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晨昏线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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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华和王秀丽听见汽车声,出来迎接她们,端上茶水和糕点。 温书渝和孟蔓接过来,和他们说不用客气。 能看出来,水杯是新买的,糕点还是品牌的,没有买山寨货。 家里简陋,却打扫的干干净净。 听完陈家人的叙述,还有村子里一些人的话,她们心里大概有个数。 做完这一切,已近傍晚,陈景华夫妇留他们吃饭,温书渝推辞,说赶着回去。 陈景华用蛇皮口袋装了满满一大袋东西,要放在车子后备箱,“温律师,都是自家种的瓜果,不值什么钱,你们收着吧,本来就没收我们钱。” 孟蔓和温书渝相互看看,收下了这一袋沉甸甸的心意。 不忍拒绝,因儿子的案件,耗费了他们余生的夫妇。 落日熔金,温书渝回头看,夕阳照在这个不起眼的小乡村上。 一只蜻蜓落在了温书渝的指尖上,又展翅飞走。 孟蔓:“接下来,任重而道远啊。” 温书渝:“勇敢鱼鱼,不怕困难。” 两个人相视而笑,并不惧怕即将到来的困难。 天边升起透亮的星,大地陷入了温柔的暮色里。 江淮序给温书渝打视频电话,画面中漆黑一片,“没到家吗?” 温书渝:“回不去,在市里住,明天还有很多事。” “鱼鱼。” 江淮序喊了她一声,顾及孟蔓在,温书渝没有说其他的话,“啊?” “鱼鱼,我想你了,早点休息。”温书渝愣住半秒,不知道怎么回? 这种直白表达思念,她一时呆住了。 江淮序追问:“你呢?” 孟蔓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笑,温书渝匆忙挂了电话,改用文字回复。 【我也是。】 一样想你。 第33章 动心 疾驰在原野上的白色轿车, 车里传来一声疑问,“你确定你俩吵架了,这不是在调情吗?” 温书渝确定:“是吵架, 他凶我来着。” 没有大声说话, 脸色挺骇人的。 孟蔓想象不到, “还真的看不出来,他会凶你, 他舍得凶你?” 温书渝驶入右侧车道,“也不算,就是, 说不清楚。” 她第一次见到江淮序那个样子,细节她又没法对外人说。 孟蔓:“哎呦, 还有温律师说不清楚的事。” 舟南村到江新市,走高速花了40分钟, 朦胧月色中, 村庄里亮起断断续续的灯光,直至目的地的一片灯海。 两个女生找了一家中上档次的酒店歇下, 温书渝心里过意不去,“师姐,谢谢你啊。” 孟蔓作势要捶她, “你看你,多见外。” 从学校, 一路走过来, 互相了解, 互相扶持, 一个眼神便明白对方的心思。 不是亲人,有着和亲人一样的感情。 父母不支持她的时候, 孟蔓邀请她加入,两个人又一同创办事务所。 温书渝没有和江淮序聊太多,她现在全身心投入到案子中。 不是没有想过可能是家人故意的,但20多年的申冤路,以及疑点重重的卷宗,让她最终决定去接。 陈景华夫妇委托她们为代理律师,全权负责。 第一站去监狱探望陈锦安,监狱位于江新市城郊,陈家夫妇从乡下过来,和她们一起。 在陈家,温书渝看过陈锦安的照片,沧海桑田,岁月蹉跎。 曾经17岁的小伙子,如今30多岁,脸上的稚气全消,眼神仍带着青涩。 一个人最美好的年岁,在监狱里度过。 与陈锦安沟通了案件的经过,他一直坚持自己是冤枉的,他没有杀人。 过去这么多年,坚持为自己申冤。 温书渝和孟蔓回头看身后高高的围墙,五味杂陈,如果是真的,还有其他这样被冤枉的人吗? 回到酒店休整片刻,温书渝看着一审、终审的资料,从床上蹦起来,捞起床头的包。 “去哪儿?”孟蔓问。 温书渝将头发随意扎起来,“回南城,找江检察官,最后高院终审的。” 南城的江检察官孟蔓有所耳闻,为人公正,直来直往,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你认识?” 温书渝摇头,“不太熟,朋友的朋友。” 她也是无意中认识的,如果想顺利一些,那就要去找他。 从江新市赶回南城,日头西悬,阳光不如中午炙热。 这两天,时间全花费在路上了。 孟蔓哀嚎,“忙完我申请休假。” 温书渝:“我也是,丢给程律师。” 赶在检察院下班之前,温书渝见到了江瑾初,微微寒暄之后,便进入正题。 聊的太过投入,疑难问题太多,一时间竟忘记了时间。 温书渝抬头看看窗外,夕阳没入地平线,寻不见余晖,天尚未黑透,天际如深蓝宝石般绚烂。 打开手机,已经过了7点,耽误别人下班时间。 温书渝连忙收起资料,抱歉道:“谢谢江检察官,晚上请您吃饭。” 江瑾初看看微信,礼貌回复:“不用客气,我晚上有事,有问题可以微信找我。” 之前已经加过微信。 “那您忙。”温书渝眼神示意孟蔓可以走了。 两个人离开检察院的大门,回到车上。 “你不觉得他很冷淡吗?”孟蔓平时和企业里的人打交道的 多,偶尔会和几个法官接触,极少有话这么少的。 回答问题就是一个字,哦、嗯、噢,没有双音节。 “不知道他老婆怎么受得了的。”他的无名指上戴了一个戒指。 温书渝纠正,“可能就是这样的性格。” 看似全程冷冷淡淡,却意外地配合,在允许的范围内,给她们提供最大的便利。 两个人忙碌了两天,随便找一家饭店应付一口,只想回家躺着。 温书渝摸黑回家,开门后家里黑漆漆的,愣在门口,江淮序还在港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情绪瞬间低落下去,摁开开关,鞋子甩在门口,小包扔在了玄关。 拿着档案包径直走向客厅。 温书渝坐在地毯上,在茶几整理今天收集到的新资料。 江淮序提前报备过,今晚又有饭局,不便打扰他。 他和江父还有赌局。 突然,听到一个响动,温书渝拿起手机,没有任何响动。 是她空耳。 档案库里查到一个关键信息,温书渝赶紧保存下来,没注意到手机奔波了一天,电量耗尽,已关机。 准备用用手机看时间才发现,去包里翻充电器,开机后收到了江淮序的消息,问她怎么了? 猜他在忙,温书渝打字回复:【手机没电关机了,才充上电。】 信息发出去一秒,江淮序的视频电话请求弹了出来。 “在家。” 他看到了背景,温书渝半躺在沙发上,“你结束了吗?” “还没,想听听你的声音。”江淮序找借口出了包厢,在走廊栏杆上趴着。 一句思念顺着电流,从港城传到南城,磁性的刻意咬着的尾音,配上摄像头里的矜贵面容,仿佛是江淮序在她耳边说的。 温书渝的心不由地悸动一跳,压下内心的跳跃,单单回了一个字,“哦。” 她一个“哦”是什么意思,江淮序摸不准,“你呢?” “我什么?”温书渝知道他想听什么,忍着笑故意不答。 要听他亲口问出来。 走廊边来来往往的客人,江淮序在做心理建设,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下定了决心,“你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