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仙侠传 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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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静谧中流逝,呼吸声都变得温暖,天色是时间的流逝中渐暗,桃花和人面在晚霞中更加嫣红。 项鼎在留恋中离去,行走在晚霞和桃花之中,背后传来了那女子的歌声,从小院中,越过的墙头,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追着项鼎,缠绕着项鼎: 花开花落 花瓣在风中盘旋褪色 红颜红袖 色彩在时间流逝中苍白 情生 涟漪化情波 层层荡漾追寻你离去的脚步 只想打湿你的裤脚 感受到我的情波 留恋 吐气化缠绵 缕缕情风依恋你漂泊的身影 只想轻抚你的面容 感受到我的温柔 …… 项鼎的脚步在歌声中越来越慢,他没有感觉到一丝透明的丝线从半山飘了下来,在歌声中飘荡,飘荡出小院的墙头,向着山下飘荡,最终来到了项鼎的身前,围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流进他的体内。 半山。 小院。 殷红的桃树之下,一身红衣红裙的妩媚女子,灿然一笑,低声呢喃: “你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歌声停了,原本已经驻足聆听的项鼎,恋恋不舍地望着半山腰,神色似乎恍惚了一下,然后转身向着山下行去。 项鼎回到了家中,这次他没有像上一个轮回那样,和朋友应酬,也没有灯火酒绿,依香偎翠。他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家中,心中流淌着相思和悲伤。 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相思,还是在悲伤。 按理说,自己眼前不时地浮现那个桃花下妩媚女子的身影,这应该是相思,但是自己为什么会悲伤? 而且…… 仿佛自己失去了什么…… 不错! 他就是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所以神思不属,心中总有些慌,有些悲伤,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 是恐惧吧…… 他有些把握不定,但是悲伤却不做假。 他站了起来,拿起了那杆大枪。 “呼呼呼……” 院落中,他在舞动他的大枪,他要以这种形式派遣自己心中的悲伤,那种不知来由的悲伤。 “呼呼呼……” 一天一天过去,他将自己关闭在家中,一天一天的苦练着枪法,只是那心中的悲伤却没有派遣掉,反而一日一日的加深。 他的枪法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悲伤的韵味。 又是一年过去,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砰!” 项鼎的大枪在空中抖出了一个巨大的枪花,那枪尖抖动的速度太快,和空气摩擦出一团白气。 “呼……” 他吐出了一口气,抬眼望向了院子里的一棵桃树,眼中的悲伤愈浓。 这棵桃树是他移植过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在院子里种植一棵桃树。而且他每次望向这棵桃树,都是思念和悲伤的交织更加深刻。 而就在这桃花又盛开的季节,他心中的思念压制了悲伤,前所未有的浓烈起来。心中有一个声音沉浸到了他的骨髓中: “我要去见她!” 他再次独自离开了桃花之城,向着桃山而去。一路桃花盛开,他的步伐开始变得轻快,越走越快,当那座小院再出现在他的眼帘中,他眼中的思念快要化作河流溢出,难掩心中的激动。 “啪啪啪……” 他急促地拍门,那门竟然被他拍开,他的神色一变,但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唤道: “有人在吗?” “在下项鼎!” “姑娘……姑娘……” 轻风拂过,桃花摇曳,却无声。 项鼎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安,举步走进了小院。小院内落满了灰尘,但是那棵桃树依旧盛开,桃树之下,依旧摆放着一张案几和两个小凳,只是上面已经布满灰尘,甚至有着一点儿腐烂。 “姑娘……” 项鼎的声音带出了一丝颤抖,来到了房门前,伸手轻轻推开房门,一丝阴霾之气从房门内散发出来,项鼎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安,他走进了房门。 片刻,项鼎满脸失落地从房门内走了出来,就这么站在房门前的台阶上,目光极其萧索,渐渐变得悲伤。 他如同行尸走rou一般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来到了那棵粗大的桃树下,抬头望着满目的桃花,口中不自觉地吟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捂着脑袋,身体有些僵硬地,缓缓地坐在了布满灰尘的小木凳上,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思念像是一个虫子在噬咬的他的心脏。 一缕看不见的丝线从他的体内飘了出来,正是一年前,在歌声中,飘进他体内的那一缕,只是这一缕丝线此时飘出来,只是这一缕丝线明显比一年前粗了一倍,那是它带走了项鼎的一丝魂魄。 第228章 悲伤成河 项鼎不知道,但是却感觉到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心中的思念和悲伤交织,让他忽略了所有。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项鼎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院,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棵桃树上,然后转身出了院门,向着山下行去。 只是他的悲伤又加重了,仿佛有一条悲伤的河流在心田流动。 在他的背后,那座小院中。 那个妩媚的女子凭空出现,站在那棵桃树之下,她抬头望向了树上的桃花,更准确地说是望向了那围绕桃树盘旋的一缕交织的魂魄。 那是妩媚女子的一缕魂魄和项鼎的一缕魂魄交织成线。 那妩媚女子轻轻地吸气,那一丝魂魄就被那女子吸进了鼻内。那女子的面庞猛然更红,眼中现出陶醉之色,一身红衣无风飘扬,那一瞬的气势,令身后的桃树摇晃,花瓣离开了花朵,漫天花雨。 那漫天的花雨似乎荡漾了一下,如同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模糊了一下,又变得清晰。但是小院内变了,变得整洁,那案几和小木凳也都变得干净,没有腐烂。 山脚下。 项鼎有些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面朝着桃山,他望了一眼桃山,似乎想起来,今天因为自己心情有些郁闷,独自一人前来桃山赏花。 但是…… 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仿佛又失去了什么? 又…… 而且又有着一种莫名的悲伤呢? 又…… 想了想,又甩了甩头,举步向着山上行去。 项鼎进入到了无限的轮回这种,每一次的轮回是一年,每一次轮回的初始,都是在初见那妩媚女子之时,便有着淡淡的思念,然后在歌声中,被种下了妩媚女子的一缕魂魄,思念便开始加重。每一次轮回的终点,便是他的魂魄被那女子抽走了一缕,然后就仿佛触动到了他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不错! 就是恐惧! 那种从他懂事起,就不愿意面对的恐惧,就极力避免的恐惧,这种恐惧的结果似乎是一种极致的悲伤,一种项鼎极其不愿意面对的悲伤,所以他一直隐藏在内心的深处,但是这种恐惧的悲伤,越是隐藏在深处,便如老酒一般,越是浓郁。一旦被打开了封印,便让人不能自已。 这个悲伤不是这幅画带给他的,而是他活了二十几年,真实生活中一直躲避的,而这个恐惧和悲伤的原点,就是夜未央。 很小的时候,他,张九龄,李巧然,熊霸就知道夜未央活不过十八岁,这是张叔和李叔偷偷告诉他们的,让他们不要和夜未央争抢,一切都要让着夜未央。 随着五个人一天天长大,他们越发的喜爱和呵护夜未央,但是这种喜爱和呵护越浓烈,心中的恐惧和悲伤就越浓烈。 他们害怕失去夜未央,每一次想到夜未央死亡,他们的心中都会浮现出悲伤。而且这种悲伤随着夜未央的长大,越来越强烈。 张九龄和李巧然在外面奔波,就是为了寻找救治夜未央的办法。项鼎去大名府也是为了通过官方的渠道为夜未央寻找治疗的办法,熊霸则是陪伴在夜未央的身旁。 呵护和救治夜未央已经成为了他们兄妹四个人的使命,在这种使命之下,是深深隐藏在心中的恐惧和悲伤。 哪怕是后来夜未央痊愈了,但是这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悲伤还是藏在了潜意识中,也许过个几十年,才会慢慢地淡去,直至消失。 但是,现在这种恐惧和悲伤的烙印还在,而且在这幅话中,那种失去的感觉,就如同一根针扎破了封印,又是在项鼎的记忆被这幅画封印,只剩下感觉的时候,所以潜藏的心灵深处的感觉就被无限地方大了。 每一次被带走了一缕魂魄,他的魂魄就会变得虚弱一层,如此那深藏的记忆都仿佛揭去了一层岁月的封印,让这种失去了什么的恐惧和悲伤在放大。 因为这幅画卷的原因,封印了他的记忆,但是这种积累得异常深刻的记忆,属于人的潜意识,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随着灵魂一缕缕被抽走,他的魂魄越来越虚弱,便是那画卷的封印,也封印不住他潜意识中最为恐惧和最为悲伤的记忆,即便是这种记忆还没有显现出来,但是项鼎却是越来越悲伤。 每一次轮回之后,他的悲伤都在加重,每一次从桃山回来了家里,他都没有一丝的心思出去呼朋唤友,唯有在庭院中不断地练枪,让疲劳淹没他心中的悲伤。 “锵锵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