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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允相对严谨,总结道:赵会不仅执掌司礼监,连骁骑卫也听命于他,皇上怠政多年,听说有些奏本干脆就是赵会代笔批红,如果他和秦高联合,确实能偷天换日,把盐铁送给燎人并非不能做到。 林少游道:可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还缺钱吗? 白靖文道:我也觉得奇怪,而且萧庆宁忽然跟我说是赵会,我觉得太简单了,这让我感到很反常。 他感到反常就对了,背后可是慕容雅博让萧庆宁给他传话。 裴纶问道:长公主说只是查到了赵会手底下那些人,又说赵会跟秦高是同乡,但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指向赵会对不对? 白靖文:对。 裴纶:那等于没用,像赵会这种老贼,就算有证据都很难搬倒他,更别说现在只有一些跟他手下来往的账册,这么说吧,那位不开口,就算我们有赵会亲自签名的账册也没用。 白靖文: 裴纶说的那位指的自然是宣和皇帝,如果宣和帝不愿处置赵会,无论他们怎么查,赵会都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更何况连骁骑卫都在他手上,谁要查他,稍微被他听到些风吹草动,说不定就先死在诏狱里了。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像萧庆宁说的那样,除非有慕容雅博这种量级的大臣出面,不惜开启党争也要逼迫宣和帝下旨查处,否则单凭他们几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跟赵会那种人挑刺就是以卵击石。 白靖文道:这件事先放下吧,现在讨论这些作用不大,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劝说殿下,今天我听萧庆宁的意思,她比我们还希望殿殿下能提前登基。 裴纶:长公主深明大义。 姜明允道:那变相说明长公主也认同你的推测,他也认为慕容长子的目的是逼宫换帝? 白靖文:她没肯定也没否认。 姜明允:这种事她不好表态,毕竟皇上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 恰好这时萧景行帐下的执戟郎过来通传,说是萧景行请他们当中军大营赴宴,四人当然求之不得,当即与执戟郎一同去了中军大营。 萧景行特意准备了一桌酒菜,说道:本来我与军中将士是同吃同住的,但今天你们来我破例给你们接风洗尘。 裴纶说道:殿下折煞我们了。 林少游也道:正是,殿下没有责备我们私自离京,还肯接纳我们留在军中,我们如何肯让殿下破例? 萧景行笑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今天我敞开了说,其实你们不远千里从京城过来,且不说一腔忠君报国的热血,便是肯来投入我军中,我心里也是欢喜的,起码你们信任我。 白靖文: 这位太子殿下性情人品都没得挑剔,特别是生在帝王将相家,他这种赤诚热忱、礼贤下士不是一般皇孙公子能学会,只可惜生不逢时,这些品质并不能给他在这种世道带来更好的结果。 姜明允也知萧景行的品性,便说:不说其他了,殿下请上座。 萧景行道:坐,你们也坐。 五人坐定,先饮一杯,这种场合白靖文向来是很少先开口说话的,他们几人当中,已有了让裴纶先开口的默契,便由裴纶问道:殿下和张泰去见皇上了? 萧景行道:对,等了小半日才见着,你们知道我父皇身体向来不好,这一路舟车劳顿,幽州又入了初冬,若非军情紧急,我真不愿去打扰他,唉只恨我能力不够,不能替父皇分忧。 白靖文: 裴纶知道萧景行就是这种性格,不去劝慰,而是问道:皇上答应换防了? 萧景行点头道:完全照你爹说的吩咐下去了,中军负责三关防卫,左右两军协防,张泰的前军改做后军,就在我的京卫营之外,明天应该可以执行下去。 裴纶道:殿下,真不是我帮亲不帮理,让张泰那厮驻守通天阙三关,那就是把我们的北大门给燎人敞开,之前两国议和通商还好,现在这种时候,燎人可是来了七万大军,还把这种边关重地交给张泰,别说我爹他们不安心,便是底下的将士都会寒心,稍微有些水平的,谁看不出张泰是什么货色。 萧景行:这点我知道,之前我就跟你爹还有陆、李两位将军私下谈过换防之事,现在总算为时未晚,不过子衣,你要明白,张泰到底是前军主将,由兵部推举,我父皇钦命的前军都敛事,往后在公开场合,你便是对他有天大意见,也不能出言顶撞了,军事重地,下属冒犯上官要受军法处置的。 裴纶笑道:晓得晓得,我不会让殿下为难。 萧景行:可不要嘴上说说,心里也要记住。 裴纶举起酒杯,说道:我自罚一杯长长记性。 说罢一饮而尽,姜明允和林少游自笑他趁机贪杯,他干脆说:你们和殿下喝一杯,我先吃口菜。 萧景行笑道:无妨无妨,酒我这里还是够的。 气氛烘托得很好,白靖文也跟他们喝了几杯,酒过三巡,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白靖文给裴纶递了眼色,裴纶会意,重重放下酒杯,然后唉地叹了一口气,萧景行果然问他:子衣何故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