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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书] 第46节

    当晚, 娄路回成功留宿。

    但与他同床共枕的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一个。

    “砰!”

    黑暗中,熟悉的闷哼声又一次响起。

    娄路回颇为熟练的从睡梦中惊醒, 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将睡觉不讲规矩的陈寻小朋友的腿,从身上推了下去。

    这孩子,也不知道睡着后练的什么功夫,拳打脚踢的。

    认命的给小朋友盖上被子, 娄路回再一次强迫自己入眠。

    然而, 这一次,拳脚来的更快了,当他即将进入睡眠时, 腰上再次感觉到了熟悉的重量。

    娄路回...

    娄路回深吸一口气,咬牙耐着性子再一次将陈寻的腿从身上掀开,然后努力的将高大的身体再往床边挪动了几分, 直到小半个身子悬在床边, 才可怜巴巴的逼自己入睡。

    大姨子什么的, 有时候真讨厌...

    翌日一早。

    一夜好眠的田宓将怀里软乎乎的小胖丫松开,又给睡在最里面的陈兆小朋友盖好踢掉的被子, 才出了房间,跟大姐一起做早饭。

    厨房里,田雨正在淘洗大米,昨天妹夫跟meimei都落进了冰窟窿, 这几天的饭食她想弄的仔细些,所以早早起床, 打算熬个精米粥。

    不想, 她刚将洗好的米搁进锅里, 还来不及添水,就见到meimei进了厨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田宓摇头:“睡饱了,睡得也特别香,咱家果果rou呼呼的,抱着舒服的不得了...对了,姐,今天做个鸡蛋饼吧,我想吃。”

    “你不嫌弃半夜给她把尿,我巴不得天天让你抱着睡!”田雨被meimei逗笑,心说这就是没带过孩子的,等她自己有娃了,天天跟熬鹰似的,就不觉得稀奇了。

    盖上锅盖,田雨又蹲到灶膛后面点火,才继续道:“想吃就做,柜子里头有俩鸡蛋呢,面粉也在里面,做了就多做两张,家里娃也馋,早知道我就跟司务长多买俩鸡蛋了。”

    “两个就够了,其实放点葱花也好吃,我这是瞎讲究,就是可惜了昨天的牛奶...”田宓打开柜门,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两个鸡蛋。

    她舀了一大碗面粉倒进一个大碗里,又将鸡蛋打进去,放了些葱花与盐粒,添了些水跟少许的油便开始顺着同一个方向搅拌。

    配料还是少了些,从前她还喜欢往里面放一些火腿、培根,或者剁碎的虾仁跟胡萝卜丁什么的,不过在这个年代,自己这么捯饬,也算很丰盛了。

    这要被旁人看见了,好家伙,白米粥,鸡蛋饼子,简直奢侈,绝对的资本主义作风。

    想到有些个上纲上线的言论,田宓又被自己脑补乐了。

    姐妹俩一起做着早饭,时不时的再聊上几句八卦,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等听到起床号的时候,田雨又去房间看了眼小胖丫。

    见她果然被吵的皱着小眉头直哼唧,立马伸手拍抚小家伙的后背,等将人哄睡着了,田雨又匆忙回了厨房:“我昨天听毓秀说,她只能在这边逗留两三天,你跟妹夫是怎么想的?”

    “姐你怎么叫人家毓秀?”

    “这有啥?毓秀自己高兴,再说了,她瞧着也就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可张不了口喊人姨,反正我们各论各的,你可不能喊名字啊...”说到后面,田雨想起什么似的,瞪了眼有些虎的妹子。

    她算是看出来了,小时候老实巴交的姑娘,长大了根本一点都不老实。

    田宓无语:“你妹又不傻,不过秀姨两三天就回去了吗?怎么这么匆忙?”

    “这都快要过年了,家里肯定也有不少事情等着,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先给你们办个婚礼,毕竟人家大老远的过来一趟不容易。”

    “可我们的结婚申请不是还没有下来吗?”田宓对于这方面的规定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军婚需要政审。

    “这有啥?就是先把婚礼办了,好多军人都这样,在老家先办酒席,再来部队补证件,就算有人说嘴,了不起等证件办下来,你们再办一次婚礼呗,咱又不差那一顿饭的钱,最主要还是安安亲家的心...”田雨嘴上唠唠叨叨,心里则盘算着,这两天得寻些好东西,等毓秀回去的时候,给人当回礼捎上。

    准备出门晨练的娄路回经过厨房的时候,不防听到了这么一段,对他来说犹如天籁的话。

    然后,脚底像是被抹了浆糊,突然就挪不动道了。

    其实,大姨子...还是很好的。

    就在娄路回勾着唇,想要多听几句的时候,后背就被人拍了一记。

    紧接而来的就是陈刚狐疑的声音:“你站着干什么?”

    娄路回...大姐夫就不怎么讨喜了。

    厨房里,听到动静的两姐妹回过头。

    见到穿戴整齐的对象,田宓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抬脚走到门口,看着人皱眉:“你这是要去晨练?”

    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儿明明只是蹙了眉,那威势却堪比敌人的枪击,娄路回下意识没敢说实话:“没有...我就是想过来陪你做早饭。”

    田宓白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骗自己,不过见他认识到了错误,也没盯着计较:“这里不用你,你再挤进来,厨房都没地方落脚了,倒是你昨天没睡好吗?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走,再回去躺着,我给量量体温。”

    小姑娘不止动口,还动了手,说话间,已经拉着人往卧室走去,显然是不相信男人会乖乖听话。

    见状,陈刚与妻子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见到了笑意,谁能想到,外人眼中凶悍冷戾的娄团长,遇到对象时,会是这么个乖顺的模样呢。

    嘿嘿...越想越可乐,陈刚出去晨练时,面上的笑容都没消掉。

    娄路回被对象拉到卧室门口,委屈又无奈的告状:“我身体真的没事,就是陈寻那小孩睡觉不规矩,一整夜在我身上拳打脚踢的,我都没睡好。”

    自家对象似乎越来越突破自己对于他的第一印象了,如今撒起娇来,简直是毫无压力。

    尤其他那么大的个子,朝着自己告状时,田宓又是想笑又是可怜他一夜没睡好。

    她回头看了眼,发现客厅里没人,才软声哄道:“陈寻最多再睡一个小时就得起床上学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

    娄路回唾弃自己的矫情,从小到大他都觉得自己是条铁铮铮的汉子,信奉流血不流泪。

    但自从被对象哄过一次后,他就变了。

    尤其这一次落水,意外抱着软呼呼的对象睡了一觉后,就变得更加贪心起来。

    那种贪,在听到大姨子的建议时,几乎达到了最高峰。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忍住guntang的耳根,握紧小姑娘的手,学着她之前的动作,晃动着彼此交握的手臂:“刚才,大姐说的结婚的事情你怎么想?”

    行动虽含蓄,语言却依旧是直球。

    田宓憋笑憋的腮帮子酸,哪怕心里有了答案,但就是想逗逗他:“这事晚点再说,我得先帮大姐做早饭。”

    话音落下,见男人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她又垫起脚,飞快的亲了下他的唇:“回回乖!去躺着!”

    亲完人,田宓也不给呆滞住的男人反应的机会,一溜烟又跑回了厨房...

    “做什么了?笑的贼兮兮的。”田雨好奇。

    当然是调戏美人成功啦,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大姐看他们看的很紧,就怕他们婚前做坏事。

    于是田宓一边搅拌面糊,一边面不改色转移话题:“没什么,对了,姐,我打算明天就跟娄路回去一趟市区,买结婚用品。”

    “确定啦?”

    “嗯,不管怎么说,秀姨大老远过来,还主动释放善意,我也不能太端着,人跟人相处,本来就是相互的。”

    “是这个理,到时候可以跟汪旅借车去。”

    “还能借车?”

    “那得看什么事,你是不知道,这边大环境差,主要就是太冷了,不少军官都不好找对象,更别提下面的小战士了,所以只要遇到要结婚的,借车很好借的,再说了,不借车你们那么多东西怎么回来?”

    唔...这话也是。

    女孩子嘛,就没有一个不喜欢装饰自己的房间的。

    新房,她有很多想法,也舍得花一些钱做些简单的改变,起码要让房间更加温馨些。

    比如那贴了报纸的窗户,她希望打理干净澄澈后能挂上暖色系窗帘,比如只有木头的红色沙发上,能放上一个好看又软和的棉垫子,再比如,餐桌上,她想学习编织出一张文艺特色的垫子...

    总之,对于将来的小家,她有很多很多的期待。

    现在有了车,田宓突然觉得之前列举的清单上,还可以加上好多东西:“姐,你要买什么,也列个单子给我,我顺便给你一起带回来。”

    “本来还挺多的,但昨天毓秀给带了不少礼物,再加上你给三个娃买的东西,过年他们已经齐全了,至于别的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你等我下午有空好好整理下吧,主要得买过年用的东西,你这次去,也要顺便准备起来了,尤其你们是新婚第一年,得讲究些,最好买些大红色的物事摆在家里头,喜庆。”

    “唔...也对,姐你不说我都过懵了,快要过年了啊。”

    “...”

    吃完早饭后,姐夫上班,孩子们去上学。

    田宓没什么事,便陪着对象一起躺在床上睡回笼觉。

    田雨这个做大姐的,虽然还是不大满意,但想着大白天的,便也没太苛刻,尤其两人昨天都吃了大苦头。

    当然,想是这么想,她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在家里守着,哪里都没去,甚至为了打发时间,还拎出栗子剥壳。

    但今天,显然不适合补眠。

    小情侣相拥而眠才半个小时左右,家属区便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哭嚎声。

    田宓直接被惊醒,好家伙,她对这种声音都要有反射条件了,昨天自家对象下冰窟窿救人之前,也是这个声音来着。

    所以,又是刘秀菊?她这又是闹的什么?

    “继续睡吧,别管她。”娄路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揽在人腰上的手,挪开一只捂住女孩儿的耳朵。

    小姑娘的头脸太小,他一只手,不仅捂住了她的耳朵,连侧脸也全部给包裹住了,他忍不住用手摩挲了几下她的下颚线条,感慨女孩儿真神奇,不止哪里都软和,就连手脚脸颊都是小小的...

    田宓闭着眼,把脸往对象胸口埋了埋,企图让自己再次进入睡眠。

    但...没用,凄厉刺耳的哭嚎、谩骂依然如魔音灌耳。

    她烦躁的坐起身:“睡不着,刘秀菊在干什么?哭的这么惊天动地的。”

    这事娄路回还真知道,昨天老陈已经告诉他相关后续了:“部队要遣她回老家。”

    “啊?...哦,也正常,她不尊重部队的规定,还差点造成人员的损失,领导肯定会给处分的。”知道是什么情况,田宓就不感兴趣了,又钻回对象的怀里,眯上眼,嘴里还含糊问:

    “她能愿意回去?”听动静,外头这会儿估计一哭二闹三上吊全使上了。

    “由不得她。”对于外人,尤其是违反部队纪律的人,娄路回可不在是对象眼中的可爱男人,说这话的他冷酷又冷静。

    “我对象说的是!”田宓嘴甜哄人,哄完还仰头对着人的下巴亲了一口。

    然后...被红着脸的男人按在怀里好一顿亲。

    刘秀菊走了。

    是被朱营长敲晕,然后由其余军人护送(押送)走的。

    亲眼见到这一幕,实实在在给钱晶晶敲了一记警钟。

    她一直以为,来了部队,就不会再离开了,她也一直以为,部队会无条件的护着老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