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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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让摇头:“张信见了,但......那个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 “淇国公、成国公、曹国公府上怎么说?” “淇国公府与成国公府闭门谢客,曹国公说...说...” “说什么?” “说我们既然甩开他们吃独食,那挨打的时候也别招惹他们!” 听完这句话,袁容忽然双眼通红,一拳锤在桌子上,吓得两位公主一下子花容失色。 “陈堪,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李让眉头一皱:“咱们现在在京师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你想干什么。” 袁容暴怒道:“干什么,陈堪让咱们落得如此境地,难道咱们就这么被他折辱也不还手吗,那将来朝堂之上还怎么看咱们?” 永安和永平被袁容暴怒的样子吓了一跳。 片刻之后,永安忽然怯怯的问道:“要不然我们姐妹俩去找常宁说项说项?” 永平摇头:“不可,上一次咱们和小妹已经将关系闹得很僵,这么赶着送上门去,不是让百姓们更加认定咱们心里有鬼了吗?” 李让看向袁容:“你准备怎么做?” 袁容咬牙切齿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三百一十章 应天府衙文书来 陈堪正在书房里拿着一本《左传》发呆。 忽然,书房的门被敲响。 “侯爷,大事不好了。” 云程的声音响起,略显焦急。 陈堪将书放下,拉开书房大门。 见云程正在微微喘着气,不由得蹙眉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云程顺了口气,焦急的说道:“现在整个京师都在盛传咱家是欺压百姓的大凶大恶之徒,咱家的名声臭了。” “就这点事儿?” 陈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云程见陈堪不知所谓的样子,顿时急了:“侯爷,这是有人在朝咱家身上泼脏水呢。” 陈堪斜了云程一眼:“我知道啊,不就是袁容和李让的手笔吗?” “您怎么知道?” 云程一愣,随后脸上带着狐疑之色:“侯爷,这也是您的手段吗?” 陈堪微微一笑:“本来是想着用不着后手,不曾想着袁容和李让还算有点脑子,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罢,那本侯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不知怎地,看见陈堪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云程心中也突然安定了下来。 “侯爷,那咱家要怎么做?” 陈堪稍加思索,问道:“他们是怎么泼咱家脏水的。” 云程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坊间百姓都在传您克死爹娘,又克颖国公一家,并且为人嚣张跋扈,经常欺压百姓,昧着良心做生意坑害百姓......” 陈堪一愣:“就这,没有了?” 云程点点头:“这已经足以让咱家声誉扫地了。” 陈堪的眼神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刚才他还觉得袁容和李让有点脑子。 结果,陈堪发现他还是高看他们了。 半晌之后,陈堪的表情变得慵懒起来。 对手太弱,玩起来实在是没意思啊。 陈堪原本还以为这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舆论战,没想到只是一场碾压式的对决。 力量相差如此悬殊,顿时让陈堪失去了和他们玩下去的兴趣。 这样的对手,对比白莲教,对比纪纲,对比沐晟,对比陈瑛差得太远了,就连李景隆都比他们更有资格成为陈堪的对手。 一瞬间,陈堪有些怀疑人生,难道他有受虐倾向? 还是因为他以前遇上的对手都太过于变态,以至于让他有了一种大明全是变态的错觉。 所以突然遇上一个正常的对手,有些不习惯?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陈堪都不准备继续和他们浪费时间。 他很忙,银行,军校,白莲教,哪一样不需要陈堪亲自去盯着。 打击报复,纯粹是为了给朱月澜出气。 现在朱月澜的气已经出得差不多了。 而大家身上的血缘关系又斩不断。 总归还是该留下一线情面,省得朱月澜和朱棣难做。 朝云程招招手,陈堪吩咐道:“你交代下去,让咱家的人往咱家身上泼脏水,怎么脏怎么泼,就说我强抢民女啊,玩女人不给钱啊,怎么难听怎么说,然后叫个机灵点的人过几天去应天府衙敲登闻鼓......” 听完陈堪的安排,云程瞪大了眼睛:“侯爷,这是何故,咱家是出了名的良善人家,您也从未做过那些有违道义的事情,何故要自污。” “这你就不用管了,照着本侯的交代去做就是了。” 罢罢手,像赶苍蝇一样将云程赶走,陈堪回到书房继续发呆。 开玩笑,自污,这辈子都不可能自污的。 只是单纯的为这场游戏添加一些难度而已。 侯府被踩得越低,当事情反转打脸的时候,百姓们骂那两人才会骂得越狠。 cao弄人心当老六这方面,陈堪一向不落于人后。 接下来几天,京师的风向陡然开始变化,靖海侯府原本是处于被百姓同情的对象,现在却是在几天之内被踩到了泥底。 百姓们当初有多同情陈堪,这会儿骂得就有多狠。 而侯府始终未对那些喧嚣的流言做出任何回应。 而侯府此番作态,更是让百姓们确信陈堪这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不敢出面辩解。 许多百姓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没想到啊,本以为靖海侯是为国征战的英雄,不曾想背着人竟然是作jian犯科的yin贼,简直是道德沦丧。”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少年侯爷英雄之名变狗熊。”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靖海侯之所以在城外杀了那么多人,是因为强抢佛门圣女不成,所以才大开杀戒.......” 流言越来越离谱,陈堪那些功劳重新被翻出来都变成了他邀名买直的工具。 但侯府却始终没有出面澄清过任何流言。 现在当真是但凡是个百姓路过侯府,都要朝侯府吐上一口口水。 流言越传越离谱,应天府也坐不住了,一纸公文传来,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侯府能配合调查的意思。 而这几天,过得最开心的当属两位公主和两位驸马侯爷。 那真是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依旧是在广平侯府,依旧是熟悉的四张脸。 但与几日前四人如丧考妣的样子,现在的四人可谓是春风得意。 几条流言传出去,不仅洗清了两家所有的负面新闻,更是将靖海侯府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袁容端坐在主位上,满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妹夫:“倒是出乎本侯的预料,没想到这些屁民在关键时候竟然如此好用。” 李让恭维道:“此次若非姐夫出手扭转乾坤,我李家怕是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了,我敬姐夫一杯。” “哈哈哈哈哈......” 袁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哪里哪里,若是妹夫家中下人得力,百姓又愚蠢不分是非,咱们也没可能这么快扭转局势。” “呵呵,想必咱们那位好妹夫此刻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吧?” 四人一脸畅快,一想到几日前他们那种惶惶犹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对于陈堪的怨恨便更深几分。 “自作孽,不可活,外面的事情与咱们无关,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饮圣。” “饮圣!” 就在几人猜测陈堪现在的模样有多惨的时候,各家权贵府的主事人脸色却是越发难看。 在下令紧闭大门的同时,又不约而同的派出管家无数次的登靖海侯府的大门。 只可惜每一次去,都会吃一个闭门羹。 张信府上,在听见城中喧嚣的流言四起时,张信便下令斩断府上与广平侯府和富阳侯府的一切往来。 与此同时,泰宁侯陈珪、武安侯郑亨、曹国公李景隆、淇国公丘福、成国公朱能、信安伯张辅、新昌伯唐云、武阳侯徐景昌...... 整个永乐朝一大批勋贵同时做出了与张信一模一样的决定。 当勋贵,可以好色,可以残暴,可以贪财,但是绝对不能愚蠢。 没人喜欢带愚蠢的猪队友玩。 所有勋贵同时在心中感慨道:“广平侯与富阳侯一脉,完了。” 此时—— 陈堪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应天府衙送过来的文书。 文书上写的是请靖海侯亲临府衙,澄清一下最近京师之中针对靖海侯府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