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咸鱼替嫁后在线阅读 - 第2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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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的那些知识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果冒然教给楚辽的百姓,说不定会引来祸端。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只误闯入楚辽的蝴蝶,他的翅膀不能煽动太多,不然会引来想象不到的灾难。

    姬松理解颜惜宁的难处,阿宁说的那些东西太匪夷所思,不是他这个时代的人能理解并接收的。这不是阿宁的错,这是大环境造成的。

    看到心上人这么苦恼,姬松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宽慰道:你能在这里,就已经很好了。该思考这个问题的是凉州的官员,你不用有什么压力。再说了,还有我,你不用忧心。在他看来,他家王妃已经比大部分官员都要爱民了,有他在身边,无论自己有多疲惫也能很快的振作起来。

    颜惜宁笑着伸手握住了姬松的手,脸趁机在粗粝的掌心中蹭了几下:我信你。别说话了,快吃面吧,面要坨了。

    正如姬松他们期盼的那样,大雨下了两天三夜,干渴了两个月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生机。等到雨过天晴时,田间的庄稼再也不像前几日那样蔫头耷脑的了。它们的叶片上滴着水珠,站在田野上放眼看去,满眼的绿色随着微风起伏。

    河道原本都快干枯到见底了,一场大雨后,河道中又有了奔流的水。大雨不止缓解了干旱也带来了清凉,被雨洗过的天空湛蓝,抬头一看朵朵白云浮在空中。

    一场雨后,颜惜宁感觉到了秋天的气息,早上推开门的时候,屋外竟然比放了冰桶的屋内还要凉快。

    雨停之后的这断时间姬松忙得脚不沾地,每天他早早的出门,直到天黑了才能回来。今天天还没亮,姬松就和侍卫们出了门,临近中午时分,他让侍卫送了一个竹篓到王府。

    还没靠近竹篓,颜惜宁就听到了篓子里面传出的鸭子叫声,他惊喜不已:哪里来的鸭子啊?透过竹篓的间隙看去,只见篓子中装着十几只鸭子。鸭子们精神不是很好,有些蔫巴巴的。

    侍卫解释道:这是司州楚王派人送来的鸭子,这几只受了伤活不了多久。主子让属下将它们给王妃送来,说是让王妃看着办。

    凉州闹蝗灾急需鸭子,然而夏末秋初不是鸭子繁衍的季节。如果孵化小鸭子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一个月后凉州的蝗灾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因此在发现鸭子可以吃蝗虫后,姬松就给周边几个州府的刺史飞鸽传书,希望他们能支援灭蝗的鸭子。

    当然姬松也没忘记向京城中递折子,事实上这段时间飞向都城的鸽子一只接一只。虽然平远帝对梅贵妃做的事很过分,但是他还是姬松的父亲,也是楚辽的君王。凉州的情况和局势,姬松必须要让平远帝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杀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也要让平远帝知晓。若是之前的他可能没这方面的顾虑,然而现在他明白了,帝王的猜忌和顾虑很可怕,他不想无端惹祸上身。

    凉州离都城太远了,等平远帝收到折子再派人来,一来一回就要一两个月了,因此蝗灾之事不能指望朝廷救治。好在司州楚王反应及时效率惊人,不到十日,他就凑齐了五万只鸭子走水路到了凉州。昨天晚上鸭子们就在凉州码头上岸了,此时它们已经到了蝗虫最多的两个郡的田间去吃蝗虫了。

    五万只鸭子数量不多,但是已经可以缓解一部分压力了。最妙的是楚王派亲信告诉姬松,他已经在加紧时间孵化小鸭子了,一月后会有小鸭子运来凉州。加上凉州本土的鸭子和正在孵化中的鸭蛋,一个月后凉州的田亩中将不会有蝗虫的立足之地。

    颜惜宁感激地接过了竹篓:楚王人真好。

    之前从司州走的时候,楚王夫妇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从司州离开时,他们夫妇给他们好多物资,现在又送来了五万只鸭子解了姬松的心头大患。这等深情厚谊让颜惜宁动容,等将来凉州安宁了,他一定要邀请楚王全家来凉州玩耍。

    侍卫说完话后就走了,留下颜惜宁和白陶两对着一篓子鸭子大眼瞪小眼。静默片刻之后两人将篓子中的鸭子倒在了小院中,正如侍卫说的那样,这些鸭子们受了伤,有好几只脖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颜惜宁分拣了一下,他将看着还能活的几只鸭子圈在了院子中,看着状态不太好的鸭子们,他思考了片刻问道:白陶,你吃过盐水鸭没?

    白陶乐颠颠的点头:当然吃过啊!盐水鸭可是都城的特产,皮酥rou嫩入口鲜香,都城中走几步就能看到一间卖鸭子的铺子。都城中人爱吃鸭子,他们经常开玩笑说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走出都城。

    除了盐水鸭,都城中还有一种美味是白陶一直惦记着的:少爷,我好想吃福星记家的老鸭粉丝汤啊。

    福星记是开在容王府南边的一家店,这家店不算大,但是做出来的鸭血粉丝汤口味却是一绝。白陶只要有空就会溜出去吃一碗粉丝回来,当然也不会忘记给他家少爷打包一份。一提到鸭血粉丝汤,他已经开始口水泛滥了。

    颜惜宁大手一挥:好,我们就做盐水鸭和鸭血粉丝汤。走,我们杀鸭子去。

    离开都城已经一个多月了,颜惜宁原本觉得他对都城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是和白陶一讨论都城的美食时,他的心里酸溜溜,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来。这感觉就像他当年读高中住校时候一样,虽然身边有老师同学,可是刚住校那会儿,他非常不习惯,很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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