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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遥条件反射地回,“我没有。” 谢知谨道,“你看着我把这句话再说一遍。” 江遥咬紧了唇内软rou,可能是太热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眼前起了一层雾气,将干燥的睫毛都打湿了,声音也变得湿润润的,“我要军训……” 他在撒谎,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谢知谨,所以连信息都不敢给对方发。 江遥说不下去了,他在谢知谨面前从来都无所遁形。 谢知谨单手捏住他的两腮,将他低垂的脑袋微微往上抬,对上他潮乎乎的眼睛。 江遥红润饱满的唇紧抿着,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喃喃道,“可以不说这个吗?” “那你想说什么?”谢知谨靠近他,在离他唇瓣两三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江遥盯着谢知谨近在咫尺的唇,满脑子都是对方和别人接吻的画面,因此在谢知谨吻下来时,脖子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他逃避的动作太明显,谢知谨总是淡漠的神情掀起涟漪,一把将江遥按在了最近的一棵树干上,让江遥逃无可逃,继而强势地吻住了江遥的唇。 四片唇瓣接触,柔软而又潮湿地碰撞,江遥双手抓住谢知谨腰侧的衣服,呜呜叫了两声,想要推开对方,却在谢知谨强烈的攻势下软成一滩水。 四下无人,唯星月而已,两人在燥热的夏夜里激烈地接吻,飙升的体温像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得江遥本就稀少的理智全无。 他急剧地喘息着,在缝隙里找寻氧气,一张嘴,却只是让谢知谨亲得更深,抓住谢知谨的手也渐渐改为抱住了对方,与谢知谨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谢知谨松开江遥时,江遥满脸潮红,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黏糊糊像是一块被火烤过的软糕,牢牢地扒在谢知谨身上。 谢知谨给他擦眼泪,声音微喘,说,“还和我做朋友吗?” 饱含深意的一句问话。 江遥抽着鼻子,茫茫然地看着谢知谨,困惑地问,“朋友也可以接吻、上床吗?” 谢知谨眼神幽暗,他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悠然道,“可以。” 江遥抿了下被吮得发麻的唇,萎靡不振的模样,在迷蒙中抓住一点清明,他嗫嚅着,“你不止我一个朋友……” 谢知谨沉寂一瞬,“我只是想试试……” 他话说半截,让人捉摸不透。 江遥却想起高考结束那个晚上,他因为谢知谨一句试试就眼巴巴地把自己送给了对方,而今又是这样满不在乎的说辞——如此亲密的事情对谢知谨而言无足轻重,在意的只有江遥。 江遥痛苦地问,“那你跟别人试了吗?” 谢知谨说,“如果有呢?” 江遥无声掉泪,哽咽得说不出话。 谢知谨摸他汗涔涔的颈子,低声说,“江遥,在这件事里你也得到了快乐,为什么要打破平衡?” 江遥被谢知谨圈在怀里,一呼一吸间皆是对方凛冽的气息,他像是一只被无形的线栓住的风筝,而线握在谢知谨的手中,江遥飞得高飞得低都由他来做主。 性与自由。 友谊和爱情。 不被定义、不被框架、不被束缚的关系。 江遥从来不知道“朋友”也能有这么深层的含意,可以拥抱,接吻,zuoai,却无需负责。 他不如谢知谨洒脱率性,可以将感情和性爱彻彻底底地剥离,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谢知谨。 喜欢,谢知谨缺他的喜欢吗? 还是在享受着他无条件的追随? 谢知谨只是需要一个识相的、进退有度的“朋友”。 那就只做朋友吧—— 他明知会引火烧身,却还是一脚踩进谢知谨的泥潭里。 江遥犹豫地、眷恋地抱住谢知谨,用肢体语言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谢知谨沉默地抱住他,半晌,一句轻飘飘的“没有”落在江遥的耳边。 — 军训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那晚过后,江遥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得到释放。 尽管谢知谨说没有跟别人试过,但江遥还是患得患失,他不知道谢知谨是为了让他安心在骗他,还是真的只和他上过床,毕竟他曾亲眼见到谢知谨和别人接吻。 那个人是谁,是谢知谨的同学还是别的什么人? 可是就算谢知谨哪天兴起觉得试腻了他,又去试别人,他也没有资格多问。 江遥偷偷上网查过,他跟谢知谨这样的关系有个准确的说法——friends with bes,互相解决生理需求的朋友。 多了一层朋友的身份,比只上床来得亲密,更直白点,炮友。 这是十九年来循规蹈矩的江遥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 江遥心里藏着事,出神出得厉害,动作做得歪七扭八,被教官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还罚他站军姿二十分钟。 猛烈的阳光晒得江遥摇摇晃晃,他汗如雨下,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当众出丑让他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却只能挺直腰板硬撑着,生怕又被抓出来当典型。 度秒如年。 在眩晕之中,江遥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看自己,是在笑话他吗? 他想扭头去找寻这道目光的来源,又怕乱动引来教官的注意,只能硬着头皮让人看。 好不容易撑到休息时间,江遥已然是丢了半条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