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血腥宴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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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四爷定下神来一看,原来刚刚出手的乃是墨广森,他一对本来背在身后的双剑已经出鞘,加上其眸子里传出nongnong的杀意,画面叫人心寒。 姚四爷顿感困惑,不明白为何他居然还有力气站起来,再环顾周遭,他们见到原来穷奇门上下十数名弟子和项籍一行人都没有受毒药所影响。其实眾人里除了项籍外,刚才都滴酒不沾,所以才能倖免于难。但项籍和墨广森呢?他们都有喝酒,为何完全没有中毒的症状? 墨广森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纵使隔着它,眾人也能嗅到里面传出的阵阵清香。他一下把盖子打开,一缕青烟从里面飘出,让中毒的一帮弟子掌门感到一阵和暖舒适。见他们的中毒情况已紓缓了不少墨广森便道:『老朽不才,年轻时也曾遭五龙摧心散的毒害。但后来幸得一位武林前辈相救,传了我一套解毒的法门,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可一身功力已经不復从前了。』 四爷心想,这五龙催心散乃以五种极为稀有的毒蛇胆汁提炼而成,在江湖上也不算很多人懂得炼製,更别说亲眼见识过了,但这老不死居然会精通解毒的办法,还可以一次过救回所有人,实在不可小覷。 墨广森比出那个小瓶子,对张铁鹤和四爷道:『这龙涎香,就是五龙摧心散的剋星,自老朽康復后就经常带在身边傍身。』所谓龙涎香,其实就是鲸鱼的粪石,可味道异常芳香。鲸鱼在中原的海域并不常出现,多数出没于今日的东南亚。因此,在那时代是极为珍贵的,即使是皇室成员,一生中都可能只是听闻过。 『哈哈哈!独眼龙,你们的诡计失败了,还不束手就擒?』赵天恒提起巨斧,正想袭击天一道眾人,却被墨广森劝止道:『杀鸡焉用牛刀呢?赵掌门功力深厚,无谓浪费在这种jian诈小人身上。而且老朽正想领教领教姚四爷的『江湖第一快剑』。』一听到这名号,虞茴与夏嬋心头一寒,只想竟然用江湖第一来形容他的剑招。虽然二人还未见过四爷正式出手,但仍觉得这形容似乎太夸张了。 姚四爷笑道:『如此暴戾的招数,我都好久没用过,生疏了,而且过于霸道凶狠,非到生死关头,我实在不愿使出。』 『哼!虚偽!!』墨广森已经跃至半空,举剑劈向四爷的头颅。奇怪的是,这招破绽极大,而且没有技巧可言,就是用来对付普通弟子也略嫌太过粗疏。 谁知道四爷竟马上捡起地上的剑还击,但他的剑竟是向空气挥动。突然,『咻』的一下气流声刺进眾人的耳膜。原来墨广森这下是想故意引敌人闪避,他刚才一击虽然粗疏易闪,但其实暗藏杀着,挥舞出两道足以切割岩石的剑气,向外围扩散,无论四爷向侧或者向后闪也必然被剑气所伤。再看大殿的柱子,不难发现全都出现一道深深的划痕,可想而知若击中rou身会有何下场。 『哼!会让老夫禁不住主动出手,你都是第一个了。』一向主张自保而非战的墨广森心里冷笑一声。 四爷见他还未回过神来,于是立即伸出剑锋,从下而上劈向对方的下盘,但墨广森的双剑实在精妙,挥出后随即行云流水似的返回身边,在身子下方摆出一个『叉』字形,把对方的劈击牢牢卡住。 四爷只想这老头有两把兵器,威力和攻击范围都优胜于自己,但就速度而言自己还是佔上风,于是决定不再让这佝僂老人有任何歇息机会,使出了一套三式的剑招,突刺对方的印堂或合谷其中一个死xue。若取印堂,对方挥剑防御,定必让虎口的的合谷xue露出,但如果先刺合谷,对方只能以另一隻手的剑防御,若在此时突然变招攻击额头,必让他无法兼顾,一击毙命。 墨广森见四爷往自己的印堂攻来,似乎已经洞悉对方意图,只是一下扭动身子,转动双脚,往半空闪过去,以防自己两个死xue受创,但原来这正中四爷的下怀,他趁墨广森身在半空,伸剑刺向他脚底的涌泉xue。涌泉作用是促进血液循环,将体内毒素和秽气排出体外,如果受重创,就是不死,也必气血不通,内劲全失。 项籍已经看了出来,正想大喝道:『清风剑法!』 但墨广森甫感到脚底一寒,就已懂得下一步,未等项籍提示就已连忙聚气于左手剑尖,眼都不看就向下打出一堵厚厚的气墙,让这以技巧为主但威力偏低的剑招失效。但他马上想到:『这傢伙还是不肯拿出真本事。』 四爷见自己的招数被看穿,唯有採取进一步行动,使出一记诡异的剑招,似是蛇行,让墨广森本能反应的对应着四爷的步伐且战且退,以确保自身安全。但四爷在接近对方身躯时忽又变得强硬霸道,手中幼剑忽然幻化成一道耀眼的白光,叫眾人的双眼不禁一眨,同时又像是带着狂风迅雷之势,轰向对方的腹部,似要把墨广森的五脏六腑全数打得粉碎。 墨广森就认出这是山西神剑门的一招腾蛇脱兔,先以奇幻莫测的蛇步惑人心智,引诱对方不自觉地跟随自己的动作,得逞后即时变招,动作快如脱兔,无法闪躲。 四爷嘴角上扬,觉得这次自己已有十成把握可以取胜,只因就算对方立即以双剑招架,剑身幼细,强行接下这劲力十足的一击必然导致武器被毁,严重甚至双手也会残废。 但这时,墨广森忽然反手握着剑柄,才让眾人看清楚,原来他右手上的剑有着较长的柄,而左手剑柄的末端开有一个洞,似乎可以把对应形状的东西嵌进去,显而易见,是右手握的那把剑。他把双剑的末端嵌在一起,让它们瞬间成为一把短枪。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墨广森甫转剑为枪,便已重夺优势,同时凭着双臂之力握枪,完美的把四爷的这下重击挡住。 若是平常情况,武器卡在一起的双方通常都会同时发力推开对方,但求把自己跟敌人的距离拉开,以便重整阵势,但墨广森的双刃枪柄竟还牢牢扣紧四爷的剑身。 四爷想强行把剑拉出来,无奈对方臂力强于自己,正当他在思量计策时,忽感胸口一阵灼热感,犹如内脏受到重击,快欲撕裂般。只见墨广森使出一记『蛮牛开山』,把体内积存的内力传至枪身爆发出,威力好比蛮牛的捨命一撞,若不是四爷本身内功深厚,不仅是内脏,连带他整个身体都会被强行撕成碎片。 姚四爷往后飞了数丈远,快要倒地时,好不容易才勉强以单脚支撑起身子,跪在地上。『呵呵!有人使阴招不成还被打得跪地求饶,真羞耻,我若是你就寧愿自裁算了。』『今日墨家剑战胜天一道,将来定当为世人所歌颂。』某派的几名弟子为墨广森吶喊助威,却让四爷认真想起,如果自己真的败了,丢的不仅是自己的名声,而是会连累教主的威望及在信徒心中的地位,正想拼死反击,但武器的延长使得墨广森出招的时间缩短不少,一下弯腰,只需一剎那,枪刃已往四爷的脚腕横砍过去。 四爷一见,立刻跳起闪躲,又快速使出一记『蝎尾刃法』,倒转身子于半空,以整个人的重量加上惊人的臂力向下一刺,犹如蝎子尾巴的大毒针。 墨广森竟然丝毫没有露出惧色,只是轻轻伸出枪刃,把施尽浑身内力,急速接近自己的四爷牵引着。四爷感得自己的手彷彿被一股无尽的吸力拉扯着,手中的剑已被对方的枪所黏着,施力越大,对方的吸力则越强。不久,那股黏力还蔓延至自己的手臂,纵然想松手逃脱也是不可能的。墨广森咧嘴一笑,然后逆时针的转动枪身,让四爷整个人失去平衡的跟随着枪刃往下坠,同时另一头的利刃往上一升,刺进了他手臂的天府xue。这天府xue是手太阴肺经的要xue,四爷的此xue被击中,肺部受损,倒飞坠地后,猛地咳血。 墨广森却原封不动的丝毫没有乘胜追击,主动进取之意。同时只笑道:『嘿嘿!老夫什么都没做过,什么招都没出过,乱挥几下而已,都已经打赢。』 『居然要我自讨苦吃,正好对应墨家非攻之论!』他只想既然对方非攻,那自己打算把其招式逐一试探破解是不可行的。遂立即集中精神,运气调息,又点自己的xue道以止血,心里暗想:『他初时以双剑作兵器,长度短,且以单手握柄,难以接招。但现在转了用枪,就可以使出刚才那反利用我出招的内力,继而要我自取灭亡的招式,这下可麻烦了!』四爷一时间无法想到破敌之法,又不想眾目睽睽下出动绝技,唯有重复地使用刚才的招,可那些招全都只能与短兵器抗衡,面对着墨广森的枪法,根本毫无用处。 眼见对方正要一枪刺向自己,四爷一时心急,仅仅挡下了攻势后竟然故意把身子滑倒在地,藉此使出了一招百越人的虎尾腿,把墨广森铲跌在在地上,但这招只是求生保命的伎俩,威力本就不高,又何以反败为胜? 墨广森向后翻了个筋斗便站起来,笑道:『哎呀呀!连武功都开始走样了。你本来不是使剑的吗?为何现在变了用腿功呢?看来是你那些烂剑法已经用尽了,如果再不使出真本事,那你就唯有把那招带进棺材了!』说罢便继续出击打算引对手出招,却忽然感到背后有一股阴气迫近,就立时转身以枪柄把一把九环刀给挡下来。定睛一看,偷袭的原来是张铁鹤,又听他大喝:『老四!!』 墨广森就知道他的意图,但他知道如果就此松开防御,必然让他的尖刀刺进自己的胸膛,若想使出蛮牛开山,又根本没有足够时间运功,就在陷入沉思的一瞬... 『插』的一声! 麻痺,晕眩 这是墨广森目前所感到的。 剑尖从后背插入,贯穿心脏并从左胸刺出,旁观者都知道,这伤势是无法治癒的。 『蠢材!!!!』赵天恒本想提斧出击,却被墨广森阻止。此刻他只能懊悔为何刚才真的听墨广森的一番蠢话。 大厅一片寂静,项籍、上官傲和一眾墨家剑派弟子。 墨广森看往自己一帮得意徒弟,见他们目瞪口呆的,有些则开始放声大哭,泪流满面,猛喊着师父。 再看看眼前的张铁鹤,他满是鲜血的一张黑脸,邪恶的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尖牙。一头完全不似人形的怪物。 他不甘心,不愿自己就此败在一头妖怪,以及一个靠偷袭取胜的贱人手中,他只想破口大骂一句... 『jian贼!』 『唔?!』四爷觉得不对劲。 『jian贼!!!!!!』 他怒吼,一边牵引张铁鹤的内力,把他拿着九环刀的右臂猛扯过来。如四爷所猜,张铁鹤本来是个左撇子,右手的力气不足,毫无抵抗能力,在墨广森的牵引下一刀砍中了姚四爷的左胸。但墨广森的力气已经耗尽,加上张铁鹤的右手本就不是惯用手,砍击威力减了不少,只是在姚四爷的表皮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奶奶个熊!』他大骂已断气的墨广森,却被张铁鹤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做过!』他连忙解释,但只见四爷正在冷笑,轻声道:『哼!想不到一个将死的人都那么麻烦。』 墨广森的一帮徒弟无一不想上前手刃仇人,无奈剧毒刚解,双腿的力气还未恢復,只能一爬一拐的逐步走近。 四爷一看,见那十馀个弟子个个报仇心切,但动作举止甚是滑稽,便心生歹念,决定要好好玩弄这帮小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