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好不好？

    究竟从哪一步开始沦陷的，off自己也说不明白。

    他记得再次见到小潘的时候，是在自己常去的d市夜店。

    当时他正听着猎人朋友炫耀新捕获的“战利品”，忽然，一名可爱的男孩泪流满面的冲上前抓住他朋友的衣领，身后还带了另一群不友善的人马，像是男孩的后盾一般。

    「是你勾引我女友的吗？」男孩哽咽的说着。

    猎人滑着手机相簿上不同女人的床照：「你说的是这位？这位？还是这女人？」

    off当下以为小潘会揍他朋友一拳，但小潘却松开手退了一大步，双手将脸上的泪擦乾：「如果你的目的是抢别人女友的话，你成功了，但我想请你不要继续玩弄她！」

    「如果我拒绝呢？」

    「你可以拒绝。我确实拿你没办法。」，小潘弯下腰，「但我还是想拜託你，请你早点和她分手，不要让她越陷越深。」

    「呵，你也不简单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深情的人吶。行吧，我会自己看着办。」

    「麻烦你了。」语毕小潘便离开，他朋友们虽一副想衝上前揍人的表情，最后仍跟上了小潘的脚步。

    off一直站在不明显的角落观战着，不得不说，他狩猎那么多年也没见过像小潘被戴绿帽，还在为对方着想的人，这再次点燃他nongnong的兴致。

    他尾随着小潘那群人，发现他们到夜店门口后就各自解散，小潘则步行到不远处的超商买了瓶烧酒在外头的椅子上灌了起来，不一下子便整张脸红通通的，眼睛都快闔上了。

    off若无其事的坐到他身边，浑身酒气的小潘早已醉一塌糊涂，把身旁的off看成一隻大玩偶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颊靠在他肩上轻轻蹭着，眼泪不断顺着鼻樑滴在off手臂上。

    「我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没有人真心爱我，为什么mama要再婚，为什么外婆要离开我，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

    小潘全身颤抖着，又将off搂的更紧一些：「大玩偶，你能不能喜欢我？你如果喜欢我的话我就把你买回家，每天抱着你睡觉，跟你说好多好多的话，我们都不会孤单了，好不好？」

    「孤单吗...？」off自问着。

    从小父母就忙着工作把他丢在家，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长大后又被丢到陌生的国外上学，他一直很孤单，但却没有人发现他的孤单和不安。

    直到认识小林，一个死皮赖脸，单纯单蠢却很温暖的人。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很喜欢小林有事没事打给他，邀他一起吃饭玩乐。他知道小林是真的不在乎他的家世与外貌，很单纯的只是想与他当朋友。

    「我很孤单吶...，就算有了朋友也还是觉得孤单...。」，小潘玩弄着off的大手，「我想要一个不会离开我的人，想要她陪我一辈子...，但最后大家都会离开我，最后都会丢下我，都不要我了...。」

    说着他又激动的哭了起来。

    off没有安慰他，小潘的感觉他是明了的，所以他留恋夜店里每个为他狂欢的尖叫声，所以他沉迷于抢夺别人的幸福，来填补自己的不幸福。

    最后又会在不同人的被窝中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人口中的爱，是爱他的身体、是爱他的钱、是爱他的长相，不需要他的真心。

    「大玩偶，你跟我回家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们不要分开了，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保证会一辈子爱着你！」，小潘看着大玩偶认真的说着，「我会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只爱你一个，我把我有的东西都送给你，好不好？」

    off看着他没有回答。

    是吗？真的会像他口中说的那么爱吗？

    真的只会爱他一个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小潘坐直身子，双手揉捏着玩偶的脸，「你不回答是不是因为不相信我？」

    「不行...，你要信任我阿...要怎么做你才能信任我...？我得想办法让你信任我...。」

    他嘟嘟嚷嚷了好一会儿，双手顿了一下，改轻捧着玩偶的脸。

    「大玩偶，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小潘泪汪汪的看着玩偶的嘴唇，虽然礼貌的问了对方，却一点没给对方思考，自顾自的吻了上去。

    他吻的很投入，每次吸舔都很柔很慢，不需要多厉害的技巧，只有不断想传达给对方的真诚。

    off睁着眼，看着醉得分不清人和玩偶的小朋友正不慌不乱的啃着自己嘴唇，他第一次有了想紧紧抱住对方、感受对方的热呼呼的体温的感觉。

    第一次...有了想成为他人唯一的心情。

    「你喜欢吗？只要和我回家，我就每天这样亲你好吗？就像王子亲了公主以后，他们就会有着幸福快乐的结局喔！」

    小潘睁着朦胧的双眼，笑得又甜又可爱。

    「好不好吗？大玩偶你跟我回家吶，你不跟我回家我会很孤单的，你不要让我孤单一个人嘛，这样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说着小潘闹起脾气，眼角一垂，眼泪又滑了下来。

    「你真的会很爱很爱我，而且只爱我一个人吗？」

    off没有温度的心，被小朋友的热泪滴滴浸湿，随之温热了起来。

    他自知问这句话很傻，但还是问了，他好像被眼前对自己耍流氓兼耍酒疯的小孩拐骗了。

    「会！我会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就算你脏兮兮了，我也不会把你丢掉，我会把你洗乾净，继续很爱很爱很爱很爱你！」

    「很爱很爱很爱喔！」

    off笑了笑，他感觉自己那颗空虚的心，正被对方不知停歇的“很爱”填满。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一脚已经陷入了眼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朋友满嘴甜言蜜语里了。

    「那你再亲亲我好吗？」off还想再感受一次，他想确认是不是还来得及将那陷进去的脚抽出来。

    他凑近想探个究竟，小朋友却不合时宜的捂住嘴唇，摇着头，正经八百的说：「喜欢亲我的话，你得跟我回家才行！」

    off眼神里满是温柔，用手指轻抚擦着小朋友脸上的泪水，仔细的研究他精緻的小脸。

    这么可爱的人，就该一辈子都睡在他身边。

    「说好了，再脏都不可以丢掉我喔！还有，你一定要像你说的那样，很爱很爱我，不可以食言喔！」

    off话语里全是心酸，他知道等小潘酒醒，今晚对自己说的这些话可能就都不算数了。

    但他也清楚，自己一下陷的太深，一时半会是无法从今夜的花言巧语中挣脱了。

    这次他没有将小潘丢下，亲自将人送到家，没想到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人就被堵在小潘家门口的女人抢走了。

    女人看了眼off，将小潘和他距离拉开：「宝宝你怎么醉成这样？」

    off万般不愿还是退了一步，他知道女人是谁，他从朋友手机上看过她。

    「曼曼~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好爱你阿，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我们进门再说。」，小潘前女友开门将小潘扶了进去，关门前瞪着off说，「我知道你和他是一伙的，你们做的那些事还有今晚夜店的事我都知道了，帮我跟那垃圾说，是老娘不要他了！」

    门关上后，off知道一切又回到原点，小潘不会知道那大玩偶是多么想相信他口中的一切，更不会知道在送他回家的路上，他已经决定不再联系那群猎人、也不会再玩弄谁的真心，甘心一辈子当个乖巧听话的大玩偶。

    任他摆佈、任他发泄、任他糟蹋，只要对方不弃自己便不离。

    那么他现在是被拋弃了吗？

    off压住刺疼的心脏，好疼。

    感觉要喘不过气了。

    攻敌先攻心。

    勾引人的伎俩他比谁都熟悉，比谁都熟练，但他还是一头栽了进去，一点也抵抗不了对方的哄骗。

    也许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碰触到他紧闭的内心，对他说会很爱他，并且不会再让他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