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狠虐黑莲花后我死遁了在线阅读 - 第20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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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玦缓缓转身,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愉悦笑意,像是人偶被割开了嘴角,笑得麻木而扭曲,这是穆君桐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血珠落在他的鼻梁、脸侧,再美的脸也在这时显得可怖至极,如修罗恶鬼降世。

    他身体中似乎有无数个灵魂在拉扯,一动不动,麻木地看着她。随时可能放下屠刀,也随时可能朝她扑过来。

    穆君桐叹了口气,对他伸出了手:停下,过来。

    四周瞬间静了,连地上的人也停止了抽搐,这一瞬间仿佛是沸腾的地狱油锅变得停滞。

    铛地一声,匕首落地,秦玦麻木僵硬的表情碎裂,几乎是颤抖地朝她靠近。

    他看着她的手,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时候,顿住,一片模糊血rou中,他缓缓跪下。

    他用自己干净的那边脸轻轻蹭着她的掌心,他的睫毛战栗着,明明身形高大,却要瑟缩成垂怜的模样。

    秦玦小声而讨好地道:我错了。

    若命运真有错轨,他愿意永生永世陷入错轨的风暴与泥沼。

    在穆君桐出现的那一刻,在她用平静的眼神望向自己的那一刻,秦玦终于意识到,他心甘情愿放下绝对的自由,俯身,让她为自己戴上束缚的枷锁。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qwq,限电again,我还说入职前完结这篇文呢

    第89章

    穆君桐垂头看着他, 心头复杂,苦闷的滋味萦绕不散。

    她的手掌轻轻动了一下,秦玦便有些惶恐地将脸凑得更近。

    她便伸出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他还未从狂热杀意中彻底脱身, 眼底涌动, 他也深知这点,所以即使仰着下巴,也仍旧是垂着睫毛,遮挡眸光。

    可是遮住了眼底的燥郁,却遮不住满脸的血。血珠粘稠,顺着眉骨往下蜿蜒, 似毒蔓生长, 森白肌肤被割裂成一块块碎片。

    穆君桐用手擦去即将滑落到他眼角的血珠,秦玦睫毛一颤,想要捉住她的手腕,却满手鲜血,无法抬手。

    她用指腹摩擦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只能烙印下一片晕开的殷红。

    秦玦咬肌鼓动了一下, 声线颤抖:别擦了脏。

    穆君桐的动作停住, 她不知说什么才好,是说血不脏,还是说既然你知道血脏, 又为什么要让自己浑身染血呢?

    最终她一言不发,将秦玦从地上扶起来,叹了一句:走吧, 回去。

    秦玦心重重落下, 她没有反感和厌恶, 这个态度对他来说无疑是天降甘霖般的解救。他不敢靠太近,只敢距离几步跟着她,害怕她闻到自己身上的血味,却不知道他身上的味道有多浓重,根本不是距离几步就能闻不见的。

    在血里泡了太久,他的嗅觉已经麻木了。

    他洗了很久才把一身的血味洗净。但他仍不敢就这么轻易走向她,又冲了很久,确信自己完全干净了,才回到营帐找穆君桐。

    她支着头,还未睡,看上去是在等他。

    秦玦心又开始怦怦直跳起来,他走过去,忐忑地等待她的质问,她却并未提起刚才的事,而是问:你多久没休息了?

    他愣了一下,没能给出答案。

    穆君桐并没有在意,接着道:趁着天还未亮,赶紧歇一会儿。

    即使直到她的反应有些不对,但秦玦仍被她的关切冲击得熏陶陶的,他胡乱应了一声,有些无措。

    穆君桐对他招招手,他都不用思考,下意识就凑过来了。

    她道:你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秦玦快要怀疑这是一场美梦了。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梦,因为他一生中只有噩梦缠身,哪儿来的美梦。

    他不明白穆君桐在想什么,也不想明白,他只想抓住这一刻,放空自己,不再猜疑算计。

    他在穆君桐身旁躺下,她就坐在榻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秦玦脑子嗡嗡响,什么也忘了,整个人好像被汪洋淹没,只有深沉的平和。

    他以为自己不会睡着,连草药辅助都无法安眠,更别提现在这个情况。但他闻着穆君桐身上的气味,听着她平稳的呼吸,竟然不知不觉陷入了深睡。

    似乎只是闭了下眼,一睁眼,微弱的晨光透过帐面洒在面上,秦玦怔愣了一瞬,迅速坐起来。

    从记事起他就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这让他感到慌张,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毒药才能让他这样。

    还未来得及从这种戒备中脱身,穆君桐就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她并没有意识到秦玦的防备,只是惊讶他醒得这么早:我出去要了壶热水,你要喝水吗?

    秦玦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下床,披上外裳,犹豫了一下,对穆君桐道:我走了。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战事很快就能结束了。

    穆君桐回了他一个笑容,他的眼神顿时柔和下来,脚腕跟生出绳索一样,将他牢牢套在原地,无法离开。

    但正事儿要紧,秦玦站了一会儿,还是咬牙离开了。只要战事结束,他们就能每天待在一起,不拘于这一刻。

    他走以后,穆君桐放下茶壶,深吸了一口气。

    军马启程,穆君桐跟随安排行动,在进入马车后,找到殷恒为她准备的衣裳和易容物,脱下外裳,拆开发髻,换装完成后走出马车,俨然一幅清瘦守卫的模样。四周的人皆已被替换,一幅没看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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