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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声真的没有想过会出这种事,竟然,他没放在心上的卢一宁的那句话,成了真? 还好就一首歌。柳望予说,如果最后实在不行的话,你们有个心理准备,第二张专辑的曲目可能必须变一变了。 邱声听见的一瞬间蓦地脸色更白,原本的最后一点活气也褪掉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望予呆住:只是提一些预案,仅此而已。 预案就是实在不行让我们放弃吗? 柳望予:邱声,你冷静点。我会为你找证据,但现在的问题就是你暂时想不起来有什么能证明白延辉听过这首歌的线索,不是吗?作为银山的经纪人,我有责任把可能出现的状况都想到 凭什么要我们忍气吞声?!邱声感觉闻又夏抓住了自己,但被欺骗的愤怒把他从下往上地烧,我要找媒体,这个骗子! 有用吗?柳望予也一下子炸了,你自己不长个心眼,怪谁?!你但凡录音录像甚至发个朋友圈发个微博,至于吗?! 邱声被她骂蒙了。 确实,确实不该当着白延辉演新歌因为闻又夏的心软,善意揣测,因为他自己的争强好胜,一时冲动,酿成现在的结局。 邱声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闻又夏。不知为何,对方的他已经熟悉的神态忽然时隔一年再次陌生,邱声在这时看不透闻又夏的内心活动,只有那双眼睛一如既往是黑夜最深的颜色,化不开的浓稠的未知填满闻又夏眼底。 应当是错觉吧?否则那里面怎么会像正发生一场大地震,所有曾经见过的快乐与希望都藏在平静背后轰然倒塌? 闻夏?邱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闻又夏什么也没说,他懊恼地搓了一把脸,邱声看见他无名指那枚戒指一样的雪花纹身好像也转瞬黯淡了。 事已至此,好像也只能选择去面对。 混音师把空间留给乐队和柳望予,她尽管难以接受,但职业素养支撑柳望予第三次重复了这个消息:事情就是这样你们的歌很有可能提前泄露了,或许我话不能说太死白延辉从中得到了灵感,然后创作《Alice》 他就是抄袭!卢一宁一点就着,两首歌intro的编曲都基本一模一样除了乐器他把贝斯改成吉他,吉他改成键盘,再辅助个弦乐部分姐你管这叫灵感? 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柳望予示意卢一宁先不要说话,到这地步,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对方,但你们觉得他会乖乖承认吗?不可能的,小卢,我懂你们现在非常生气,我也是。我不会怪大家,因为接触过他的人都没怀疑过白延辉的人品。 就说不能让他来听吧!卢一宁愤愤不平,瞥过邱声。 行了。闻又夏皱起眉。 卢一宁撇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们把那首流行歌再听了一遍,尽管风格不同也只是编曲上的差异,有时候两者之间界限并不分明,越发显得像。 前奏的编曲几乎一模一样,主歌部分器乐改了但人声旋律差不多,尤其开口第一句。还有副歌,闻又夏精心编的吉他谱被白延辉改成了极具他个人色彩的和弦,乍一听似乎到处都是白延辉早年的影子。 自己写歌是从无到有,依葫芦画瓢再加点拙劣的改编则轻松太多了。但这本是独立音乐人最不耻做的事,居然会发生在圈内老前辈身上。 顾杞一向崇拜白延辉,今天被这事打击得幻想稀碎,他魂不守舍地安静了很久,这时终于找回一点力气,问邱声:怎么办? 邱声没说话。 无论内心翻来覆去把白延辉凌迟,他却不得不承认柳望予是对的。 谁写的歌不是重点,对方已经发布了。 哪怕能说明他们的歌比白延辉早写出来,但是没有发表,也没有留存公开过的文件。就算这些东西都有,也不存在任何的录音录像表示白延辉来看排练时就听到了这首歌的原始版本,于是一切都可以解释为,巧合。 邱声脑子里乱成一锅粥,责怪自己为什么非要逞一时畅快冲动,可这些事好像又并不全是他的错。 身边,一个身影代替他回答了顾杞的怎么办:我要去找白延辉。 邱声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闻又夏拿起一张皱巴巴的乐谱,一字一顿:我去找白延辉。 第54章 消失的1989 你不许去。邱声断然拒绝。 闻又夏望向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冷,看不出责备或内疚。录音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闻又夏才说:不然你打算怎么办? 你去了他就会承认吗?邱声反问,还是你打算再揍他一次? 我不会动手。 行,那他就算当着你的面说,对没错,我就是把你们的歌换了个自己的写法,我就是比你们早发布了如果他能这么不要脸,你准备说什么?邱声步步紧逼地问他,也是问自己,再退一步,他抵死不承认,说巧合吧我怎么会听一遍就记得你们新歌长什么样呢,你又准备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