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被白月光套路之后在线阅读 - 第33页

第33页

    韩昭昭的心里头更慌,没有来由地慌,她知道父亲说得对,不要拿着原来固有的偏见去看一个人,不要信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自从发生过路上的这些事儿后,她特意问过父亲,了解过陈子惠的过去,父亲信誓旦旦地跟她说,陈子惠是他一手提携上来的,不是个不懂得感激的人,不会轻易背叛她家的。

    父亲还提过一嘴,陈子惠的长辈与自己有旧,从陈子惠身上往前扒三代都没有问题,叫她把心放进去。

    可韩昭昭就是放不下心来,可能是凭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对一个人的熟悉,从他的眼睛里,她便能看出他隐匿着,不愿为外人道的情绪。

    走着走着,越来越安静,两人终于在这道巷子的尽头停住脚步。

    韩昭昭停下脚步,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这一路,从屋里跑到这里,她可算是累坏了。

    她刚站定不过几秒种的功夫,就有几个士兵走过来,走得整整齐齐,一见就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样子。

    你先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我就回来。

    韩德元拍拍女儿的肩膀。

    子夜,寒月如钩,一条无人的街道,稍远一点儿是烈焰,还有各怀鬼胎的人,这种情况下,一个小姑娘,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脑中推断出这些可能都是些不怀好意的陌生人。

    爹去哪儿?

    她的眼中流露出畏惧,拽紧父亲的袖子。

    去看看那边的火势。

    她一点儿也不想让父亲走,但父亲是朝廷的命官,这是父亲的责任,韩昭昭再明白不过。

    我也过去吧。

    那边危险,人又复杂,你就在这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任韩昭昭如何挣扎,父亲都不松口,最后不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陈大人也在这儿,他在这儿,你不用太担心。

    听到父亲的话,韩昭昭整个人呆在路上,父亲说话真能戳到她心坎上,成功勾起了她的恐惧。

    说完了,韩德元还不忘给女儿补上一句话:不怕,没事。

    耳边传来脚步声,夹杂在远处几乎听不见的人们的吵嚷声中,声音很轻,韩昭昭耳朵尖,听见了。

    她机械地转过身,见一个男子立在她身后不远处,身形高挑而挺拔。

    正是陈子惠!

    路上没有灯,他整个人藏在暗处,只有一身海棠色的衣服格外亮,成了这夜晚,除了天上的星月,远处的火光之外的唯一亮色。

    韩大人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他走出黑影,面目清晰起来,一袭海棠色的衣服配上一张笑脸,笑起来的时候,嘴边挂着一对浅浅的酒窝。

    他对韩德元行拱手礼的时候,表情和态度就像学堂里的童子见到了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恭敬而又不带一丝杂念。

    韩昭昭素来敏感,对于陈子惠各种细微的表情动作更是,她感受到那人眼角的余光,似是无意地扫过她,带着强烈的控制欲。

    不过微微一瞥,除了她,再没有别人注意到,比如她父亲,见陈子惠来了,说了一通感激的话后,放心地招呼着几个士兵走了。

    于是,不出韩昭昭所料,这一大片空地上,只剩下她和陈子惠两个人了。

    韩昭昭不愿意看向陈子惠的脸,不想让陈子惠对她的模样又加深一遍印象。

    她长得美是美,但没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种程度,京城里的第一美人也算不上,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又咸鱼又废物,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陈子惠这种追求者能绕着洛阳城一圈的人,到底看中了她哪一点。

    看中了她的哪一点,她立马改。

    她越是避开陈子惠,陈子惠越是看她,无人的时候,这人的目光越发肆意,背着身子,她也能感受到,他盯着的是她的下.身,再时不时地往上身扫视一遍。

    这禽兽行径也忒明显了些,忒过分了些。

    是,在许多人的眼中,她咸鱼且废,但她又不是真的不长脑子,跟个软柿子似的,任由人揉捻。

    韩昭昭在脑中迅速分析了一遍当前的形势,陈子惠是个重视名誉的人,心里再腌臜,面上也要装出一副君子的样子,就像在梦中,欲望再强烈,不到他认为合适的时候,也忍着憋着。

    如此一来,韩昭昭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陈子惠注视她的目光仍让她十分不适。

    这些天,韩昭昭通过与陈子惠的接触,也悟到了一些,躲是躲不过,不如迎难而上,她倒是要把话敞开了与陈子惠说说。

    她转过头,先入目的便是那一身海棠色的衣服,晃眼刺目,她避开这身衣服,直对上陈子惠的脸,陈子惠的嘴角挂这一丝戏谑的笑。

    看到韩昭昭的脸,他先是想憋住笑,没憋住,嘴角上弯的弧度愈发大。

    陈大人这么直直地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陈子惠没有立刻说话,又打量了一遍她,从头到脚,半晌,笑道:想必韩姑娘跑出来的时候很急。

    能不急吗?

    韩昭昭在内心嘀咕了一句,这场大火还不知道是拜谁所赐,害得她差点儿丢掉性命,院子里的那个死尸她可没忘。

    韩昭昭挑眉:是,大火都快烧到了我屋子里了。

    她一用这语气,陈子惠便知道她是怒了,和上辈子一样,性子都拧得很,认定了的事儿没人能轻易改变,或许因为那个诡异的梦,听过别人的流言蜚语,到现在都在怪这他。

    --