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飞扬年代 第8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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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惨叫声,杜飞和朱婷都警惕起来。 朱婷的反应更夸张,竟然伸手从随身的女士挎包掏出两把黑乎乎的手枪! 一把熟稔的握在手里,一把使个眼色递给杜飞。 把杜飞看得一愣,心里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去。 原先他一直觉着,朱婷这些姐妹里边,朱敏最彪悍,战斗力最强。 朱婷虽然有些高冷,但大抵说一句温柔可人不算夸张。 没想到,关键时候这娘们儿竟一点不含糊,直接带着枪上火车! 真不愧是将门虎女。 说起来,朱爸虽然在五五年没授衔,但在战争年代却是实打实的在前线摸爬滚打。 朱婷也说过,自个十来岁的时候就‘玩’过枪。 当时杜飞只当她是拿着枪摆弄摆弄,但是现在看来两人对‘玩’这个字的认知,似乎有些偏差。 不过杜飞也没大惊小怪的。 默默接过朱婷递过来的手枪看了看。 枪不是全新的,大概九成新。 因为这个年代的机械加工条件有限,全新的枪欠磨合,有时候容易卡壳。 这种八九成新的,其实用着最顺手。 手枪则是杜飞非常熟悉的64式,日后的警匪剧里面,警察的标配武器。 枪身小巧,便于携带,缺点是威力小,射击精度一般。 不过在这年头儿,六四式手枪绝对是稀罕玩意。 这把枪虽然在六四年就设计定型了,但始终没有量产,直至八十年代,才大规模装备。 现在朱婷拿出来这两把,应该都是小规模试制的,总数应该也就几百把。 至于说朱婷出门儿带枪,也不是不是杞人忧天。 这个时候可不是太平盛世。 还是那句话,小心行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出门在外万一遇上什么状况,手里带着家伙,心里就不慌。 带枪虽然没问题,但杜飞却觉着朱婷有点反应过度,这里刚出京城,就算真有情况,也不会现在发生。 这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争吵声,杜飞到包厢的门边上一听,不由皱了皱眉。 外边的争吵中,竟然听到了一个挺熟悉的声音。 杜飞回头跟朱婷道:“好像是熟人,我出去看看。” 朱婷点点头,把拿枪的手背到身后去。 “咔”的一声,杜飞打开门上的插销,把门往里边拉开探头出去。 在前面的第三个包厢,两拨人正在争吵。 附近几个包厢都打开门看热闹。 那边则是三个人,一个瘸腿的青年梗着脖子,大喊道:“怎么滴!欺负残疾人是吗?大家伙儿看看啊!他们两个欺负我一个瘸子,这还有没有天理!” 听这人的说话声,杜飞便确定正是刚才推门没推开,骂骂咧咧那个。 杜飞这才恍然大悟。 按道理,一般人不敢到卧铺车厢,尤其是软卧来搞事情。 现在能搞到软卧车票的,要么是处级以上的干部,要么门路非常广,能耐特别大。 但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他们都是体面人,一般不会拉下脸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残疾人吵架。 吵赢了不光棍,输了更丢人。 至于动手打人,就更不理智了。 到时候甭管什么原因,打完了都成了自个的不是。 对面那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穿一身中山装。 看那气质,应该是单位里的领导。 此时面对这种局面,虽然面沉似水,却并没动怒,有些城府。 在这人的旁边,是一个又气又急的年轻人,还在不停呵斥。 居然正是杜飞的同学,在外贸公司开车的杨树! 上次鳄龟小白就是从他手里买的。 杜飞倒是没想到,在这趟列车上还能遇上熟人。 看样子杨树在他们单位混的还不错,领导出差还带着他坐软卧。 不过,杜飞看见是他,反而立即缩了回来,反手把门关上。 朱婷问他“什么情况”? 杜飞道:“没事儿,一个中学同学,遇上点麻烦。” 朱婷诧异道:“中学同学?男的女的?不用去帮忙吗?” 杜飞心里暗笑,看来不管什么时候,提到‘老同学’这三个字,现在的爱人都会本能的关心性别。 杜飞不着痕迹解释道:“男的,在外贸公司当司机。对面是个残疾人,让我怎么帮忙?难道上去帮他们打人家一顿?” “残疾人?”朱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想到。 杜飞若无其事道:“有什么可惊讶的,一样米养百样人,普通人里边有好人有坏人,残疾人不也一样。再说,也就是混口饭吃。” 朱婷不是‘何不食rou糜’的大小姐。 无论是上大学,还是参加工作,她都下过基层,知道老百姓生活不容易。 而在这时,外面的动静已经没了。 应该是杨树他们领导息事宁人了。 杜飞也没出去再看。 至于杨树,杜飞也没特别想在车上跟他闲扯。 况且对方还是跟着领导出来的。 该说不说,这个年代坐火车实在无聊。 看窗外的风景也有看腻的时候。 一望无际的华北大平原,除了农田和有些破败的村庄,也没什么可看的。 如果到五六月份,秧苗麦芽都长起来,一片绿油油的,还能更好看。 好在有朱婷陪着,俩人说说话,就到中午了。 一早上朱妈起来现蒸的大包子,放在兜子里用小棉被儿裹着,到现在还有热乎气。 等吃完了,又喝了几口茶水,没过多一会儿,杜飞来了感觉。 平时他都是早上起来‘便’完了再上班。 今天出来的太早,就给错过去了。 杜飞扯了两块手纸,开门出去,到两截车厢连接的地方。 这里可以抽烟,除了厕所还有烧热水的锅炉。 不是那种电热锅炉,而是真正的,圆桶形的,烧煤锅炉,在下边堆着碎煤渣子,除了烧水冬天还能给软卧包厢里供暖。 现在已经过了季节,天气没那么冷,也就停了。 杜飞看了一眼前边的厕所,门口等着仨人,两男一女。 俩男的跟杜飞一样拿着手纸,估计时间不会太短。 坐火车就是这样,一个车厢好几十人,就等这一个厕所,排队很正常。 卧铺这边还算好的,搁硬座那边就更甭提了。 杜飞拿出烟,站在车厢连接处再往外看,似乎跟包厢里感觉不太一样。 让他不由得想起许多年以前。 他上大一那年,冬天放假回家,没买到坐票。 一千多公里,当时虽然有了特快,也足足十几个小时车程。 他带着一个三十多斤重的大背包,就在车厢中间巴巴儿的熬了十几个小时。 一开始还嫌地上脏,舍不得坐下弄脏了裤子。 等开出去三百多公里,到达武h时,终于忍不住,靠着背包坐到地上。 又过了六百公里,到半夜三点钟时,他已经忍不住,直接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了两三个小时,第二天天亮一睁眼睛,已经躺到地上。 地上脏不脏的,完全无所谓了。 但等下了火车,到达出站口时,看见铁栏杆外面,早已不再年轻的父母等着他,看见他的一瞬露出的笑脸、挥起手,似乎一路的疲惫又消散了……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杜飞长出一口气,吐出一团烟雾,笼罩在自己眼前,仿佛这就是那趟回家的列车。 却在这时,突然从后边传来一声惊叫:“哎!杜飞?” 杜飞蓦的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正是杨树! “老杨!”杜飞一脸诧异,就像刚看见杨树一样:“你上哪去?也做这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