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为什么? 因为祁炎吗? 那换他可不可以? 大胆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如火焰般骤起,膨胀、炸裂。 震耳欲聋。 随后,冷却后的灰烬如雪一般薄凉,飘飘扬扬落在连珩心上。 他没得到答案,却明白迟了。 十七岁的连珩为自己的偏激与迟钝付出了代价。 那个从小保护着他长大的哥哥,彻底离开了他。 - “所以你昨天压根就没说自己已经顺藤摸瓜扒拉出来那个女人了?” 连珩烦躁地“嗯”了一下。 人就是这样特别矛盾的东西,连珩想看余景伤心崩溃——如果想让他离开祁炎,也应该伤心崩溃。 可余景还没难过一点,他又心疼得手慢脚乱,连话都不敢说了。 因爱生怖,因爱生忧。 连珩这辈子所有的担惊受怕,都折在了余景这里。 “唉,没事。” 他身边的人端着酒杯,长时间的停顿,最终摇了摇头。 “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连珩斜眼看过去。 “而他,你的宝贝哥哥、渣男锅里的青蛙,会在事情败露之前被温水煮到麻木,接受现实,相安无事地继续生活。” 连珩:“……” “而你,我的朋友,纯爱战神、暗恋高手,终将孤独终老、一无——所有!” 周老板冲他举起酒杯,风sao地一挑眉。 “……” 连珩和他碰了一下杯。 “谢谢。” 再低头,抿了一嘴苦涩。 连珩想过这些问题,在他妈急着给他找对象结婚的时候。 前些年特别着急,赶鸭子上架似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后来出了点事,就慢慢看开了。 随着年龄的增大,积累阅历的同时,也积攒着直面内心的勇气。 这么多年,连珩在父母耳边旁敲侧击了不少,稍微一想都能琢磨出东西。 但能不能面对,或许又是另一回事。 像余景那样。 连珩揉了下自己的眉心。 年后一个多月,连珩都在处理零碎的公务。 手上没大案,空闲时间多。 他顺藤摸瓜,通过小李调查了祁炎去年半年的行程,在确定了几个可疑人物后一一排查,最后只剩下一个。 祁炎名下娱乐公司的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姓菜。 没什么名气,糊穿地心,公共账号的最新一条动态停在去年的十一月,ip显示在b市。 时间地点都对上了。 连珩怕再查下去会打草惊蛇,便暂时收了手。 他赶回b市,告诉余景。 可惜,话说一半,余景捂上了耳朵。 因为偏爱而选择盲目吗? 嫉妒在心底滋生,一点一点堆成愤恨。 这种情绪真是常感常新,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不怎么好受。 连珩垂眸握着杯身,叹出一声苦笑。 要放弃吗? 尊重祝福? 余景有权利选择他想要的一生。 自己又以什么样的立场和身份去规劝呢? 这种吃力不讨好,指不定两边不是人的行为还要继续下去吗? 连珩不知道。 他只是嫉妒,还在嫉妒。 他求而不得,像个跳梁小丑。 丑陋扭曲。 多可笑。 - 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出电梯时感应灯亮了。 仿佛昨日重现,连珩顿了一下,摸摸口袋。 即便唇上没叼着烟,却还是把打火机握在手心。 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在看见空荡荡的门口时也的确笑了出来。 连珩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不能一直待在b市,和余景接触久了整个人都变得有点不正常。 他洗了个澡,光着上身从浴室出来。 手机上的线上监控提醒门口有可疑人影,连珩随手划开,竟然是余景。 对方站在门边,也不敲门,石墩子似的,灯一关怪吓人。 连珩皱着眉,走去把门打开。 余景吓了一跳。 “你在家啊?” “怎么不敲门?” “敲了,没动静。” “哦,我在洗澡。” 连珩退开几步,去卧室拿了件短t套上。 余景已经换好了拖鞋,站在玄关似乎多少有点不自在。 连珩走去餐桌倒了杯水:“吃饭了吗?” 余景愣了愣:“没有。” 连珩非常自然地去了厨房:“还是只有馄饨。” 余景:“……” 热水倒进窝里,很快就沸腾了,连珩在碗里调了汤底,扔进去一撮虾皮。 余景在门口探进来个脑袋:“你怎么不问我过来干什么?” 连珩耷拉个死鱼眼看他:“被撵出来了?” 余景:“……” 四目相对间,连珩给看笑了。 相比于昨天,今天的余景精神好了许多,只是眼睛还是很红,包括眼眶周围,像是被大力揉搓过,那一片都红彤彤的。 “我只是觉得和他暂时分开比较好。” 果然是吵架了。 “门锁密码9595,下次直接进来。” 余景顿了顿:“我还以为是0428。” 四月二十八日是连珩生日,他的惯用密码从小到大就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