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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一个从不会失手的贼

    今年三月份的某一天。第一次,叶鹤亭同叶韵一起度过他们共同的生日。他们一起吃蛋糕,一起吹蜡烛,一起互送礼物,如同每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只不过,他们的家里只有两个人,少了一些家庭欢聚的热闹,却多了一丝男女独处的暧昧。

    叶鹤亭从不曾知道,当他在烛光下闭着眼睛许下愿望的时候,叶韵正用含情的双目,深深地注视着他。叶鹤亭也从不曾知道,在他将生日礼物戴上叶韵的手腕时,叶韵的脉搏在激烈地跳动,与她的心跳同频。

    他们分食同一块蛋糕,用同一把勺子,将同一抹奶油送进彼此的嘴里……他们将餐厅变成幼稚的乐园,在烛光中互相追逐,玩着踩影子的游戏,直到在地板上摔作一团……他们气喘吁吁地摔抱在一起,望着彼此狼狈的模样放声大笑,像两个同样傻的傻子……

    ……

    诸如此类原本他以为的幸福场景,在昨天晚上叶韵带着她的秘密偷偷走进这个家,偷偷走进他的梦境后,都变成了他们不伦暧昧的证据。

    此刻,叶鹤亭正拖着疲倦的身体,独自坐在清晨的咖啡店一角。他的手边放着一杯冰凉而苦涩的黑咖啡。当冰块在口腔里融化,当咖啡液滑入喉咙,关于昨晚残留的记忆都会因那一丝嘴唇隐隐的疼痛而被唤起。

    而随着那记忆被唤起的,还有他们生日当天晚上,他接到的一通电话。

    那是李曼瑾打来的电话。

    “嗨叶鹤亭,生日快乐!没想到吧,我还记得你的生日。我们都分手多少年了,你说这天底下还有哪一个女人,能在跟你这个渣男分手后,还祝你生日快乐的?”

    李曼瑾遥远的声音通过电磁信号从欧洲大陆传过来。

    “谢谢你记得今天这个日子,不过我认为这跟我关系不大。因为我相信你身为一个母亲,是不会忘记自己女儿的生日的。”叶鹤亭站在家里的阳台上,前方是城市的万家灯火,身后隔着一道玻璃门,叶韵正在等待他一起切蛋糕。

    “也许吧,但是谁说这不是我们之间的缘份呢?”李曼瑾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明明是从我的肚子里冒出来的种,却偏偏是跟你这个无情的男人同一天生日,简直太不公平。”

    叶鹤亭觉得李曼瑾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用词都很怪,不过李曼瑾本身就是一个满身都写满了怪异的女人,也算是她的惯常风格。

    叶鹤亭不想跟她周旋:“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挂了。另外,如果你想对小韵也说一声生日快乐的话,我会代替她一并感谢你。”他知道李曼瑾实在算不得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也不期待她能说出什么话。

    没想到李曼瑾却收起了笑声:“我当然有事,而且这件事就是关于叶韵的。我原本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但是又怕你知道了不肯接手,所以就存了点私心,现在才决定告诉你。”

    叶鹤亭没被她语气里的严肃吓到:“哦,什么事?”

    李曼瑾沉吟了片刻,才又开口:“叶韵到你家的时候,是不是带着一个行李箱?”

    “是。”叶鹤亭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行李箱里装着什么?”李曼瑾的声音里带了点故作的诡异。

    叶鹤亭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不耐烦的笑:“李曼瑾,我现在很忙。”他确实很忙,叶韵还在屋子里等他去切蛋糕。奶油蛋糕化得很快,他已经看见叶韵用一根小拇指,悄悄将融化的奶油含进嘴里吮吸的可爱模样。

    李曼瑾不再卖关子:“满满一个箱子,装着的全是她的‘战利品’,从五岁到十八岁,一件都没落。”

    叶鹤亭终于发出李曼瑾意料之中的疑惑的声音:“什么意思?”

    “她从幼儿园到高中,所有的奖状、卡片、纪念册一件不漏,甚至还有幼儿园的每一朵小红花,和所有男生写给她的每一封情书。”

    叶鹤亭没有反应,李曼瑾继续道:“那是她的‘战利品’。她不会对任何人真心实意地好,她只是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为了获取别人的好感,而故意去讨好所有人。”

    “叶鹤亭,叶韵她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她甚至不像一个孩子。她太有心机,或者说是虚伪。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哪怕不属于她,她也会不择手段地抢过来。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失手过。一个从不会失手的贼,你知道这有多可怕吗?”

    若不是因为李曼瑾是叶韵的母亲,叶鹤亭不会听一个人胡说八道这么长时间。他忍住想挂断电话的冲动,终于开口:“我认为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小孩,讨好掌握着权力的大人,从而为自己谋得一些好处,这是一个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正常行为。”

    “好,如果这些都说得过去,那你知道那些情书是怎么回事吗?”李曼瑾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她会在背地里悄无声息地勾引一些她看得顺眼的男生,等那些男生以为她对他们有意思,信心满满地写情书向她表白的时候,她就立马翻脸,绝不会承认勾引过他们。有几次,那些男生都找上门来了。我问她怎么回事,你知道她怎么跟我说的吗?”

    “她说她只是喜欢收集情书而已。”

    李曼瑾发出刺耳的冷笑:“叶鹤亭,这样的孩子,你认为她正常吗?”

    叶鹤亭一时没有回答,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他在思考,他需要一点时间,从李曼瑾的话里,厘清一些或许有些夸大,或许本身就是事实的信息。

    最后,他终于反问:“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什么?”

    “我是想提醒你,叶韵过去的那些事虽然没有造成大的影响,但是她现在十九岁了,如果她还是那样,以后遇到的状况只会越来越多,你对此要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你发现什么苗头,一定要及时制止她。”

    “李曼瑾。”叶鹤亭叫出她的名字,打断她。他的声音也很冷,不过并不是心里的寒冷,而是三月的阳台着实是不能待太久。他跺了跺发寒的脚,回头望向叶韵一个人坐在温暖的房间里等待他的样子。叶韵刚好也正望着他,于是他回以一个微笑。

    然后,他才对李曼瑾说出了后面的话:

    “李曼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叶韵从小就能得到那些她本该得到的东西,她何须向任何人讨好,何须任何人的施舍,又何须她去做贼?你所谓的不属于她的东西,只不过是你不愿付出而已,李曼瑾,你有为她付出过吗?你有爱过你的女儿吗?”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叶韵现在在我身边,她想要的一切,只要我有,我都会毫无保留地给她。以后,她再也不需要去做那些自轻自贱的事,来获取那可怜的一点点关怀。她是我的女儿,你没有给她的,我来给。”

    说完,叶鹤亭挂断了电话,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将寒气阻断在外,带着一身暖意走向了叶韵。

    叶韵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是她一句也没问,只对叶鹤亭说:“快切蛋糕吧,我都等不及了!”

    叶鹤亭点点头,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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