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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32节

    “南嫣jiejie!”燕灵儿扑到淳于南嫣怀里。

    淳于南嫣轻抚着燕灵儿的头发,款款笑道:“公主殿下又长高了。箭法还学着么?课业怎么样?”

    燕灵儿骄傲说:“本公主哪样不行?”

    淳于南嫣扶着她肩头,配合地认真点头说:“公主天资聪颖,学什么都一点就通。南嫣好生钦佩公主殿下啊。”

    燕灵儿被逗得很满意,咯咯伏在淳于南嫣肩头,亲密地靠着笑。

    淳于南嫣垂眸瞧着燕灵儿的侧颜,笑意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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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淳于南嫣,时常来看燕灵儿。

    一开始大家都对这个“太子妃”的来访有些尴尬。可淳于南嫣举止大方,行事坦荡,来皇陵从未主动接近过燕熙,倒是像大jiejie那样关心着没了母亲的小公主。

    可以说,燕灵儿有关女子成长的秘事,都是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jiejie照拂着经历的。

    经年累月下来,连燕熙也真心敬着淳于南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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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嫣jiejie,我绣了个香囊,赏你。”燕灵儿献宝似地掏出个宝贝,她有些害羞,刻意扬着下巴高傲地说。

    淳于南嫣如获至宝般接过香囊,她整个人都盈着笑意,微诧道:“灵儿不是不愿学女红么?怎么还绣东西了?”

    燕灵儿嗔道:“本公主专门学来绣东西给你的,怎么,你敢不喜欢?”

    “公主亲手所制,南嫣自然是喜不自胜。”淳于南嫣笑弯了眼,自然而然地牵起燕灵儿的手,举在光下却瞧见那细白可爱的指腹上几处针眼,低眉敛目道,“只是公主金枝玉叶,不可伤了身体发肤。”

    燕灵儿总被淳于南嫣捧在手心哄着,对于对方突然的变冷,她敏感地发觉了,有些不知所措,嘟嘴道:“jiejie你凶我。”

    淳于南嫣叹了口气,抬眸时已在眼中换上了笑意:“南嫣怎舍得凶你,现嫣只是心疼公主受伤。公主是大家的掌上明珠,更要爱惜自己。”

    淳于南嫣的语气是那么温柔,抚慰了燕灵儿的无措,燕灵儿也柔了声,问:“本宫也是jiejie的掌上明珠吗?”

    淳于南嫣盯着她瞧了许久,才慢声说:“公主是南嫣的无上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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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样又和好了,一起往燕灵儿的闺房去。

    走到在内院门,淳于南嫣见着站在檐下的商白珩。

    对方径直望着她,显然是专为等她而来。

    “公主先到屋里等我,我与先生有话要说。”淳于南嫣温声与燕灵儿解释,又嘱咐莲馨要给燕灵儿手指上药。

    如此一番,终于送走公主,她于几步外站定,行礼道:“南嫣见过商先生。”

    商白珩回了一礼:“淳于小姐客气了。不才有些问题想不明白,万望解惑。”

    “南嫣久等先生垂询,”淳于南嫣从容地站定了,微微勾出笑意,“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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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到了皇陵,望安见着他,笑容满面地一一报告了皇陵这几日之事,然后禀报道:“淳于小姐今日来了,说有要事与殿下相商。”

    “知道了。她是在灵儿院里么?有说要谈什么事么……”燕熙想到淳于南嫣专挑了“燕熙”之国之日来,顿时明白了,接着说:“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我先去找她,再去检视之国仪仗。”

    燕熙快步走去,方拐出一道旧廊,便听那边一男一女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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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瞒商先生,我从记事起,便知自己是太子妃人选。”淳于南嫣明目张胆地说,“自小家人便要我学《女训》《女诫》等书,我将这些书翻遍了,却寻不到一个答案。”

    商白珩略不解,身蹙了眉说:“淳于小姐所问为何?”

    廊道那侧,燕熙不由顿住了步子,心想:这两人平日里只是点头之交,竟能凑到一处说话?

    这边,淳于南嫣说:“这些书满篇在教我要对父、对夫、对兄恭顺,我曾以为恭顺是为博得依靠,有了依靠,便能得自在。我想问先生,若我有朝一日当真为中宫,作为大靖最尊贵的女儿,我能得自在么?”

    商白珩谨慎地未答。

    淳于南嫣轻笑一声:“算命先生说我是中宫命格,先生知道这有多可笑么?淳于氏五代将门,代代战死沙场,活着的也是谨小慎微。苟延残喘到今日,家中再无兄弟,只我一个女儿,才换来这么个中宫命格。”

    商白珩压低声音:“淳于小姐这话僭越了。”

    “不说些掉脑袋话,先生怕是不肯信我。”淳于南嫣沉声说,“如今我向先生递了投名状,不知先生能否信我?”

    商白珩不肯说破:“鄙人不才,不懂淳于小姐在说什么。”

    “我选良人为配,您选良木而栖。”淳于南嫣不急不徐地说,“我们做着一样的事,你我皆是豪赌之徒。靖都人心沉浮,南嫣日思夜想,竟是无人能言,只有先生能懂我。”

    商白珩声音沉稳:“淳于小姐稳坐高台,本不必涉险。”

    淳于南嫣平稳地说:“先生三元及第,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敢问先生又为何在无人问津的郊陵蛰伏五年?再者今日之高台,是否为明日之刑场?商先生肯教殿下,南嫣恳请先生也教教我。”

    淳于南嫣把话明说到这等地步,商白珩终于也松了眉,他行了一礼道:“淳于小姐高义,是道执狭隘了。”

    “先生明白人。”淳于南嫣回礼,“我不过是步步为营,不比先生苦心孤诣。”

    商白珩又问:“我还有一事不明,若觉唐突,淳于小姐可以不答。”

    淳于南嫣略一思忖,便露出了然笑意:“若先生所问,是我想的那个问题,南嫣自当如实相告。”

    商白珩斟酌着道:“殿下经丧母之痛后,痛定思痛,这些年严以修身,心无旁骛。淳于小姐说要选良人为配,若只求夫妻之义尚有余地;若求儿女情长,只怕……”

    淳于南嫣挽了鬓边长发,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我以为,这些年我的态度很明确了,不想竟连先生也没瞧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师抑情思

    话说的还不够明白, 商白珩仍在试探:“恕不才愚钝。”

    淳于南嫣莞尔道:“先生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我既已是太子妃, 无论谁登基, 我都为皇后,我其实不必亲自择婿以身涉险。我之所为,确实反常。万事不过情理二字, 既然理说不通,先生往情去想, 也是自然。”

    商白珩听她说。

    淳于南嫣接着说:“可就算往情去想,殿下能给我情么?从前, 殿下那般爱重梅筠,这些年可曾提过梅筠一个字?殿下说放下就放下,心智是何等果决。我自问不是天仙下凡,勘不破殿下情思。殿下这些年对我礼敬有余, 而亲近不足,我若再瞧不明白, 便枉费青春了。”

    商白珩这才接话:“既然如此, 淳于小姐何必蹉跎于此?”

    淳于南嫣温声诘问:“正是因殿下不事情爱, 才叫追随之人放心,不是么?再者,我所说选良人为配, 良人便一定要是殿下么?”

    商白珩警惕地问:“淳于小姐所为何人?”

    淳于南嫣颇有深意道:“人生莫作妇人身, 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子不易, 我之所求, 是自选良人。这一样, 以先生来看, 其他皇子能许我么?”【注】

    商白珩就事论事:“你既已是钦定的太子妃, 又有家族助力,将你娶来才是最大用处,最好还能诞下嫡子。但凡有心术的皇子,也不会将你做他用。”

    “所以,我为何选殿下,先生明白了么?”淳于南嫣看着商白珩,笃定地笑起来,而后她徐徐转身,目光精准地落在那截被林荫遮挡的旧廊转角,眼里笑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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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在转角里驻立不动,他听到了淳于南嫣转换方向的声息,于是便也知道,淳于南嫣早就发现他了。

    这一席话,专为说与他听的。

    淳于南嫣所谓的投名状,其实是递给他的。

    燕熙转身走出廊下。

    三人相见,各自沉吟。

    燕熙目光在商白珩身上略停,见对方面色沉静一如往常,他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亦是勉力让自己神色如常,看向淳于南嫣。

    淳于南嫣向他行了一礼说:“南嫣见过殿下。”

    燕熙客气回礼问:“淳于小姐有心,微雨心中记下了。”

    他以表字自称,便是平辈论交的意思了。

    淳于南嫣听懂了,微笑道:“南嫣本是为自己谋划,殿下言重了。”

    燕熙回以一笑,算是揭过此话。转而问:“淳于小姐今日来所为何事?”

    淳于南嫣听此,缓缓露出笑意道:“‘七皇子’要之国,可莱州离靖都有六百里远,灵儿公主若随‘兄’之国,殿下与公主远隔群山,多有不便。南嫣愿请旨,请陛下允灵儿公主寄养在淳于公府。南嫣家中,没有兄弟,正是方便。”

    淳于南嫣所提,正是燕熙所想。

    燕熙此前原已选一人替燕灵儿之国,但燕灵儿已到待字闺中年的年龄,隐姓埋名多有不便,把她送回宫中又着实放心不下。

    确实,整个靖都,只有淳于公府最合适。

    燕熙原本很是犹豫,毕竟他观察五年,始终瞧不明白淳于南嫣的动机。今日对方一番剖白,用意之一就是要让他放心。

    可是,无端来的相助和忠诚,叫燕熙无法全然相信。

    他没有立即应允,而是说:“淳于小姐施以援手,微雨感激不尽。不过,此事还须以灵儿意思为主,待我问过她再议。”

    淳于南嫣得体地笑了。她仪态优雅,此时端立着,眸中光华流转,自有一番气定神闲。

    -

    淳于南嫣离开后,隔着一院的距离,燕熙瞧向商白珩。

    商白珩叹了一口气,先开口:“微雨,随为师来。”

    燕熙听商白珩肯喊他的表字,松了一口气。

    师生俩沉默地走回一起住了五年的院子。

    商白珩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率先坐在桌前。

    燕熙跟着坐下。

    商白珩的态度坦荡,已全然没有尴尬之相。

    他倒了菜递给燕熙,单刀直入道:“飞龙神机图我已看过,当是正品无疑,我已命人送到莱州,交给秦玑,这算是我们对秦家的一份诚意。另一份诚意,殿下此前所说,要为秦氏洗脱神机案嫌疑,龚琼也给顺手我们添了点东西。”

    燕熙接过茶杯,握到熟悉的凉度,不由松了颜色,轻声问:“什么?”

    商白珩起身从柜中取出两本账册,坐回来说:“龚琼在幽州废陵还藏了天玺十年至十五年的户部抄录账本,以及这些年与他有银钱往来的私账和私信。”

    这两本账册可是好东西,有了它们,相当于握住里一干贪贿官员的罪证,若用得好,足以搅动朝堂。

    燕熙不由精神一振:“龚琼在那五年间,任户部度支主事,统筹财政收支及粮食漕运,手握天下账本,没想到他竟敢抄录私藏,这可是重罪。他之所以把账册和神机火器藏在一起,便是要让这两者一同暴露,他是抱了玉石俱焚的决心。如此说来,虽说是我劫了他的东西,却也是着了他的算计。此人连生死都算作账,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金算盘。”

    商白珩把账本翻到第三页,又递过来一封书信,指着上面的刘秉的名字说:“龚琼对算术天分奇高,心算了得,凡过目即算出,这也是他在户部晋升奇快的立命之才。这种人,必得会给自己留出后手,权贵是把他逼急了,才叫他以命相搏。前有龚琼饮血问路,我们的计划便从刘秉开始。刘秉现任工部左侍郎,去他之后,下面的位置逐级升迁补填,便能把虞衡清吏司郎中的位置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