同。 “好。” 邓如蕴的尴尬这才消减了些。 她暗想着,她之后睡觉,可不能再干这种事了。 * 不到午间,滕越邓如蕴一行就收拾好行装上了路。 只是经过镇子里的时候,听见镇子里到处都在传一件刚发生的大事。 邓如蕴还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正要叫了秀娘撩了车窗问上一句,就听见街上人相互传着,说那乡绅地痞薛登冠,昨日午间被人杀了。 “说是凭空出现一支利箭,一箭直穿喉管,那薛登冠当场就死了。” 有人说他死的好,大快人心,也有人问是谁人杀人。 但没人知道,“薛家报官了,衙门的人不知怎么姗姗来迟,等来了也没找到凶手的痕迹,只能猜测箭是从山上射下来的,但山上什么人都没有,都说是老天爷看不惯他的恶行,让他死了算了呢!” 秀娘和涓姨都惊奇不已,邓如蕴却莫名地往马车外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 他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低头柔声浅笑地问了她一句。 “蕴娘看我做什么?” 她怀疑人是他杀的。 不然什么人能有那样厉害的箭术? 但他先前留在金州,不是有旁的要事吗? 邓如蕴有点闹不清了。 但她这会可不能说这话,万一被人听见怀疑他,岂不给他惹祸上身? 她心中惊疑,只眨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今日风沙大,地上尽是断枝,将军骑马小心些。” 他柔和目光落在她眼睛上,“多谢蕴娘挂心。” 邓如蕴被他看得不自在,连忙放下了车帘。 秀娘忍不住拍手叫好,“那厮终于死了,别说咱们,全天下人的日子都好过了!” 她说得太夸张了些,但邓如蕴也不由眼中露了笑意,涓姨也道,“这下金州的日子可算太平了。上天保佑,咱们的日子也快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