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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亲爱的jiejie,”他爽声大笑,笑得语不成调,“你实在天真得可爱王后确实体弱,可并不表示一直怀不上;而女王在嫁给我以前已生育过一子,怎会无法生育?宝贝,你为什么没事先打听清楚?” 我的表情僵硬,嘴唇动了动,再说不出一个字。 “jiejie,”笑过后,他异常温柔地道,“只有你这样至情真性的女人才有资格怀上我的孩子,为我诞下子嗣,延续我们皇家的高贵血脉。” 我冷淡以对,轻轻翻了个身,侧向另一边,不再理他。 我可不是他的生育机器,不愿荣享这荣耀。我也不愿因孩子而与他的关系更加复杂。可现在我们已有两个女儿,该怎么办呢?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坐在幽静的白色殿堂里为伯妮雅守灵。 深白色的祭司殿堂,白色地毯一直延续到看不见的正前方。那里竖立着不同的大大小小的石碑,碑上刻着奇奇怪怪的文字,扭扭曲曲,像绿色藤蔓一样仿若生长在上。 已经是第三天了,我的脸上已有明显的疲倦,靠在宽大软椅上,昏昏欲睡。在这三天里,我只睡了几个钟头,身体的疲乏已到了极致。 希斯诺曾多次要求我睡上一会儿,可我始终不愿。每逢我闭上眼没多久,就能听到有人唤君王的声音。我很担心他会走到祭司殿外。 他似乎很忙,每隔几个时辰就有城主、祭司、主事、侍卫总兵长或大主管之类的人来找。他隔着祭司殿的门低声与他们交谈,而我则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生怕他会迈出祭司殿一步。 我曾对他说:“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既然答应了守灵,就不可以因任何事而走出殿外。” 他眨巴着眼道:“当然,jiejie。” 可我仍不放心,因为有好几次,我看到他差点出了殿外。我拦在他面前,他笑得不可开支,“jiejie,我是逗你了。” “嘘,”我对他严正警告,“这里是祭司殿,我们正在守灵,不可以大声说话,更不可以说笑。” “是,jiejie。”他的表情忽又变得严肃。 看着他千变万化的神情,我心里居然有丝忍俊不禁,不由得转过了脸,紧紧抿住了嘴唇,强压住了脸上那抹笑意。 此时的我未发觉,他眼里的温柔更为浓郁,甚而能柔得滴出水来。 第一百零四章迷情 回到王宫后,我做了一个噩梦。我又梦见了若干年前的宫廷内乱。我梦见我自己又被那个绝色倾城的美男狠狠抛下,任我在黑暗与痛苦中放声痛哭。我还梦见我站在华美的房间里,对那位柔弱的王后信誓旦旦“我不会抢你的丈夫”。 从梦中醒来,满头冷汗,天还未亮,满室的黑暗。 我坐直身体,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心跳剧烈。心情稍稍平复,我踉跄着床上下来,点燃了烛台上的两根蜡烛。 静静的烛光下,精致摇篮里的两个小女婴睡得正香,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均匀,丝毫不因母亲的噩梦受到影响。 我坐在摇篮旁边,在昏暗的烛光下,凝望着熟睡的她们。 从天空之城到回王宫的这段日子,我发现自己对希斯诺的态度竟在不知不觉地改变。我不再对他歇斯底里的哭喊,不再对他随意发脾气,甚至也不再冷言冷语对他说话。 我的心里着了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似乎察觉了我的这种变化,心情变得大好,眼眸里经常隐约流露喜悦的笑意。 几天前,我们一同完成了对伯妮雅的灵魂超度祭仪。夕阳的红染上环绕天空之城的白云,璀璨明媚,仿佛使整座城被笼上一层金橙色的薄纱,绚烂而美艳,闪烁动人的光泽。 他牵着我的手来到祭坛的最高处,执意让我站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我问。其实我挺想看看天空之城最高处的奇妙风景。 “我不想有任何风险发生,”他把我轻轻移到身后,眼眸里竟是警惕,“所以,你乖乖地在我后面,不可以往前多走一步。” 天空之城的最高祭坛,是比千丈悬崖、万丈深渊还要高的高处。它的下面,便是广阔茫茫的纷乱精灵世界。 朵朵白云在空中漂浮,弥漾着一层层的白色雾气,随着淡淡的微风,慢慢地漫开荡漾。被吹开的夹缝里,隐隐可见天空之城下的绿色田野和大大小小的河流。 当伯妮雅的骨灰漫扬弥散在空中,夕阳的红似乎更深更浓,浓得几欲滴血。风声在低低呜咽,仿佛在为这个痴情女的命运哀泣。 在她死后,她的年迈父亲甚至不敢对外宣布她的真实死因,因为自杀对于神殿圣女而言是耻辱的,只能含糊着以病逝一带而过。 在她“病逝”不到两年,她的父亲过世了,霍腾尔大祭司被他的一个下级挤了下去,告老还乡,直至终老。 “jiejie,你相信命运吗?” “有时信,有时不信。” “刚出祭殿时,神殿祭司给我看了伯妮雅出生时的命运贴。她的生命里共有两条主线,一条为吉,一条为恶。至于她最后会选择哪一条,全凭她自己的运气和眼力。” “她是因为你对她的弃爱而选择了别人。” “是吗?”他的绝美眼瞳里透出几分嘲讽,几分不悦,若隐若现中还露现邪魅的红光。 他似笑非笑地道:“她若真爱我,怎么会最后耐不住寂寞跟了别人?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上几年呢?也许我哪天会记起她也说不定。而且她的眼力有限,喜欢谁不好,偏看上了那个名声极差的祭司的风流情人,还一时迷乱与他一起殉情,这能怪谁?说白了,她对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原本可以做王妃的命运,最后却落得个死于非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