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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停下正在推门的手,言语夹有疑惑,微生珣抬起头,刘海倒摇,露出了深藏其下的那双凤目,白色的T恤上有隐约的水色,是刚浸出的汗水。 张口欲说些什么,终究汇成了一句,“辛苦了。” 四目相视,少年澄澈似水的目光,洁净无瑕,不沾染任何世俗的尘埃,就那样直直撞进了微生珣眼中,直达心底,像是一颗干瘪的种子落了地,着了土,也许无法正常生长,却在那些年少时艰难的光景中,不知不觉生根发芽。 握着玻璃门的手慢慢箍紧,面上有弧度轻扬,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辛苦,合上门转身离开,坐在客厅中。 微生珣听着浴室中传来的水声,不断落地,目光似乎透过玻璃门,看到了温瑾,心中想着为何温瑾会对他这么好,随后又对自己鄙夷一笑,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被贪图的,勾心斗角的环境生长久了,居然连人心都会长坏,变黑。 摸了摸左手中指处,摸到的并非皮rou的软柔,而是金属的质硬,手指内缝了一枚铂金的戒指,那是微生珣mama方林诗结婚时的戒指。 mama姓方,爸爸姓杨,而微生珣姓微生并非偶然,而是有意为之,当年方林诗花光了身上的积蓄,将微生珣挂在了别人家的名下。就是怕万一杨家再有变动,会害了微生珣。 杨家明面上是豪门世家,私底下却混乱不堪,黑白通吃。方林诗是杨无咎的三房,却没想到微生珣是杨家第一个出生的男孩,豪门中大多勾心斗角,是杀人不眨眼的地界,没有硝烟的战场,才更为惊悚人心。 微生珣呆在杨家的三年中,方林诗发现微生珣总是喜欢发呆,不像同龄人一样喜欢蹦跳,去拈微生珣的脸,也很少会有反应,去杨家私人医院检查,医生也总说是各项指标正常,只不过有可能会脑部智力发育迟缓。 直到有一日,在给微生珣换衣服时,发现了不起眼的针眼。 方林诗自己拿针抽了一管血,让自己的朋友拿去做了检验,方林诗觉得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知道大房和二房会对微生珣下手,却没有想到镇静剂这种给病人用的东西,会用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自检查报告后,方林诗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微生珣。故意害得大房的孩子流产,被杨无咎赶出了杨家。 微生珣的手慢慢蜷曲成拳,犹记得那日方林诗在临死前对他说,“阿珣,mama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把你带出了杨家,虽然mama不能给你特别好的教育与生活,但mama觉得,阿珣好好活着才是最好的,阿珣会不会怪mama,怪mama没用,不能给你正常的生活。” “阿珣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妈,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巷子口那家老馄饨店今天开门了,你不是喜欢吃吗,我去买给你吃,你等我啊,一定要等我,一定。”面上满是泪水,堆满了眼内,连方林诗的脸都模糊了,抬起袖子擦了擦,可还是很不争气地会掉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床上要走的是他妈,不是别人,这让他怎么不去哭。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微生珣将方林诗留下的现金买了一块墓地,每年过节了,就会去看看她,会自语几句,问问她在那边还好吗? 这几年过得清贫,可方林诗从未亏待过微生珣,和正常人一样上学,穿平价的衣服,学一样的东西,除了没有杨无咎,一切都还正常。可做过的坏事,因果循环,终究会轮到自己头上,方林诗得的是胃癌,走的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看着微生珣长大。 “阿珣,mama还没看见你长大,也看不到你长大娶妻生子了,我们阿珣长得那么好看,以后肯定会有很漂亮,很漂亮的媳妇的,只是我看不到了,阿珣,妈看不到啊,mama真的好想看看,可看不,”到字还未曾说出口,方林诗就那么走了,再也睁不开眼了,从此阴阳两隔,只能被埋在冰冷的地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自那以后,微生珣像是变了一个人,冷冰冰的,不愿再与外人去说话。 温瑾叫了半天微生珣的名字都没反应,推开门看见微生珣捂着脸,身体微微颤抖,像个破落的筛子。眼角的泪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寒锋出鞘,不知伤了谁的心。 就那样站在微生珣对面,一直不曾言语,哭出来就好了。 第20章 独独对微生珣心疼 心底的悲伤积攒到极致,就会化形,像是暴雨过后的山涧之水,猛勇难阻。 很多情绪一如诸种调味料混合在一起,其中酸涩苦楚个中滋味,若不身处其中,自难理解。温瑾看着平日里冷面淡然,眼中不管何事都不会起些微澜的微生珣,今日竟会哭成如此模样,心底有些隐隐的心疼,似暑天烈日下,被冰凉了一针。 今日温瑾比往时洗浴多花了些时间,本想让微生珣多休息会,却不曾想叫了微生珣好几声,都没被听到。 温瑾伫立在玻璃门旁,泛黄的灯光给人镀上一层暖色,等到微生珣缓过来时,墙上钟表的时针偏移一格多些,过了十五分钟。 微生珣眼角的明澈泪水顺着鼻翼之侧,渐渐地滑落,眼眸中的血丝费力攀爬上眼球表面,留下交错纵横的模样,眼中还有未来得及落下的晶莹。 高挺的鼻梁下,鼻尖因低声地啜泣而轻染薄红,惹人心疼。 姣好菱唇紧抿,像是在坚守些什么。看到温瑾的那一瞬间,手有些不知所措,一刹间的慌乱就那样入了温瑾的眼中,却故作坚强地抹了一把眼泪,当做无事发生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