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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梦中制造幻境让凤芜杀黎言归的惩罚仿佛还历历在目,那天被迫在玄镜面前裸奔的十分钟对玄宿来说就是午夜惊醒的噩梦。 每当他想起来,他都恨不得自己当场失忆。 接过林长风递来的衣服,凤芜用眼角余光撇了玄宿一眼,对玄镜说道:再吵就把他给我扔出去。 玄镜笑了笑,不用他说话,玄宿已经迫不及待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瑟瑟发抖的降低存在感。 凤芜在慢条斯理的扣衣服,眉眼间有没有消散的疲惫,他眉头轻轻蹙起,心情有些不好的样子。 见他这样,林长风越过凤芜身影朝床上看了眼,也只不过看到个背影,他收回视线,落在凤芜已经快垂到膝盖的长发上:你神力外泄太多,昨天没控制住? 凤芜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 黎言归的心脏养在这座院子几百年,和黎言归产生排斥是正常反应。林长风说完这句话,又忍不住看了眼床上的人,语气满是怀念,真是好久没看见这副模样的黎言归,久违到让我都觉得有些陌生。 凤芜心头一动,转身看向黎言归,玄镜在身后意有所指道:你是看过没错,我们这里可是有人一次都没见过呢。 一次都没见过的某人脸色有些黑。 林长风压根儿没感受到来自身边人的不爽,他兀自感叹:嗨呀,光是一个背影就令我怀念得紧! 话音落下,挂着床幔的绳索被凤凰火烧毁,厚重床幔迅速落下,将床上风景遮挡的严严实实。 凤芜轻飘飘又略带杀气的声音在林长风耳边响起:你有多怀念? 其实也不是多么怀念。林长风求生欲极强的解释,毕竟黎言归就长那样,无非是头发长了点,本人更加成熟有韵味,光是往那一躺就和以前一样勾引妖无数当然我绝对不可能是其中一个,我都是帮他打发桃花的打工人。 玄宿: 虽然是在解释,但是为什么听着那么奇怪? 玄宿想了十来秒,后知后觉捕捉到林长风话语中的一个词,整个人都要龟裂了:床、床上的是黎言归? 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林长风说道。 玄宿一脸激动:废话! 他刚才差点就因为说凤芜脚踏两条船被烧了,万万没想到从头到尾那就是一个人,而且居然还没人告诉他。 林长风就算了,就连他小叔都! 玄宿立马看向玄镜,一脸控诉,玄镜很不要脸的表示:你也没问。 吃了哑巴亏的玄宿吞下这口血和泪,委委屈屈的往旁边挪了挪,还想看看床上黎言归的真面目,看到的不过是厚重床幔。 没什么心情听林长风耍宝,凤芜坐到沙发上,凉飕飕的目光撇过玄宿,吓得他赶忙往玄镜身边一躲,企图遮住自己年轻又健康的身体。 拆开发尾打结的红绳,凤芜嫌这头长发太过碍事,正要动手剪断,一声很低的□□从床幔传出。 外面是四人瞬间噤声。 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黎言归睁开双眼时,看见一棵巨大无比的桃花树,它生长在山头,茂密繁盛的仿佛快要罩下这片天地,而它就这么孤零零的,用深埋在泥土岩石中的根,走遍这座它无法离开的山。 令黎言归觉得十分熟悉的男人穿着一身红衣,双手抱在脑后,望着这棵树说道:我说你啊,用心头血养这棵树,亏不亏? 有什么好亏的。凤芜转身离去,没人看得清他表情,他轻笑一声,当务之急,是要养大它。 黎言归闭上沉重的双眼,再次睁开,眼前又换上另一幅场景。 他站在这个人的视角,眼睁睁看着自己捧起一颗洁白莹润的蛋,萦绕在它周身的火焰随风消散。 而他带着一腔遗憾和难过,默默守着这颗蛋,直到他身体逐渐开始变得透明,马上就要抵不住太多浊气的侵蚀陨灭,从岁月中累积下来的孤勇和果断,让他义无反顾的找到住在云上整天玩红线的月老。 黎言归再一眨眼,刚才出现的幻觉真实到让他差点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他眼前出现一片片飘落的桃花瓣。 它们周身氤氲着温暖又柔和的粉色光芒,落下的同时消失不见,看不清场景的暗色尽头仿佛有一棵偌大的桃花树正在巨大的凤凰火焰中燃烧,而它没有任何被烧毁的痕迹,孤单又灿烂的在火焰中盛放,悲伤的凝视树下静静燃烧自己的人。 强烈的悲伤让黎言归隐隐作痛的心脏像是烧灼般疼痛,他紧紧闭上双眼,揪住床单的指节都在泛白。 逃不掉的画面在他眼前一幕幕闪现,他看见他亲自在院中种下桃树心脏的那天,天空出现巨大的漩涡,一只浑浊大眼略带僵硬的转了转眼珠,最后牢牢锁定他。 浓烈浊气铺天盖地砸来,无法逃离的窒息如影随形,覆盖他一身清气。 黎言归再次睁开双眼。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再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这章不好写,写的很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