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
赵夜阑瞅他一眼,敲了下他脑袋:“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小高笑眯眯地捂住嘴。 用过膳后,小高端着一盆热水过来给他擦手,赵夜阑正在院里散步,一边消食一边盘算着计划,忽然间,想到另一件事:“将军府的人怎么还没来?” “啊?” “昨日不是说来商议提亲的事吗?人呢?” “哦,那老管家叫人带了个口信来,说是将军忙着府里的事,就不过来了,到时候一切从简。”小高拧好帕子,刚要递过去,就见赵夜阑愠怒走上前,一脚踢翻盆子。 “从简?他凭什么要从简?” 水泼了一半,盆还在地上打转,小高赶忙扶好盆,弱弱地说:“大概是不想声张?” 盆又被赵夜阑踹翻,他接过帕子使劲擦手,冷眸微缩:“他一个丑八怪还敢嫌弃我?我赵夜阑家大业大,头一次成婚,怎能随便?备轿,去将军府瞧瞧这老猪精!” 作者有话要说: 燕明庭:我英姿飒爽赛兰陵王! 赵夜阑:你老猪精。 燕明庭:退!退!退!退!退! 第4章 将军府并不叫将军府,而是定国公府,乃是燕明庭父亲在世时赐的宅子,但因一家先后出了两大名将,百姓们更习惯称之为将军府。 主人常年征战沙场,几乎没有什么人住,平时只有一些粗扫仆人,和一位老管家。 覃管家自小便在将军府当差,许是上了年纪,看着小主子从小就跟着老将军上场杀敌,一天福都还没享到,就被百姓们传成了煞星。如今已二十有七,别家男子这个年岁都已经儿女环绕了,他家将军还孑然一身。 这两天赐婚的圣旨一传到府中,他先是一喜,再一听是要娶赵夜阑时,直接吓晕过去了。 也不知将军是怎么想的,得到消息后竟然传信给他,让他好好主持府里的事务,静候归来。 不管这主子们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总要做好分内之事才行,急忙命人重新修葺府院,这许久不住人的地方收拾起来也着实费神。 当下人告诉他赵夜阑来了的时候,他差点没反应过来,从梯子上摔下来。他拍拍裤腿,小跑到主厅,便看见那传言中无恶不作的权臣,乌发雪肤,松姿柳态,哪像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分明是跑错了地方的仙人吧? “赵、赵大人?”覃管家错愕地看着他,“你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赵夜阑皱着眉头在他身上打量一圈,覃管家顺着视线低头,发觉衣裳沾了些灰,忙拍了拍。 “别拍了。”赵夜阑抬手挥了挥,后退几步,与他隔些距离,环视一圈,“燕明庭呢?” “赵大人是来找将军的?”覃管家纳罕,随后期期艾艾地开口,“大人,这不符合规矩呀。” “什么规矩?” “拜堂之前,新人不能见面。” “你在跟我说规矩?”赵夜阑微微眯起眼睛,见他瑟瑟发抖起来,才冷漠地错开眼,“将军府的事都是你在打理?” “是的。”覃管家老实巴交地点头,“不过大人放心,等您过了门,账本这些自会交到您手上的。” “我没兴趣。”赵夜阑给小高使了个眼色。 小高立马掏出一叠小册子,交给覃管家,“这些是我们家大人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麻烦您给准备上。以防聘礼上出现一些大人不需要的东西,造成浪费,明日我们会将所需要的聘礼单子送过来,到时候你照着上面的去准备就成,也省去你的功夫。” 覃管家捏着那厚厚的册子,颤颤巍巍地打开扫了两眼,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愕然道:“这、这些……还只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 “自然。”小高笑眯眯地说,“聘礼更不能怠慢。” “兹事体大,小人也做不了主啊。”覃管家哭丧着一张老脸,“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将军的意思是一切从简,走个形式就好了,毕竟将军府不是那么富裕……” “燕明庭呢?”赵夜阑打断他的话,又问一遍,偏过头咳了几声,脸上的表情比刚进门时还冷。 小高立马催促:“我们大人风寒本就没好,大老远赶过来,将军怎么还不出来见客?” 覃管家急忙解释说:“将军去和部下们喝酒了。大人你放心,等将军一回来,我马上就告诉他这件……” 话未说完,就见赵夜阑转身离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道这可不是个善茬,往后将军府可有得热闹了。 赵夜阑前脚刚走,燕明庭后脚就回来了。覃管家赶忙将这件事告知对方,燕明庭拿过那个册子,奇道:“他刚刚来过了?” “是的,还说明日再派人送聘礼的单子呢。” “聘礼?”燕明庭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忽然笑了笑,“那我撞见他们了。” “是吗?见到面了?” “没有,天太黑,他们没看见我。” 方才燕明庭走出巷子口,看见一顶轿子从将军府的方向走过来。 正纳闷时,轿子从他面前经过,起伏颠簸时,帘子荡开一角,借着轿内的烛光看见一截白皙的脖颈,随后听到一道略到恼怒的声音:“聘礼上再多加几颗玛瑙翡翠!他不是良驹多吗?再多要几匹来遛狗……咳。”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覃管家愁得不得了,一想到将军即将要娶这么个贪财之人,就想去老将军的牌位前磕头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