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军阀 第4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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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5年夏,清军攻破嘉定,三次屠城。期初清军颁布剃发令,嘉定百姓拒不从命,在乡绅侯峒率领下抗清,嘉定城破后,清吴淞总兵李成栋下令屠城,三万多人遇害;后朱瑛率众展再次展开反清斗争,处死了归降清军的汉jian及官吏,李成栋又领军杀回进行二次屠城;二十多天后,吴之番将军率余部三度抗击清军,李成栋整军反扑,将吴的数百士兵砍杀殆尽,并进行第三次屠城,造成恐怖的“嘉定三屠”,共屠城中百姓十万人左右。 这种种的惨状,实在难以赘述,可以说这段历史的每一个字,都侵染着华夏百姓的鲜血,堆积着数以千万计的累累白骨! 所幸的是,因为刘衍的到来,至少在这个时空,这段惨痛的历史并没有发生,如今满清鞑子正在辽东龟缩,而大明则是以惊人的速度重新繁荣了起来。 热闹非凡的春节刚过,刘衍便召集了内阁各部尚书,先是向众人拜年,随即便开始部署今年一年的政务总纲。 各部尚书都是听得聚精会神,如今的大明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新政已经在大明各省全面落实,军改之策和义务兵制也基本落实完成,只剩下福建还在推行之中,刘衍已经表示会在开春之后率部前往福建“视察”,到时候估计便会与郑芝龙商谈整编郑军的相关事宜。 有了新政和军改、义务兵制的打底,大明朝廷的岁入数额不断增加,各地都恢复了生机,哪怕的山西、陕西、河南、甘肃等,被流贼大军祸害得厉害的省份,如今也恢复了不少的元气。 各地的商贾大兴,各地农田也被重新分配到位,大明官场吏治得到了彻底的治理,就连各地的藩王都老实了许多,朝廷还在新政中加入了削减藩王供应的条款,各地藩王也没有闹出什么水花。 刘衍甚至还听说德王朱由栎主动出面赈济困苦百姓,山东巡抚颜继祖向朝廷为其表奏的消息,可见大环境改变之后,那些藩王也会“与时俱进”的。 “下一个议题,便是开矿禁!” 众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只有装备部尚书荀景云和国防部尚书田辉叙心中大喜,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大明的矿禁之策由来已久,比较著名的事件便是万历朝的矿监事件,当初万历帝使用太监到各地去开矿,并且收取矿税,引起了很大的动荡。 一般来说,金、银、铜、铁这类的矿,在盐铁官营之后,历朝历代的朝廷都是不允许私人开采的,百姓如果想开采,一切行为就会被纳入政府的严密管控下,由私变公。 而且开矿容易聚集大量的青壮男子,开矿者之间互相争夺矿产,容易酿出事来,矿工矿徒历代爆发起义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民间开矿一般监管的比较严。 而在此之前,对民间开矿国家是不咋管的,因此发家致富的人很多,比如郭纵:“邯郸郭纵以铁冶成业,与王者埒富”,还有巴清:“而巴寡妇清,其先得丹xue,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丹xue即为朱砂矿。依靠开矿、冶铁发家的例子还有很多。 大明前期是不重视也不主张开矿的,所以明初全国各地开矿较少,而后等到明成祖时期,朝廷虽然还是不支持开矿,但是矿禁已松,到了明代中期朝廷开始重视并广泛开采,矿税大兴。 不过此时虽然民间可以开采,但是课税重,后期还因为矿税的事,闹得鸡飞狗跳,朝廷收取矿税更是被当时的东林党人说成是与民争利,随即便带头攻讦朝廷、抵制矿税。 可是那些东林党人背地里却有不少人在偷偷开矿,一面不让朝廷收矿税,一面自己暗地里赚了个盆满钵满,将无耻之徒演绎得淋漓尽致。 言归正传,此番刘衍准备开矿禁,当然不是直接放开,任由民间自行开矿,而是要制定详细的管理法度,有条件、有限度的开放矿禁,以增加各种矿藏的产量,增加朝廷的矿税收入。 “金、银、铜、铁四类矿产,民间依然不得开采,只能由商务部组建的矿业商社投资开采。” “同时改农事部位国土部,管辖除负责耕种、收缴田税、开垦荒地、兴修水利等农事之外,还要对全国矿产进行管理,凡是民间、商事部新开矿产,都要由国土部新设的矿业司进行审批,已经开采的矿产,也要向国土部矿业司进行报备。” 随后刘衍对张耒说道:“今后张尚书便要兼管农事和矿业了,所以要尽快了解大明各地矿藏情况,派人核实各地的开矿情况,并且要尽快拿出一套矿税的收取细则来,每一种矿产都要有相应的税率。今后矿税这块,便由国土部负责收取,移交财政部。” 张耒手中的权柄又增加了一大项,顿时喜笑颜开,当即抱拳领命。 不过参谋部尚书陈新甲还是有些担心,说道:“阁老,开矿之事重大,如果天下矿藏开的多了,势必会造成矿徒聚集,也会让不少豪强趁机暴富,到时候地方上遍布豪强,对朝廷、对百姓都是隐患。” 刘衍点头赞同,不过却说道:“所以朝廷要加强兼管,地方上的大户可以开矿,可是产量、用工情况等都要年年向朝廷报备,由当地衙门进行兼管,矿税也要按时缴纳,要保证矿工的安全和收入等等。这方面,国土部要制定严格的规定,决不能放松。” 刘衍自然明白,以现在大明的治国水平,肯定不能与后世相提并论,将来只要大明对地方的管控力松懈,肯定会出现陈新甲所担心的事情。 不过刘衍却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以目前大明的发展前景看,即便有人纠集矿工闹事,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镇压。 刘衍总不能因为担心有人闹事,担心会有豪强产生,就放着矿产资源不开发,眼看着装备部建设的军工基地缺乏原料,看着大明的开采、冶炼等技术得不到发展吧? 如果刘衍真的那样做了,便是因噎废食! 张耒当即立下了“军令状”,当日朝议散去,张耒便开始对农事部进行整顿,仅仅四天之后,大明国土部便挂牌办公了,开矿禁的一系列事宜也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刘衍则在御书房,向崇祯帝禀报开矿禁的事宜。 因为按照大明律的规定,大明山川矿藏的收入应该是归皇帝内帑的,用于皇族的用度开销。 此番刘衍准备开矿禁,本质上就是在抢崇祯帝的银子,虽然各地民间开矿已经早就开始,朝廷也无力兼管、收税,刘衍不管,崇祯帝也收不上钱来。 不过刘衍还是正式向崇祯帝禀报了此事,并且承诺,每年朝廷会拿出矿税的两成,由大明皇室支配。 “陛下,臣准备将矿税的收入一分为三,皇室占两成,大明各县占一成、各府占一成半、各道占一成半,朝廷占四成。” 由此,刘衍将矿税作为一种“财政补充”的手段,既可以增加大明中央政府的收入,也可以让地方上的府衙跟着喝汤,还能分给崇祯帝一部分使用,可谓一举三得。 对此崇祯帝沉吟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下来,甚至痛快得让刘衍也有些诧异。 其实崇祯帝心中也是明白,就算自己不同意又能如何,如今大明国政全在刘衍一人手中,自己这个皇帝也是被刘衍举起来的,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如今刘衍每遇大事还能禀报自己一番,收了矿税还能想着分给自己一点,崇祯帝还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不过为了显示皇帝的威严,崇祯帝顿了顿,还是说道:“即便开了矿禁,朝廷也要杜绝豪强聚集矿徒之事,否则李自成之祸便是前车之鉴!” 刘衍自然答应不提。 从御书房出来,刘衍朝着午门走去,此时的天气还很是寒冷,刘衍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只觉得心中舒爽无比,暗道:“如今朝中之事大多尘埃落定,是时候准备动身前往福建了!” 第六百零二章 福建之行 二月初二,民间俗称“龙抬头”,又称春耕节、农事节、青龙节、春龙节等,是大明民间传统节日。 “龙”是指二十八宿中的东方苍龙七宿星象,每到仲春卯月之初,“龙角星”就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故称“龙抬头”。如《律书》中所云:“卯之为言茂也,言万物茂也“。 “龙抬头”标示着阳气自地底而出,春雷乍动、雨水增多、气温回升,万物生机盎然,春耕由此开始。自古以来民间亦将龙抬头时节作为一个祈福纳祥转运的日子。 元时期把“二月初二”称为“龙抬头”的日子。农历二月已进入仲春季节,“二月二”处在二十四节气的“雨水”、“惊蛰”、“春分”之间。自古以来,人们在仲春“龙抬头”这天敬龙庆贺,以祈龙消灾赐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南方“二月二”仍沿用祭社(土地神)习俗,如在浙江、福建、广东、广西等地区,既有类似龙抬头节习俗,又有以祭社习俗为主的新”二月二“习俗,南方普遍奉祀土地神。 就在这一天,刘衍率领国防军第十二军全军将士抵达福建建宁府寿宁县,在这里稍作休整之后,便率军南下进入福建腹地,很快便抵达了福州城下。 从明代起,福州就一直是福建的首府。明初的福州造船业发达、航海技术先进,如今郑芝龙率部控制福建之后,更是将福州城的造船业发展壮大。 此时国防军第十二军在城北列阵待命,刘衍则是在总兵官魏汉、副总兵鲍羌的陪同下,策马观望东面不远处的港口,那边就停泊了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战船,果然比朝廷水师装备的福船高大许多。 刘衍微微皱眉,随后便见左营参将白北关策马赶来:“启禀阁老,前方郑芝龙率领各部将领前来迎接了。” 随后白北关沉声说道:“郑芝龙还带了兵马前来,夜不收禀报说,军中有白皮狒狒和昆仑奴,还有大批的重甲步兵,看样子郑芝龙是过来向咱们示威的。” 刘衍大笑起来,说道:“早就听闻郑芝龙麾下有黑人火铳队、白人甲兵,以及闻名东南的铁人军,想必就是这些兵马了,咱们前去见识见识!” 魏汉谨慎的说道:“阁老,末将让大军将士结阵前行吧,以防不测。” “用不着!” 刘衍说道:“郑芝龙不是傻子,顶多就是想炫耀一下军力,也好在整编的时候多要一些好处,他是不会、也不敢乱来的。” 众将深以为是。 很快,刘衍、魏汉、鲍羌率领国防军第十二军四万余将士结阵向南,直接来到福州城北门外,此时郑芝龙已经率领一众将领,以及大批兵马在北门外列阵等待,同时还准备了大批的鼓乐手,见到刘衍所部大军之后,便开始吹拉起来,鼓乐声喧嚣天际,十分的热闹。 刘衍只见一个中年汉子身穿从一品的官服率众上前,郑成功就跟在那中年汉子的身后,显然此人就是郑芝龙了。 郑芝龙则是看到只有三十出头年纪的刘衍,心中震惊不已,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大明首辅、鲁国公刘衍,竟然如此年轻,当真是天纵奇才,才会在这样的年纪,有如此显赫的成就! “下官福建都督郑芝龙,率部拜见刘阁老!” 随后郑芝龙大礼叩拜,身后的一众部下也纷纷叩拜。再往后,各支郑芝龙麾下的兵马也纷纷行礼。 刘衍大笑着翻身下马,然后大步走到郑芝龙跟前,双手将郑芝龙扶了起来,说道:“郑督不必多礼。闻名不如见面,郑督果然是威武不凡,今日相见,足慰平生!” 郑芝龙心中一暖,说道:“下官心中愧疚,没能早日率部听令,惭愧!” “哈哈,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何来惭愧?” 刘衍随即一把拉着郑芝龙的手,面向一众郑芝龙的部下,笑着问道:“诸位都是英才,郑督为本公介绍一番,如何?” 郑芝龙见刘衍如此亲切,心中的防备消散了大半,说道:“这是犬子郑成功,说起来还要谢过阁老赐名才是!” 郑成功更是抱拳行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刘衍则是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说道:“本公对于令公子非常看重,希望将来能够不愧于成功二字,为国效力,为民请命!” 郑成功大声说道:“阁老的勉励,成功谨记在心!” 刘衍点头赞许,然后问道:“你在军中任何职?” 郑成功随即指向身后的数千铁甲大军,说道:“启禀阁老,末将统领军中五千铁人军。” 刘衍看向那五千大军,只见军中将士人人身披重甲,手持长柄斩马大刀,腰间别着双插,都是远近皆可的精锐劲卒,不由赞叹道:“都是好兵啊!” 虽然刘衍如此称赞,可是郑芝龙和郑成功等人却都看向了前方的数万国防军第十二军将士,数万将士全部披甲,精良的燧发鸟铳,乌黑的各式火炮,剽悍的夜不收和骑兵,都让郑芝龙、郑成功等人心中挂起了一阵寒风,不由得庆幸没有选择与朝廷为敌。 接着,郑芝龙为刘衍介绍了二弟郑芝虎、五弟郑芝豹,二人为中营总兵官、副总兵,其中郑芝虎统帅三千黑人火枪队,郑芝豹统领两千五百人的白奴重甲兵。 刘衍也一一与二人勉励了一番,随后便饶有兴致的看向三千黑人火枪队,以及两千五百白奴重甲兵。 只见那些黑人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虽然没有后世影视作品中黑人壮汉那种夸张的强壮,但也都是精壮士兵,而且此时队列严整、装备精良,不愧是精锐兵马。 据说历史上郑芝龙手下的黑人火枪手可以做到一分钟五到六次齐射,可以让火铳阵持续不断的射杀敌军,就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的了。 至于那两千五百白奴重甲,则是显得有些杂乱,虽然所有人都装备了铁甲,可是铁甲的样式却并不是统一的,有中式的鱼鳞甲、锁子甲、罩甲,也有西式的板甲、链甲。那些白奴士兵使用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从西式的重剑、长柄重斧,到中式的长枪、狼牙棒、普通战刀,每个人都是使用自己顺手的兵器,并没有统一的制式。 对于这样的重甲兵,刘衍有一百种办法将其歼灭,特别是装备了大量火器之后。 接着,郑芝龙介绍了负责后勤辎重、军中文案的三弟郑鸿逵、四弟郑芝鹏,以及中营参将甘辉、陈晖为中营参将,前营总兵官郑兴、后营总兵官郑明、左营总兵官杨耿、右营总兵官郑彩几人。 刘衍与众人都笑着说了一阵。 “下官军中还有三万多水手,以及三千多艘战船,分为三支水师,号为水师左、中、右营,以施大瑄为水师左营总兵官,以施琅为水师中营总兵官,以洪旭为水师右营总兵官。” 当刘衍听到施琅的名字后,脸色微微一变,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将领:“此人就是历史上的汉jian施琅?” 对于施琅,刘衍也是感叹其海战才能,不过对于其投靠满清之举还是有些不忿,哪怕是因为与郑军将领有仇怨,也不是叛国降清的理由。 只不过在如今,想必施琅是没有机会投靠满清了,刘衍心中随即一松,暗道:“这个施琅将来可以观其后效,看看能不能用一用。” 在郑芝龙介绍完一众部下之后,刘衍也介绍了国防军第十二军总兵官魏汉、副总兵鲍羌,以及左营参将白北关、右营参将程志宇几人。 郑芝龙、郑成功等人也是纷纷与几人行礼招呼。 “阁老,目前南方巡视组的蒋大人已经率部去了漳州府、泉州府等地,正在对那边的卫所兵情况进行摸排,恐怕不能前来拜见阁老了。” 对于南方巡视组的行踪和情况,刘衍始终通过军情部保持着了解,郑芝龙所言丝毫不差,刘衍也是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呵呵,那就请阁老率军入城吧,” 郑芝龙笑着说道:“下官已经在城中都督府内设下了接风宴,只不过福州人的口味偏甜、酸,不知道合不合阁老的口味。” 刘衍在前世的时候也来过福州本地,知道这边的风味小吃有鱼丸、拌面、rou燕、虾酥、蛎饼、光饼、鼎边糊、春卷、炒粉、福州线面等数十余种。 而福州菜是闽菜的代表,闽菜有“福州菜香飘四海,食文化千古流传”之称。选料精致,刀工严密谨慎;讲究火候,注重调汤;喜用佐料,口味多变,显示了两大光鲜特征:一为刀工灵巧高明,寓趣于味,素有切丝如发,片薄如纸的美誉,较为有名的菜品如炒螺片。二为汤菜众多,变化多种多样,素有“一汤十变”之说。 著名汤品如历史悠久的佛跳墙,有“坛起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的美誉。其中以聚春园佛跳墙最为有名。” 此时刘衍率军一路南下,也是饥肠辘辘,便笑着说道:“好,那就进城吧。” 郑芝龙随即说道:“还有一事,下官已经将部下兵马全部集结在福州城周边各处,请阁老率军入城之后,便命国防军将士接管福州城防,下官与麾下将士听从阁老的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