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节
“特拉希尔是世界树建立的世界……太阳、月亮以及大地女神组成了稳固的三角：守序，混乱，中立各有各的地盘。”希尔沉吟着说，“邪恶阵营的神明当然也有……但那位，如果在托瑞尔的话，大概只能算中立。” 塞伦涅轻快地说：“世界树和我们家的老头子不一样，他虽然也是中立，但非常尊重生命，无论是什么生命……所以在他创造的世界里，每伤害一次无辜的生命就会向邪恶滑了一步。” 莎尔无声地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怪不得威廉有时候完全不回答我的问题。” 希尔默默地捧着酒杯喝了一大口：你想让他回答你什么问题？ 不过，看起来，威廉在自己的女神面前还是顽强地保住了自己的底线呢！ 巨幕上出现了一点动静。 一个穿着深紫色薄纱长袍……那纱薄得甚至可以看到里面象牙白色的胴体……长长的黑发直达脚踝的妖媚女人飘然出现在了不死族建起的城墙外……她本来想要直接越过那道高大的长城，结果被骤然出现的防御罩直接打飞了。 塞伦涅忍不住咯咯笑了几声：“啊！多么自大的女人啊！我以为你的祭司最懂得就是怎么隐秘行动呢！莎尔。” 莎尔冷漠地回答：“即使是我的祭司，当她掌握了权力太久以后，也不会懂得什么叫谨慎小心了。” 希尔沉吟着说：“这是卡林港的那位统治着古夜神殿被称为‘黎明前的舞者’的伊尔特玛拉吗？” 莎尔淡淡地说：“连刚来托瑞尔没多久的希尔，都一眼就认出来她是谁了啊！如果不是她过去为我献上了足够多的阴谋政变……” 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阴冷不满的气息却很明显……怪不得安姆会出现一个和古夜神殿作对的黑暗之拥神殿，上次那位拿着一夜千瓣的祭司就是这座神殿的领袖阿贝尔特·赫尔德斯塔尔。 但想要知道安姆一些事情的莎尔，却派出了明显和赫尔德斯塔尔暗中为敌的伊尔特玛拉去米尔森林……这位虽然喜好男色，但手段可向来凌厉。 “我以为你会留着她收拾阿曼纳塔。”塞伦涅轻快地开口，“明知道卡林珊和安姆是你最强大的两座神殿所在，却还是敢来这里复活，阿曼纳塔应该知道自己遇到什么打击都正常。 即使因为老头子放过了你在密斯特拉死亡上的那些搞事的线索，我也不相信你会就那么让他在你的地盘轻松复活。” 莎尔没有回答。 “所以，你让这个什么古夜玛拉去安姆找的东西，就是对付阿曼纳塔的呗？”塞伦涅嘻嘻地笑了起来，“你做事的风格我太了解了啊！ 让彼此不对付的手下互相监督虽然是你常用的手段，但派出去的人一定和这件事有关系，绝对不会随意指派无关的人。 所以，有什么东西能伤害到阿曼纳塔？还是在安姆那个鬼地方？ 是那个出身耐色瑞尔大奥术师门下，却选择禁止奥术魔法的米拉尔手里有什么耐色时代的神器吗？” 希尔默默眨了眨眼睛，蒙面法师会的那个40多级的女法师？说起来，她应该就是那个议长身后的人。 希尔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级别那么高的法师待在释放法术都算违法的安姆，但如果针对法师的规矩都是这位米拉尔搞出来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意外了。 最想弄死的永远都是同行……垄断这种大佬专属的名词，哪个世界都适用。 莎尔没有搭理塞伦涅的想法，但希尔能感觉到，她在看巨幕上已经在和不死族交流的那位伊尔特玛拉，而且越来越不满。 莎尔对自己祭司的要求向来很矛盾……既要她们隐藏身份，又要她们能力非凡，但能力非凡的人，又有几个能安心地隐藏于黑暗中呢？ 虽然暗夜使者们都是想要灭世的疯子，也没有人能在享受生活几百年了以后还坚持要毁灭世界。 即使伊尔特玛拉曾经对整个世界充满憎恨，但希尔可不相信每天被三位忠诚的男祭司侍奉着她还像过去那么想……最近的这些年，虽然她还是会搞出各种精妙绝伦的谋杀事件，但这位卡林港的地下女王，似乎想要的只是那些王室贵族对她的畏惧。 塞伦涅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你的这位祭司似乎有点像淑妮的诶～” 这位很擅长利用自己魅力的暗夜使者，似乎想要诱惑出来接待她的‘雪云峰’，以直接带走那几个密探：即使莎尔已经告诉过她可以直接问，但这位女祭司却明显有点怀疑。 也许她是没有上过刑就不相信对方说的是实话，也可能她是想将所有的可能都掌控在自己手里……但这种明显和莎尔的意愿相违背的做法，让暗夜女神非常不满。 所以刚刚还在不死族面前搔首弄姿，吓得那几个安姆密探胆战心惊的伊尔特玛拉突然惨叫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倒在地上哀嚎……空气中似乎出现了几道无形的鞭子在抽打她。 “伟大的暗夜女神！”不敢躲避的伊尔特玛拉在承受了十分钟的鞭打以后，才凄厉的喊了起来，“您是最幽深的夜晚，是永无止境的坠落，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瞒过您的眼！ 请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因为愚蠢而贪婪违背您的意志。” 鞭打终于停止了。 不死族几乎都是屏声静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那一定很痛。 然而伊尔特玛拉却只是浑身颤抖着再次站到了那几个安姆密探面前，又重新询问了他们云雾山脉的一些事情，重点问了下那座双子塔……看来米拉尔很可能就在那里。 安姆在卡林珊的密探向来很多……泰瑟尔向来以农业为主，和安姆虽然是邻居，但竞争性不大。反而是卡林珊，一直试图让自己的卡林港超越安姆的阿斯卡特拉城和深水城，成为大陆上最繁华的港口。 能够在遭到神怪攻击，卡林港全军覆没的情况下还能逃进米尔森林的密探，都是老jian巨猾的……虽然发现自己只能说实话，但他们也尽量保证了自己国家的隐私不被泄露的太多。 可面对一位暗夜使者……还是刚刚被暗夜女神惩罚过的，安姆密探有点虚。 第九百四十一章 怀疑人生的暗夜斗篷 安姆密探们战战兢兢地回答着眼前这个暗夜使者的问题……希尔都能一眼认出这个女人是谁，更别提本来就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他们。 古夜神殿的统治者在他们眼前被莎尔鞭打得满地打滚，伊尔特玛拉竟然没有直接干掉所有目击者，这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 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连莎尔也不愿意得罪眼前这些奇怪的异世界精灵……没人会相信这种退让会是为了一群小妖精，就算那位小女王是个几乎和弱等神力相差无几的半神也一样。 小妖精神的先天缺陷决定了她们的上限，而且她们的争斗也向来只在自己人之间。 什么哀怒妖精，什么喜乐妖精，打得你死我活也基本上和人类扯不上什么关系。 常年生活在各种尔虞我诈中的托瑞尔间谍们很清楚，他们必须紧紧抱住这些特拉希尔精灵的大腿……一旦被驱逐出这个营地，自己怎么死得估计都不知道了。 伊尔特玛拉最出名的可就是花样百出的杀人手段。 他们可不想因为被发现撒谎而惨遭驱逐，所以只要不会直接触发摧毁他们灵魂的契约，这些密探干脆利落地把能说的都说出来了。 就算在米尔森林里当一辈子的俘虏，他们也不会离开这个营地了！ 大不了放弃一切身份，从难民开始做起……当间谍的，有几个还要脸。 ‘雪云峰’虽然有点不明白莎尔为什么会惩罚自己的祭司，但秉持着npc发生什么事都正常的信念，他还是主动安慰了一下伊尔特玛拉：“这个可以测谎的次神器，即使是30级以上的高阶法师都无法抵抗。 那位伟大的暗夜女神曾经亲眼见过的，你不需要担心。” 伊尔特玛拉猛地转头盯着这个说到莎尔时没有任何敬畏的精灵，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雪云峰’回了她一个礼貌而迷茫的微笑。 暗夜女祭司终于感觉到了那点微妙的不同……即使和莎尔没有冲突，托瑞尔人提到暗夜女神的时候也是充满着畏惧的，包括她们这些追随者也一样：越是了解莎尔，越懂得她的可怕。 而眼前的特拉希尔精灵，虽然嘴上说着伟大，但实际上就像在说一位隔壁邻居。 伊尔特玛拉这回学聪明了点，但她那很明显的向莎尔询问的姿势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死族对神明的态度莎尔当然心里有数。 那并不仅仅是因为异世界来客的原因……莎尔早就发现，这是群不懂得敬重权威的人。 但一两个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无知者无惧，但所有的人都这样，只能证明他们的世界，和托瑞尔完全不同。 莎尔虽然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她不相信有什么世界能做到绝对公平，让所有人都能幸福美满的生活。 不过，最起码，可以让平民生活得没什么忧虑，可以尽情的吃喝玩乐……所以希尔说他们和精灵比较像，也的确没什么错，最开始的精灵……还没有因为罗丝的挑拨而让自己变得七零八落的精灵，的确和不死族有点像。 估计不死族的掌权者比较有能力，也不像科瑞隆那么瞎，所以他们的世界能维持住那种美好。 即使是对其他世界不怎么感兴趣的莎尔，也觉得能生活在不死族的世界一定挺不错，至少塞伦涅这种一拍脑袋就发疯的家伙一定被限制住了……否则的话，没有什么世界能维持住自己的秩序。 没有得到回应的伊尔特玛拉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转头又确认了一遍这些安姆密探的回答……她在询问每个人的时候，都用了黑暗术将他们的对话遮掩住……其他几个密探在不知道自己的同伴说了什么的情况下，只能选择说的更详细一点。 他们知道目前自己还算安全的处境，完全是因为不死族很明显属于秩序善良阵营……虽然他们也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不死族会和暗夜女神扯上关系。 但如果他们的回答被眼前这个古夜神殿的统治者发现了不对……这可是让几个王室更新换代的可怕女人，他们那点招数在伊尔特玛拉面前根本不够用……很可能这些特拉希尔精灵就不会再保护他们的安全了。 幸好那些精灵并没有兴趣打探伊尔特玛拉想问的东西，大部分都走开了，没走开的也只是站在远处指指点点……密探们都有点搞不明白这些精灵说的是他们还是那个挨抽的伊尔特玛拉。 至于那些同样待在这边的他国密探……能做间谍的没有傻子，他们就差自己把自己耳朵戳聋了。 别看伊尔特玛拉在这里表现得挺正经，但谁不知道这女人最喜欢的就是用酷刑把人活活玩死！ 而且，莎尔可还看着呢！ 最可怕的就是这点。 空地上还有理智的托瑞尔人，无论来自哪个国家哪个势力，都对看起来漫不经心的特拉希尔精灵充满了敬畏之心……这可是敢对莎尔如此不敬却还没遭到惩罚的存在！ 无论这些特拉希尔精灵是自己有本事还是后台足够硬，在托瑞尔人的眼里，他们的脑袋上都已经浮现了‘不能惹’这三个字。 即使早就知道特拉希尔精灵身后站着科瑞隆，甚至还得到了提尔以及兰森德尔的认同，托瑞尔人也没觉得他们哪里可怕……人多势众的确没错，但哪个强大的势力还没个三十以上，甚至四十多级的大佬呢？ 没有的国家早就灭亡了……只不过大佬不管国内的倾轧罢了。 换成其他国家的人来侵略了试试？ 所以托瑞尔这些国家打得再凶也很少会搞灭国之战，而且对外作战一定要让自己处于有道理……最起码口头上有道理的一边。 善良阵营的神明不会支持一场不义之战，所以费伦大陆上的国家只是感叹特拉希尔精灵的高级职业者多，从来不担心他们会主动侵略其他国家。 即使托瑞尔诸神的善良是有限度的，但只要保证自己不犯蠢，就算对方利用什么手段想要让他们上钩也没用，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善良阵营的神明就不需要太过担心。 但莎尔……‘正义’这两字就根本不存在于她老人家的字典里！ 如果早知道特拉希尔精灵和莎尔有关系，杀了卡林珊的那位帕夏，他也不会敢邀请这群异世界精灵出现在自己国家的……卡林珊人更知道这位女神的可怕。 他们国家这些年的动荡不安，可全都拜古夜神殿所赐。 还在围观的不死族，终于搞明白了眼前这位美艳的女人是个大佬……而且还是玩黑的那种。 他们当然控制不住八卦的冲动，然而又想不到该放个隔音法阵……那些倒霉的间谍只能绝望的给这群好奇的狗狍子普及这个放荡而颓丧的卡林珊女人以她因为那些狂欢和谋杀的奇思妙想而闻名于世的诸多事迹。 虽然躲在黑暗天幕里，但伊尔特玛拉毕竟是莎尔的专属祭司，暗夜斗篷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她们的那位主神……谁都知道莎尔虽然不会轻易牺牲她们，但也会随手丢弃她们……这并不矛盾，外人甚至不满的情绪不足以让莎尔放弃一位自己的追随者，但为了完成她灭世的目标，牺牲就在所难免了。 现在的伊尔特玛拉只能一脸狰狞地边听着不死族和那些其他国家间谍聊她的八卦，边愤怒地总结自己从这六个安姆间谍听到的双子塔讯息。 等到她确认自己得到的消息没有任何问题以后，就快速地隐去身形，在阴影之间跳跃着从森林的另外一侧离开了……之所以每个人都知道她是从哪里走的，是因为那边的城墙防御法阵也被激活了。 ‘雪云峰’只能让‘老年散打王’骑着白龙女士去放那位卡林珊美女离开……为此他得为那条白龙送上一顿大餐。 虽然是伙伴，但‘老年散打王’坐着她漫天飞舞没问题，做任务的话，奖金就必须得给她分一半。 所以白龙的飞行速度虽然挺快，但不死族轻易也不会请她们干活，见面分一半对谁来说都是一种痛。 不过对于白龙来说，就算没工作日子也挺舒服的：不死族的宠物空间简直太完美了，地方不小，足够安全，而且似乎连通了某个元素充沛的位面，睡一觉都能感觉到实力增长，里面还会有充沛的食物！ 还有比这个更完美的生活吗？ 自从知道第一批签约的白龙过着什么样的美满龙生，潜藏森林里的成年白龙就都为自己找好了主人。 不死族向来对自己的动物伙伴比较珍惜，毕竟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愿意和他们签订契约的动物，无论是什么，都是因为彼此投缘才会在一起这么久。 不死族只在足够安全的地方才会让自己的动物伙伴出来放风……比如已经建立了完整防御系统的米尔森林，即使是白龙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