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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在外,少不了逢场作戏,忍一忍,他还有心回家就行。”

    陈雅琴躺在摇椅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蒲扇,对着天空幽幽念道。

    女人虽然年过半百,但看上去与三十多岁无异。与其说是岁月宽待她,倒不如说这是用金钱堆出来的效果。

    郑灿站在一旁,双手温顺地放在身前不安地交缠着,点点头,表示明白。

    “你别跟他急,男人不喜欢总是发脾气的女人,顺着他就好。”陈雅琴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儿媳,蒲扇在她手里摇啊摇,拂起她额上的碎发,发丝在阳光下闪出银白的细光,冰冷又刺眼。

    倪渊每一回闹出绯闻,陈雅琴总会对她说大道理,无非就是叫她忍,再忍,忍不住也要憋下去。

    郑灿已经听了无数次,早已熟记在心,再次听到,耳朵和脑子都已经麻木了。

    每一次重来,她都期待会有一点微妙的改变,期待会变好,可惜,带给她的只有一次次伤害和无尽的失望。

    看到那些照片,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伤心,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那是她能预料到的东西,她早知道的。

    就像沙滩上堆的城堡,随时会被海浪推倒,她再怎么努力维护也没用。

    平静是漫天的沙尘,每次来袭都会在她心上铺下一层细沙,渐渐地,她的心就成了沙漠。

    “回去吧,张婶应该准备好饭菜了。”

    正当陈雅琴作势要起身的时候,郑灿适时过去搀扶她。

    回到屋里,餐桌上的碗筷被放得整整齐齐,等待主人的落座。

    倪海和倪渊正好也从楼上下来,倪渊见到郑灿,一个箭步上前就握住她的双手,目光急切:“灿灿,我……”

    陈雅琴瞥了眼儿子:“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倪渊也清楚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候,牵着郑灿的手来到餐桌前坐下。

    倪家的晚餐时间很冗长很难熬,倪家父母都是不苟言笑的长辈,餐桌上鲜少有说说笑笑的时候,聊的最多也不过是倪海过问儿子公司的情况,倪渊照实回答罢了。

    倪渊或许是担心她生闷气,给她夹菜的次数更频繁了。

    郑灿苦笑,也许婆婆说得对,做出那种事,丈夫还会哄着你,给你解释,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一整天下来,郑灿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倪渊在回去的路上,还不断给她解释。

    “那晚是她突然抱住了我,我拉她进厕所也没有发生那档子事。”他说得很笼统,但郑灿心里很清楚。

    他说没有zuoai,那koujiao之类呢?

    她很想问,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想让他难堪。

    车子驶回地下车库,停好车,他钳住她的肩膀强迫她面对自己,语言却出奇地卑微:“灿灿,你说说话啊。”

    “我……”她不知所措地对上他的双眼,一时之间,鼻子泛酸,眼泪含在深处,流不出来。

    该说什么呢?她不要他离开,更不要他和别的女人一起,这是她最渴望的,明明她有这个权利让他这么做,可是婆婆的话又让她却步了。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做了,我真的不会再让你伤心了。”他把她抱得多紧啊,在她耳边说出的承诺多真诚啊,可是,他真的做得到吗?

    别装了,阿渊。

    这样的情况,这样被你用力抱住的时刻,以及你垂在我耳边的呼吸微热的触感,我都一一记得,连结局也是。

    如果他真的做到了,她何必一次次杀死他,一次次期待重生的他们会有好结局呢?

    “灿灿,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倪渊此刻说的话,或许是敷衍,只为让她安心,过一段时间,他们还是能像以前一样恩爱。

    如果郑灿第一次听这话,一定会感动到不行,可是她是有无数个不同过去的人,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他了。

    可是,不相信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