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幕 潜伏的危机III
异教徒信奉“洛丝”，他们所奉行的教义吊诡残忍，一般人无法想象。 至于他所说的亵渎神明之人... “地板下面是个牢房？” 利奥凝视着异教徒，后者额头冒出虚汗，“是，是个地窖...” 看来的确有人被关在下面，听见了外人与异教徒的声音才会焦急地敲打地板。 “带我们下去。” 在利奥的示意下，阿力与琼斯稍稍放开异教徒。 “Slikm。” 这名异教徒嘀咕着某个词，随后对利奥诡异一笑。 “别装神弄鬼，做你该做的事。” 阿力冷喝一声，剑柄重重捶打在异教徒肚子上，后者当即痛苦地弓起，差点失去平衡。 “我，我带你们去。” 他摆着手挡住脸，惊恐的眼珠转动着，哆哆嗦嗦伸出食指，“入口就在屋子里，壁炉旁边，就那个墙角。” 很明显的，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那点信仰还不够坚定。 紧接着，利奥眉头一皱，他敏锐地听见屋外有些嘈杂的说话声。 越来越近。 “外面是你的同伴？” 话音刚落，这名异教徒的脸色变得狰狞，之前的惊恐完全消失，他张大嘴巴，准备吼出声。 “风绿。” 利奥的行动更为迅速，强劲有力的绿风灌进异教徒的口中，后者干咳着发不出声音，随后被琼斯压倒捂住嘴。 “你这畜生，我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琼斯表情冰冷。 异教徒的反应告诉利奥，外面的确是他的同伴。 不过这不算难办。 “在这里等着。” 利奥神色淡然，瞥了奋力挣扎的异教徒一眼，解下森咒，打开门，向外走去。 风声呜呜，从外洒进的雨水渗进地板。 很快，屋外隐约的嘈杂声很快平息，利奥提着三颗滴血的头颅进屋，皆是拓拓曼人，它们滚在这名异教徒脸庞前，血腥味撩拨着他的鼻尖，后者颤了颤，表情难以置信。 咚，门被再次合上，此时被关闭的还有这名异教徒最后的心理防线。 “Iom，Ataka，Pliu...” 他瞪着眼睛，含糊不清，似乎在念叨着三颗头颅的名字。 最终，他合上嘴，仿佛是彻底放弃了，被阿力和琼斯压着，麻木地站起身，走向墙角，找到了隐藏的木板门，告知了打开的方法，随后打开，露出向下的灰色石头台阶。 有利奥的绿色光团照明，二人压着异教徒向下走，利奥跟在后面，无需火把等照明工具。 地窖湿冷，还能听见鬼哭般的风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味。 哗啦哗啦，感受到绿光，锁链晃动的声音回荡在地窖中。 “啊——” 嘶哑的低吼接连不断，一些影子蜷缩在潮湿的干草堆后，晃动着手脚的镣铐锁链，吃力地爬过来。 这些影子都是人类，服装破烂不堪，瘦弱的身躯沾满污垢，脸上乱发交织。 但依稀可以辨认，他们身上的服装布料是村民们常用的麻布，并且肤色与发色也符合瑟薇塔帝国人的特征。 “他们是拉尔戈村庄的村民？” 利奥看向神情麻木的异教徒，不等异教徒回答，这些爬动的凄惨的人便抬起头，发出嘶哑的，意义不明的吼声。 等到他们接近了一些，利奥三人才发现，这些人类都遭到了凄惨的折磨。 惨无人道的折磨。 后脑的头发被剃光，长满黑斑，双眼被戳瞎，四肢被铁刺串起，嗓子似乎也受到了什么损害，无法说出正常的话语。 从他们的反应看，极有可能是拉尔戈村庄的村民。 利奥数了数，还能动的一共七人，地窖弥漫的恶臭应该来自其他死去的人。 “队长...” 阿力与琼斯对视一眼，欲言欲止。 利奥示意他们等等再说话，随后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异教徒，沉声道：“你们囚禁村民，是为了什么？” 利奥身后的森咒散出黑气，迅速钻进异教徒的耳朵里。 后者一颤，失神的眼睛泛起微光，麻木的神情变了变，低声道：“遵循教义，集中罪孽深重者，让他们忏悔，直到神明的曙光降临此地...”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他瞳孔一缩，呕出一大滩黑血。 原本空无一物的额头出现了一个发光的漆黑符号。 这个符号利奥刚刚在那本漆黑的书上见过，二十五页的地方。 “曙光降临，神圣的火焰会净化此地，谁也逃脱不了，审判必须被接受...洛丝女神会赐予我等永生...” 这名异教徒露出狰狞的笑，嘴角几乎裂开到后颈，抽搐两下，栽倒在血泊中，彻底死去。 他死去的同时，额头处的漆黑符号也消失不见。 “...” 阿力和琼斯有些口干舌燥，喉咙发涩。 异教徒的暴毙让人心寒。 很难想象他们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疯子。 “听起来这些异教徒在计划着什么东西？”“对了，这些村民...” 他们看向利奥。 不论异教徒们以什么目的抓来这些村民，再进行可怕的折磨，那大可之后再说。 眼下，这些村民该怎么处理？ 即便帮他们解除镣铐，斩断锁链，他们也没办法再回到拉尔戈村庄，甚至没办法继续生存。 “他们只想求死。” 利奥察觉到这些人的痛苦，他们用无力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随后作出恳求的动作。 “我们...” 利奥决定帮这些村民解脱，然而话才说了一半，地窖尽头的石墙面上，闪烁着红光的血色符号迅速成型。 这一刻，红光照亮了整个地窖。 “风绿！” 利奥反应极为迅速，在血色符号成型之前，将绿色光团扩大，成功挡住红光，护住身后的阿力与琼斯。 两色光芒相融，碰撞着。 但这些村民就不能幸免了，他们立刻发出惨叫，细小的红色纹路烙印被照耀的皮肤上，红烟直冒，像是被一瞬间抽干了力量，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血色符号一闪而逝，惨叫此起彼伏，地窖里满是动弹不得的尸首。 这下倒好，无需他们动手了。 地窖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刚刚那是...”“红色的，什么鬼东西？” 阿力和琼斯睁开眯起的眼睛，盯着先前出现血色符号的墙壁，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吃惊。 “越来越麻烦了...” 利奥皱着眉头，对所谓的“异教徒”越是深入了解，他愈发觉得这股势力的不简单。 坚硬诡异的黑晶石躯体，这似乎对应着罗马卡曾经提及的“禁忌的炼金术”。 不过，并非所有的异教徒都有黑晶石躯体，眼下暴毙的异教徒，和屋外三名异教徒只是普通人类。 除此之外，让异教徒暴毙的漆黑符号，还有墙面上一闪而逝的，让人皮肤灼烧陷入痛苦的血色符号，这些符号对应着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魔法，神术，或是异能。 当然了，来自怪物的阴影也盘踞在这股势力里，藻魔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们离开这里。” 利奥转向惊魂未定的阿力与琼斯，“去附近看看，找找其他的异教徒。” 此刻暴雨持续，赶路不是时候。 小屋外面还躺着三具异教徒的无头尸体，正好仔细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