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总是不求上进 第3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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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心狠的,还没熟就催着他来,分明是怕自己妨碍她招蜂引蝶。 偏偏自己只有听命的份。 人间真苦。 封俢入了定,唇线勾了起来。 但是值得。 七月里,秦流西过了个生辰,今年不比去年,府中大大小小的人都给她送了一份生辰礼。 到了中元节,她以少观主的身份在观里主持了大法场,白日布施和超渡阴魂,场面庄严神圣抚人心,不但让不少信徒叹服,就连秦府众人,也觉得心头异样。 她们明白和秦流西始终格格不入的缘由是什么了,她们不过芸芸众生的内宅女子,而她却是站在顶端上让人仰望敬慕的存在。 是的,时过一年,秦府不像去年那般不出门了,今年这道场,秦流西提了一嘴,除了行动不便的秦老太太,王氏带着府中女眷都来观礼了。 眼看着信徒对秦流西的信服和敬服,王氏等人与有荣焉,而秦明月姐妹则是心情复杂,眼里有着嫉妒更有一点羡慕。 而最让她们觉得复杂的是,原本对她们避之不及的夫人又因着她而对自家热络了。 像于夫人,主动的带着新任同知夫人来和她们结交打招呼,还说秋日办赏菊宴时送帖子过来,这都是沾了秦流西这个少观主的光,为啥,因为她们三句不离她的名号啊。 是,或许这些夫人的品阶都不如从前的秦家,可秦家落魄了,被圣人恶了,连普通富商都不如,有官眷不怕避嫌带她们玩就很不错了。 这都是托了秦流西的福。 “大jiejie那一身法袍看起来好威仪,道袍也能这么好看的?”秦明歆小声地对亲姐秦明月说。 秦明月说道:“自然不是,你看其他道人就不是那样华贵的袍子,因为她是少观主才有此殊荣。” “少观主不就是要继承道观的,那她以后真的不嫁人了?”秦明歆瞪大眼。 秦明月沉默,内心腾地冒出一个想法,有人配得上她吗? 不对,她会看得上谁吗? 她抬头,看到秦流西拿过道人的一个篮子,开始派发福袋,有人欢天喜地,有人向她磕头,满脸崇敬。 她的路终究和她们这些普通女子不同的。 秦明月心里生出这么一个认知,垂下眸子,内心越发的复杂了。 在中元节做了两日法场和布善,使得清平观的名声更盛,秦流西便想着让赤元老道前去闭关。 然而,京中来人了。 来的还是一个熟人,陆寻。 “少观主。”陆寻向秦流西拱手作揖。 秦流西有些意外,道:“陆大人怎么会来此处?” 陆寻笑着说:“除了公干亦受人所托,想请少观主走一趟。另外,还有个消息想告知少观主。” “哦?”秦流西给他倒了一杯茶,道:“什么消息值得陆大人跑这一趟?” “不知少观主可还记得吃观音土的那对母子?那余氏向大理寺告发了光禄寺主薄林棹贪墨受贿,安插人手在康武二十五年七月祭祀大典中行祸乱之事,栽赃陷害忠良,还提供了账册所在位置,大理寺受理了,搜寻证据并上折,圣人震怒,下旨严查此事。” 秦流西眉梢一挑:“怎么,那林棹这么快就去跟余氏抢孩子了?” 陆寻双眼明亮,道:“你知道?” “你忘了我是靠什么吃饭的?神算子掐指一算。” 陆寻:“……” 看把你牛气的。 他咳了一声,道:“林棹的夫人小产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他便想要抢回林朗,才逼得余氏告发了他贪墨一事。” 秦流西道:“那林棹贪墨一事,就真能使圣人觉得我祖父是被栽赃陷害的,从而平反?” 陆寻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声音微低,道:“光是一个小主薄贪墨自然不会让圣人震怒。” 秦流西看了过去,等着他的下文。 “但这个贪墨事件和嘉太子的余孽有关联就不一样了。” 秦流西垂眸,懂了,要问谁是当今圣人的rou中刺,自然是他那个惊才绝艳的兄长嘉太子,要不是因为厌胜之术和后来的逼宫不成,谁当皇帝还不一定呢。 圣人刚登基那会,忠于嘉太子的朝臣不少,圣人执掌朝政也费了不少心神,所以当时朝政极为不稳,还是圣人以铁血手段震慑百官,才坐稳了皇座,但嘉太子仍是他的心头刺。 所以这样的禁忌是提不得,更别说疑似嘉太子的余孽在搞鬼了,还动到大祭祀上,是想要做什么? 秦流西好奇地问:“怎么,光禄寺中有嘉太子的余孽?” 陆寻却没回这话,只笑道:“总之,这事大理寺已经在审查,你知道你们秦家平反在即就是了。” 第730章 贪财的形象深入人心 陆寻其实有些佩服秦元山的,被流放一年的时间,身上背着的罪这么快就能平反了,这都托赖了他这个孙女的福。 须知道,要推动这个案子严查,有余氏先告发为引子,背后又有大理寺的滕天翰马上抓住这机会,连他的顶头上司安大人都是只眼开只眼闭,任他折腾。 最重要的一点,是蔺相也推了一把,他纵然没亲自出手,但谁是他的人,自己心中了然。 这个案子,他们抓住了嘉太子的余孽做文章。 而不查,谁又知道即任一年的新光禄寺卿姚清是嘉太子一脉的人呢? 但说实在话,若没有秦流西这份香火情,那几人会极力做这推手,使得这案子这么快就呈现在圣人前么? 就连自己,也帮着添了一把柴,不都是看在秦流西份上,心甘情愿还她这个情么? 所以这秦元山,是真有福运啊! “这事多久会有结果?”秦流西问。 陆寻说道:“不好说,但顺利查明的话,今年末想必秦大人就会沉冤得雪。” “挺快的。” 陆寻看了她一眼,听这语气好像挺遗憾的? “对了,你说受人所托,何事?既然先卖了个好,想必是有要事想要我帮忙?”秦流西斜睨着他,道:“先说好,我现在赚的香油钱还够我懒一阵子的,太辛苦的活我不接。” “对你来说,该是极轻松的事。是我一个表弟之妻,生产后身子一直没养好,时有反复,如今更是累得性情反复无常,夫妻感情也大不如前。我听闻你给江文琉他姐治过妇人病,就想请你前往看诊。”陆寻说道:“我表弟和他妻子是少年夫妻,如今感情生变,他也多有懊恼,若是两人形同陌路,有点可惜。” “在哪?” “鄂城。” 这么远,秦流西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去。” 陆寻咳了一声,道:“听说你们清平观要建新殿,不得添两座金光闪闪的金身像?” 秦流西被刚入口的茶水呛着了,幽幽地看了过去。 是我善良(贪财)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么,挺会抓软肋啊! 陆寻笑得一脸无害。 秦流西掐指一算,也笑:“此去会遇有缘人,再者马上就秋高气爽的天气,去赏个秋也无妨。” …… 秦流西要去鄂城,赤元老道就推迟了闭关的日子,仍在道观主持坐镇,而这次出行,秦流西带上了两个徒弟和黑沙,以水路加陆路,不带停的走了半个月,在八月初才到鄂城。 “这一路辛苦了。”陆寻来到秦流西的马车前,说道:“我已快马让人入城通禀,很快就能入府安置。” “无碍。”秦流西看向两个徒弟,滕昭盘腿坐得板正,正阖着眼打坐,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睁开眼露了个询问的眼神。 而忘川,开始是兴奋的,现在却是蔫蔫的趴在秦流西的腿上,在她面前,是一本图文并茂的草药书。 “要进城了,你们也看看这鄂城的人文。”秦流西扫了一下她脑袋上柔软的头发。 两个孩子闻言,就都凑到了门边,饶有兴致地看出去。 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 秦流西看了一眼,只见那打头的护卫装扮模样的人先跑到陆寻的骏马面前,跳下马,拱手行礼,视线在自己这边的马车溜了一眼,又重新上马,开路入城。 鄂城距离盛京还算近,也远比漓城繁华,秦流西听着忘川吱吱喳喳的问着滕昭,不禁露出笑来。 大半个时辰后,车子停下,秦流西先下了车,把忘川抱下来,暗自捶了一下腰。 这什么金身像,不太好赚,有点冲动了! 她站在车旁看向眼前的宅子上方,眉心跳了一下。 “好旺的金吉之气。”滕昭站在她身边兴叹。 红中带金,官禄宫天魁吉星高照,这宅子里有大官坐镇啊。 秦流西赞道:“你如今望气倒颇有所得。” 听到夸奖,滕昭小小的抿了一下唇,内心有几分窃喜。 忘川却是拉住了秦流西的手,有些不安地黏着她的腿。 秦流西见她小手有些冰凉,不由低头,问:“怎么了?” “师父,我感觉不太舒服。”忘川看着另一个方向,双眉蹙起,小脸皱成一团。 秦流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容微敛。 那是对面的宅子,东北方位,有阴气聚拢,张牙舞爪。 秦流西握着忘川的手紧了紧,想到这孩子的八字命格,叹了一口气。 忘川和昭昭,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质,她是八柱纯阴体,比一般人更能感知阴晦之气,而随着她的年纪越大,这种感知会更明显,也更招阴物和邪道所喜。 如今那方位距离这边也不算近,忘川依然感受到了,也难怪她不适。 “有师父在,没事。”秦流西压了压她的额头。 忘川顿觉身上的冰凉散了些,甜笑着点头。 而此时,陆寻已经领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道:“少观主,容我为你介绍,这是我表弟蔚仁。仁弟,这就是漓城清平观的少观主了,道号不求,精通玄门五术,道医一术尤为出众。另外,这是她的两个徒儿,还有这位道友名为黑沙,都是法术非凡的人物。” 姓蔚,这个姓氏很少见,现任湖广总督好像就叫蔚同方,再看这宅子的金吉之气旺成这样,八九不离十,这就是那个总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